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制霸攻略

第十六章 故人

衛蓁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將前方的礦山礦洞盡數收在眼底,冶煉過四五年之久,若是如李自安所說走私兵器,決計是一筆暴利。

而這樣的暴利,資金流動,不可能能夠瞞得住燕京。

除非,有人幫忙瞞著。

燕京之內,六部之中,必有內應!

他掂量著礦石,看向衛蓁,似笑非笑,

“依魏小姐看,此事如何?”

衛蓁抬眸,似有不解,

“這不是錦衣衛最擅長的事情嗎?陸大人,何必問我?”

“一問三不知。”

陸琰輕笑一聲,

“魏四小姐此刻,似乎沒了方才跟蹤謝大人林中的氣勢。”

謝瀟聽罷轉頭看向衛蓁,方才在林中,他的確察覺到有人跟蹤。

衛蓁看向陸琰,不慌不忙,

“陸大人幾番糾纏,究竟是想要做媒人還是對我一見傾心,故意以這種方式引人注意?”

比臉皮厚,陸琰從未輸過,湊近道,

“倘若是后者,魏四小姐可愿嫁與本官?”

衛蓁后退兩步,拂了拂袖上沾染的塵土,

“婚姻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請陸大人自重。”

陸琰撲了個空,越發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有意思,直覺告訴他,這人,不簡單。

套了許久,陸琰未曾從衛蓁嘴里套出半句有用的話來,可衛蓁卻是一直提心吊膽。

高手過招,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而陸琰一直與她說話,而只要是說話,就必然有信息泄露,說的越多,破綻就越多。

陸琰此人,城府極深。

而同行的謝瀟,亦不是蠢人,誰能知道,只字片語間,他不會發現什么?

回到寺院,衛蓁對著兩人施禮,便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間里早已熄了燈,只留著一盞油燈頂著忽明忽暗的燈火,衛蓁推門進來,秋露驟然一驚。

看到是衛蓁,方才松了口氣,

“小姐。”

衛蓁點頭,問道,

“可有人來過?”

秋露點頭,

“三小姐來過一趟,本是送了一碟芙蓉糕,奴婢謊稱姑娘睡下了,瞞了過去。”

衛蓁頷首,解下身上的衣衫,道,

“早些睡吧。”

秋露點頭,從內堂退了出來。

衛蓁和衣躺下,腦海中不斷地疏理著晉陽與燕京的路線。

走私兵器,若非私兵,便是西涼和北狄,而晉陽地處偏西……

再加上,多年走私,大批量運貨,那必然是西涼。

至于內應……衛蓁不確定,是齊渙在京中的暗線,還是許知州,在京中有人。

若是前者,齊渙何必隱忍數年,借青禪寺棲身。

可若是后者……又是什么人在給許知州撐腰。

走私武器四五年的時間,都沒有被發現,卻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武器走私收尾之際被捅了出來,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故意……

而這里面,齊渙究竟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豆大般的螢火在黑暗之中忽明忽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太陽在地平線處升起,朝陽似火。

衛蓁起床洗漱,便是去了老夫人處一起做早課。

后面的兩天毫無波瀾的度過,謝瀟和陸琰并沒有再來青禪寺,而衛蓁也沒有再有其余的動作。

直到最后一天離寺之時,遠遠的見了一眼晉陽郡王。

那天,他來青禪寺與明道大師論道,一行人錯身而過,并無任何交流,衛蓁便是與魏老夫人一起乘車離去。

齊渙站在遠處,看著衛蓁的背影,對身旁的隨風說,

“你覺得,像她嗎?”

隨風一怔,而后搖頭,

“不像。”

“為什么?”

齊渙問道。

隨風想了想,道,

“七小姐生的比她好看。”

“那除了長相呢?”

齊渙又問道。

隨風說,

“七小姐會武,而且從來都不用熏香。”

方才他聞到了,那女子身上,有一股很濃的熏香味兒。

七小姐不喜歡這樣的熏香。

七小姐若是還活著……

隨風微微低了低眸子,會活得比殿下還痛苦吧。

“走吧。”

齊渙微微吐出一口氣,轉身向著山上而去。

而馬車里,衛蓁掀開車簾,亦是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背影,七年了,這是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熟人。

身影漸行漸遠,模糊的只剩一個黑點,衛蓁放下車簾,聽著魏老夫人囑咐著入族譜的事情。

終歸是三房嫡長女,魏家又是大族,入族譜,必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禮節都要一步步來。

衛蓁一點點的記在心中,這種事情,容不得半點差錯,否則,屆時丟人的不只是她,還有整個魏家。

耳旁魏瑩嘰嘰喳喳的說著,魏萱不住嘴的吃著橘子,順便懟上魏瑩兩句,哄得老夫人直笑個不停。

車內的氣氛很溫馨,甚至有些讓她想起七年前,她的祖母還在的時候,她和六哥便是這般。

老衛國公有三個兒子,一母同胞,衛蓁的父親行二。

十七年前大伯戰死沙場,大堂哥和二堂哥亦是馬革裹尸,她的爹爹成了衛國公府的世子,常年在前線奔波,三姐姐早夭,四哥、五哥長大后,也是跟著三叔奔赴沙場,家里只剩她和六哥。

母親身體不好,她和六哥自小在祖母膝下長大,當初他們也是這般,斗嘴耍貧,哄著祖母開心。

當日衛國公府覆亡,家里除了祖母母親,還有剛滿七歲的小八……

衛蓁深深的閉上眸子,掩住其中的落寞,而當眼睛再次張開,又是如常的平靜安然,好似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場錯覺。

“怎么今天這么安靜,喂,吃橘子。”

魏萱一個橘子扔了過來,衛蓁笑著接住。

“方才怎么了?這么安靜?”

往日里這人雖然安然平和,但嘴角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可方才,卻是掛著幾分落寞。

雖然只是瞬間,可魏萱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股落寞。

衛蓁笑了笑,

“沒什么,祖母說的禮節太多了些,我一時間記不住。”

魏萱覺得不對,但衛蓁不說,她也沒繼續問下去,倒是魏瑩做了個鬼臉道,

“是麻煩了些,但也是辦的麻煩些好,我娘說了,越麻煩,越風光,以后四姐你議親也好議一些。”

魏萱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家,你懂的倒是多。”

魏瑩歪頭,

“不是嗎,三姐姐你及笄禮的時候,大伯母可是把整個晉陽的親貴都給叫了過來給你見禮,就說是為了給你長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