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捉兇

第165章 向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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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日,朝中波云詭譎。

裴延先是忙了幾日,然后告病假迅速抽身出來,在家休息。

寧宴倒是沒停,將她手里的第三個案子查完,案子也是陳年舊案,線索斷了證人也沒有了,她查起來費了很多的功夫。

甚至還出了一趟遠差。

忙碌了半個月,直到四月中旬案子才告破。

此刻京城里對她的傳言,越來越邪乎,總之,她快要成神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興沖沖上來和她打招呼,喊她一聲寧捕頭。

四月下旬,毛萬中的案子,牽涉出來的庫銀案有了結果,經過都察院核查,五年前戶部確確實實少了十萬兩。

這個賬查起來太難,還是從別的衙門,抽絲剝繭核對出來的。

因為戶部將收支做得很漂亮,如果不這樣大動干戈側面查,根本就查不出來。

案子一定,戶部尚書陳道濤就在家里服砒霜自盡了,但都察院還是順藤摸瓜,摸到了忠勤伯府。

在都察院去忠勤伯府查抄的時候,忠勤伯已在家中自刎。

周世清兄弟二人都沒死,但審問起來,兄弟二人確實不清楚。他們知道有這筆銀兩,但不知道是忠勤伯自己貪的,還是受他人之命。

抄了忠勤伯府,也沒有找到那筆銀兩。想來也是,五年過去了,多少金子也都藏妥了,甚至花用掉了。

圣上勃然大怒,判了忠勤伯闔府充軍流放。

偷盜庫銀案,也正式落下帷幕。

聽說周世清在牢中住的第一天,就被死老鼠和發臭的犯人惡心的嚎啕大哭。

寧宴聽了還挺唏噓,“可惜了,我沒親眼看到。”

也不是讓她將周世清弄哭的。

她查完了案子,準備休息幾日,回一趟子寧縣。

那邊一直沒有回信,她不太放心。

可沒等她啟程,柳葉的信來了。

寧宴打開后就愣怔在原地,半天沒有回神。

“怎么了?”沈思行見她臉色不對,擔憂地問道,“家里出事了?”

她將信遞給沈思行。

“向晴自殺了?”沈思行不敢置信,“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

他后面的話說不出來,因為他看到信里后續的內容。

向晴和余道林回去后,就一直在籌備婚事。

本來好好的,一切的痛苦和不愉快好像都被時間治愈了,過去了。

但前幾日,向晴突然暈倒,家中喊了大夫來,大夫號脈后說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向晴有了身孕。

那天,她被向東送去給巡撫邱大人,事后大家的視線,一直盯在邱大人的死和向晴的心理健康上。

反而都忽略了,向晴的身體。

她懷孕了。

“她怎么受得住。”寧宴重重嘆了口氣。

向晴好不容易放下了那件事,可上天仿佛懲罰她一樣,讓她有了身孕。

沈思行和金樹也嘆了口氣,和寧宴一起坐在院子里,三個人看著向晴離開前種的花發呆。

“是我們疏忽了。”寧宴太遺憾了,那么漂亮像花一樣的女孩子,經歷了那么多苦難,最終還是凋謝了。

她連恨都不知道去恨誰。

“這哪能想得起來。”沈思行拍了拍寧宴的肩膀,“不是你的錯。”

大家都是未婚的,考慮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寧宴給柳葉回了信,讓她將余道林帶到京城來,別讓他一個人留在子寧縣胡思亂想。

連她都覺得內疚,何況余道林呢。

“向晴太可憐了,那些人太壞了。”金樹哽咽著。

三個人無精打采去了大理寺,裴延看他們的樣子,也是滿臉不解。

金樹說了向晴的事,裴延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下午他就將向晴自殺的事,擬了折子上呈給了圣上,乾潭府兩位涉案的官員楊卯和王智,又追加了問責。

“今天沒事,帶你們出去走走?”裴延問三個人,“去法華寺?”

三個人都同意了。

上了法華寺,才知道今天這里有大師設壇講法,法華寺人山人海,幾個人不想擠著,就去了后院給向晴點了一盞長明燈。

“回去后找事做吧。”禪房內,裴延提醒寧宴,“人不能閑著。”

她剛了結一個案子,說得好像她一直閑著一樣。寧宴嘴角抖了抖,“裴大人,你現在真的有大理寺卿的樣子了。”

裴延不置可否。

幾個人待了一個下午,正要走,一行女眷從禪房里出來,也正打算離開。

兩方人迎面碰上。

裴延本不想過去,但對面有長輩在,他還是去了,“夫人。”

一行女眷,是魏國公夫人帶著兒媳以及女兒楊昱好,還有幾位裴延也不認識,就懶得理了。

“裴大人。”魏國公夫人很客氣,“你也來聽德生大師講法?”

裴延敷衍了幾句。

楊昱好看著裴延,又發現了不遠處的寧宴,臉色便不大好看,上去扶著自己的嫂嫂。

姑嫂二人略點了點頭,就先上了馬車。

在車上,魏國公世子夫人掀開了車簾,視線落在寧宴的臉上,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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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行也看到了,正問寧宴,“這位就是第一美人?”

寧宴頷首。

罪不及外嫁女,所以忠勤伯府抄家,已經嫁人的周大小姐并不會被問罪。

“老大,她盯著你什么意思,不會是恨你吧?”金樹一臉的不解,寧宴笑了笑,“她總不能去恨圣上吧,所以,只能挑我這個軟柿子恨唄。”

要她說,這位魏國公世子夫人就算要恨,也應該恨某些躲在暗處,讓忠勤伯一人承擔所有罪責的那個人。

但想來她應該不會這么做。

“嫂嫂,”楊昱好放了簾子,“她就是個潑皮,犯不著讓自己不高興。”

世子夫人擦了擦眼淚,低聲道:“就是因為她是潑皮,我心里才越發的不舒服。我好端端的家,被她拆得散了。”

“若非因為她,又怎么會有這種事。”

說著低低哭了起來,“父親他素來膽小,怎么可能貪庫銀,不可能的。”

楊昱好輕聲哄著。

“小妹,她和裴延的事,你也應該放在心上。”世子夫人道,“世家公子,就喜歡這種市井潑皮的女子,都道是率性天真。雖說不會娶回家做正妻,可各個都想納一房這樣的妾室解悶。”

楊昱好沒說話。

“改日將梁國公夫人請來家中,她是裴延的母親,這些事理當她先出面解決。”

“若是她辦不成,我便出面,使人將她結果了。免得將來你成親,留她作禍端。”

楊昱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