宋錦世家

欲寄彩箋兼尺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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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那男人是誰?我去找他談談,讓他不要再糾纏你。”

“我死皮賴臉的纏著人家,人家都不理我,媽,我們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瑾梅見淑慧不吃硬的,口氣軟下來,“淑慧,答應媽媽,忘了那個男人吧,好好過今后的日子,別折騰。”

“要我答應也容易,你得支持我做一件事。”

“你說。”瑾梅料到了她小腦袋瓜子里指不定蹦出什么歪主意。

“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想去法國繼續讀一年書。”

“哼,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只要我還活一天,你休想離開周家半步。”

瑾梅氣鼓鼓的說著,本打算把淑慧培養成呼風喚雨的周少奶奶,可曾想她仍在掙扎著要向外蹦達。她的氣到晚飯時分也沒消掉,墨茹留她吃飯留不住,她說她頭疼,要趕緊回家吃藥去,在門口撞上了她不成器的兒子劉致高和妖嬈風騷的兒媳婦。

“大晚上的干什么去!”

“媽,我和琪雯去喝兩杯洋酒,慶祝一下。”致高皮笑肉不笑的討好母親,放在平時,他斷然不敢講實話的,但今天他有吃住母親的理由。

“喝洋酒?你這個敗家子,正事沒干過一件,成天吃喝嫖賭,早晚把這個家給敗了。我聽小柱子說,你昨晚還讓他陪你去抽大煙了,你學學好行不行啊,一個個的,都盼我早死啊!”瑾梅仰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小柱子”,致高永遠抓不住母親話里的重點,吐了一口唾沫,“這個叛徒,回頭我收拾他。”

“你收拾誰啊,收拾誰啊,你先來收拾我”,瑾梅掄起拳頭,雨點般的落到致高的身上,“你來啊,你還手啊!”

“媽,你住手,媽,骨頭斷了,斷啦”,致高滿巷子的躲,路過的陳太太撲哧笑出了聲。

“劉太太,教育孩子吶”,陳太太挽上身邊那個男人的胳膊,用一副在此時瑾梅的看來相當欠打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品味他們母子間的笑話。

瑾梅停住手,她望著這位瘦高的男人,甚覺面孔眼熟,問道:“這位是?是陳太太你新結交的男朋友?”

陳太太狠狠的忸怩了一下,尖酸的道:“劉太太,說話留點口德,這位是我們家的陳先生,是陳鑫呀,你別裝作不認識。”

瑾梅不甘示弱,笑笑道:“原來是陳先生啊,失敬失敬,有半年沒見面了吧,你再不回來的話,媒婆可要踏進你們家的門嘍,你這位如花似玉的太太招人喜歡著呢。”

陳鑫的臉上陣紅陣白的窘,他扶扶增添斯文的金絲框眼鏡,小眼睛瞇成狹長的門縫,故作儒雅的道:“劉太太,在下現在給政府辦事,閑暇時間頗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兒女情長只得暫且擱置一邊。”

陳太太幫丈夫說話,“劉太太,我們家陳先生是干大事的人,日理萬機的”,她不屑的目光從致高飄移到致高的媳婦,趾高氣揚的膩著她的丈夫揚長而去。

瑾梅目視他們進了周家的門,疑惑的思索了會,致高趁機道:“媽,琪雯懷孕了,所以我們才去喝酒慶祝啊,你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嘛,媽,你如愿了。”

瑾梅不作聲,她談不上開心也談不上不開心,像吃了消化不良的食物,久久的堵在令人不舒服的地方,這肚子里,懷的是不是劉家的后代,她打量著兒媳婦狐妖似的氣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頭痛的往下墜,各種不如意快逼得她一命呼嗚。

周家今晚的晚飯格外精致費工,不超過二斤的小母雞在新打的荷葉里三蒸三煮,陽澄湖的大閘蟹剔出了蟹肉蟹黃,熬成稠香的羹湯,桂花醬釀雞頭米,豆腐蝦仁綴上蔥花,綠的白的粉的色香味俱全。丫鬟們一盤接一盤的菜往餐廳送,八仙桌上擺不下,最后盤子上摞盤子,別說吃了,光看就飽了。

勿用多問,這些菜只有王媽做的出來,淑慧剛在房間里細細梳理母親說的話,覺著有幾分道理,正想從長計議,壓壓壞事的暴脾氣,但這些玲瑯滿目的菜肴直刺的她兩眼發漲,她辛苦懷胎至今,從沒見王媽如此用心伺候過自己一天,可王媽的地位,才是周家公認的二太太,怕是墨茹也奈何不了她。

淑慧憋著氣,越憋越氣,喝了兩口蟹羹,甩掉湯勺道:“我吃飽了,想出去透透氣,小桃,把我的披風拿來。”

墨茹不開心了,這位少奶奶的脾氣真是相當的大小姐,吃個飯都不得安生,她往淑慧碗里夾了一塊赤紅醬流的紅燒肉,道:“來,淑慧,多吃點,吃飽了肚子里就舒服了。”

“媽,紅燒肉太油膩,我吃不下。”

“嫌膩啊,那”,墨茹又夾了一塊魚肚肉,“魚肉好,清爽補氣,淑慧,聽媽的話,快點吃了。”

淑慧用筷子挑著那魚肉,慢條斯理的往嘴里送,仿佛在吃難以下咽的東西似的,吃著吃著,她的氣終于彈出了口腔,刻薄的道:“媽,這魚肉吃著又鮮又細又滑,聞著有一股羊肉的香味,以前只聽說過魚羊合鮮,沒想到竟然在家里能吃上這么講究的菜,不知道是誰用心做的呢。”

墨茹笑道:“當然是王媽做的了”,她轉而對候在桌旁的王媽說:“王媽,跟大家伙講講這魚羊合鮮的做法。”

王媽難為情的道:“太太,少奶奶,做法談不上奇特,不過用挑選的羊肉熬出濃湯,配上雞骨高湯燉魚,再在魚肚里放一些滋養的中藥材,少奶奶若是喜愛吃,我以后常做就是了。”

“媽媽,你聽聽”,淑慧動氣的笑,“為了迎接周家的大小姐,王媽可費勁了心思,該吃這頓飯的人沒到,不該吃的倒享用上了,我們這些閑人還是少動筷子,別落下占了便宜還賣乖的說法。”

王媽道:“太太,你評評理,我在周家做了四十多年的傭人,盡心盡力的服侍老爺、太太,少爺、少奶奶,從沒偏袒巴結過哪位主子,昨日聽少爺講家里要多添兩個人,怕是之前的菜量不夠,于是今日多做了一些菜。雖說那位沂小姐,不,是大小姐之前來過家里,但這次畢竟是認祖歸宗,不同以往,我若只備些清淡小菜,老爺會怪罪我們做下人的不知禮數,失了周家的臉面。倘若少奶奶覺得廚房里準備的飯菜不合胃口,我不懂規矩的話,太太你點個頭,以后廚房每日的菜譜按照少奶奶的要求做,我不敢再擅作主張。”

姜果然是老的辣,墨茹不值當因為淑慧的胡鬧而惹王媽動氣,順水推舟的道:“王媽說的對,淑慧,從今往后你吃什么,我們大家就跟著你吃什么,都是自家人,想說的話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淑慧自討羞辱,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

李管家走了進來,伏在墨茹耳邊道:“陳先生和陳太太來了,說有要事找二太太。”

墨茹冷眼望了望熙萍,對李管家說:“你讓他們在廳堂等著,我這就來。”

墨茹擦拭了嘴唇,起身道:“淑慧,你慢慢吃。”

淑慧見她的身影從窗戶底下消失時,也怒氣沖天的拂袖離去。

“陳先生,好久不見,稀客啊“,墨茹走進廳堂,熱情的同陳鑫打招呼。

陳鑫含蓄的笑,有種下級對上級的恭敬,心里想著,我倆幾時見過,他和墨茹假如在巷子里相碰,大概都屬于目不斜視,誰也不會搭理誰的那一類。周家雖幾代經商,但周憶祖是條能屈能伸的漢子,站起來品的了詩畫,坐下來喝的了花酒,在官衙里盤根錯節的堅固勢力有目共睹,陳鑫揪住下巴上的胡須把玩,小眼睛里透出對金錢的精明和對察言觀色的犀利,周憶祖的夫人同周憶祖一樣,外貌看上去與世無爭,可往往這樣的人,背后相當的有一套。

陳鑫呵呵的說道:“周太太,我找何偲的丈母娘,也就是周念薇的母親,到府上打擾多有冒犯,但事出緊急,還望周太太諒解。”

墨茹道:“今兒早上熙萍去城里做過冬的旗袍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講是一樣的。”

陳鑫咿咿呀呀,遲遲不開口,陳太太著急的說道:“我們家先生做事謹慎,不像我碎嘴子,說話不知輕重,這熙萍是你府上的傭人,按道理說,周太太你能做的了她的主,我就把實情告訴你吧。”

墨茹笑著點頭,陳鑫放任不管。

陳太太道:“何偲被抓去做壯丁了,我們來就是告訴熙萍,讓她趕緊籌三十萬塊錢去贖人,晚了的話,人就要被拖到前線打仗,到時是死是活只有聽天由命了。”

墨茹不由大吃一驚,眉眼波動了幾秒鐘,立即鎮定下來,緩緩的道:“哪里來的哄人消息,道聽途說的吧。”

陳太太翹起二郎腿,坐直了身子,落出纖細光滑的脖頸,一副愛信不信的表情,她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虛榮和面子比實在的物質更令她傾倒。

陳鑫不愿用口頭之快取代賺錢的機會,他和氣的說道:“周太太有所不知,我在政府里面謀差事,最近專管壯丁招募的進展,偶然在花名冊上看到何偲的名字,當時以為是同名,再看后面備注的是江南鹿鄉人,料想錯不了,定是周念薇的丈夫了。”

“偶然?”墨茹心頭譏笑,她瞧明白了他們上門的目的,端起十三窨茉莉花茶抿了一口,看來這個陳鑫暗地里做了十足的功課,他把何偲的身家背景翻了個底朝天,趁機狠狠的敲詐撈上一筆,想必因為何偲的家境普通,而熙萍在周家做體面的傭人,他天真的認為周家會大方的慷慨解囊。

“嘗嘗這茉莉花茶,十三窨的,福建來的茶,茶色口感很地道,嘗嘗。”墨茹置若罔聞,突如起來的一句讓陳鑫和陳太太面面相覷,陳鑫道:“既然太太信不過陳某,那陳某告辭了。”

“陳先生言重了,我是一個婦道人家,不關心外面的國家大事,只是三十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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