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官宣判——”
正在這時,衙門外突然傳來陣陣擊鼓之聲,一邊擊一邊大喊:“大人,冤枉啊大人!”
“帶上堂來!”
被帶上堂來的是一書生模樣的青年,穿戴不凡,就是搖頭晃腦的樣子好生搞笑,手里握著一把扇子,這模樣咋看都有點面熟。
“大人,學生是鄂家公子鄂齊請來的狀師,特為鄂府家奴黃叔被毆致死一案前來擊鼓鳴冤,忘大人莫聽胡家一面之詞。此案疑點甚多,請大人再多加詳查!”
原來是個狀師,我說這打扮怎么這么眼熟——我們誰小時候沒看過《狀王宋世杰》,這下好了,我遇著同行了。還是一熟讀大清律,無論天時、地利都比我要好上許多的同行。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還沒說話,金祥就已經沉不住氣的說道:“還有什么好審的,案情不早已水落石出了嗎?擺明著是鄂少爺調戲民女不成,惡意陷害我胡大哥。”
相比之下,那個狀師素質和涵養都要高上許多,他一點也不急著反駁,反而繞著我倆慢悠悠的踱著步子,半晌才說:“公子此言差矣,這位姑娘剛剛只是證明黃叔長期患有癆病,但這并不能說明黃叔的死就與胡行風完全沒有關系。大人試想想,這黃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一與胡行風起了沖突就死了,這死的也太蹊蹺了吧!”
“你這根本就是胡攪蠻纏。”金祥氣得不輕,這也可以理解,好不容易案子有了轉機,半路竟殺出這個程咬金。
“我是否胡攪蠻纏,大人自有公斷。但方才這位姑娘僅憑帕上鮮血和痰跡,就判斷王大夫是庸醫殺人,是否也有點牽強附會了呢?”那個狀師沖我眨了眨眼,眼神中有明顯的挑釁意味。
看來這家伙是跟我對上了,我要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大家還以為中國的法制改革了五十多年完全不見成效呢!“那這位公子所說的‘蹊蹺’二字,也是不是單憑臆測,有點兒強詞奪理之嫌呢?”
“好,好,好!”狀師先生倒是給我鼓起掌來:“姑娘果然伶牙俐齒,應變非凡。但最終孰是孰非,還得交由大人定奪。”他沖大人長揖一下:“請大人在給學生三天時間,學生一定會證明,到底是我在強詞奪理,還是——”他故意站到我身旁,將臉拉的與我特別近:“還是,姑娘在牽強附會。”
如此明顯的挑戰我如何能夠置之不理,我也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大哥就算要出來也要清清白白的出來,我不容許任何人再向他的身上潑臟水。民女懇請大人,將此案押后三天再審,民女一定會給大人一個交代。”
“好,既然你們都這么說,那此案本官就押后三天再審。”少卿大人一拍驚堂木,“退堂!”
“謝大人!”大家異口同聲的說。
走到衙門口時,那狀師突然快步攔在我面前,一揮扇子:“姑娘可要記得三日后之約,不可爽約噢!”
“你才不要臨陣脫逃,丟你們狀師的臉!”我氣呼呼地說,他當我是誰?我張小穎自出道以來身經百戰還從來沒有怕過哪件官司,他要為他的小瞧我付出代價。
“好說,好說,姑娘記得就好!”他搖著他的扇子不以為意地走了,倒顯得我像是多小氣似的,氣得我恨不能將他的扇子踩在腳下。
等等,他那扇子寫的是什么,好像是——宋青云三個大字。
不會吧!傳說中那個狀王宋世杰的那個無往不勝的先祖,好像也是叫宋青云唉!
不會那么巧吧?我第一次在古代接官司,就遇到那么狠的角色,上天你用不著如此厚待我吧!
看來三日后之約,我是兇多吉少了!
“金祥啊!”
“你又想干什么?”金祥對我用這種口氣叫他已經很是感冒——那代表著,我準沒好事找他,立刻警覺的問道。
“那個,三日以后,我們還是另請一個狀師對付他好了。”我怯怯地說,在心中告訴我自己我這不叫膽怯,我是尊重前輩,總不能讓宋狀師光輝的一生留下一個敗筆。
“我覺得就你就挺好的,我相信你三日之后準能贏。”死金祥,你可別這么相信我,現在連我都不那么相信自己了。
“可我不懂大清律例唉!”這我可說的是實話,雖然我學過中國法制史,可那畢竟不是刑法典,論對法條的熟悉程度我絕對比不上這個時代的法律工作者,比如——宋青云。
“那沒什么問題啊,我會不就行了。”金祥滿不在乎的說。
你會?真的假的,這不會又是誆騙我去送死的說辭吧?等等,金祥會大清律例,那不就代表著——
大理寺的大門前傳出一聲可以媲美獅子的狂吼叫聲:“死金祥,你熟讀大清律例還騙我替你上堂,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