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嫁

第一百三十章 出軌

第一百三十章出軌

丁姀猶豫了下,便把夏枝的去向跟春草說了。春草唏噓:“沒想到梁小姐的膽子這么大,竟敢跟梁太太鬧起來了。”

丁姀暗暗嘆息,在人前梁小姐已萬般忍耐,誰知道在自家家里又會是何等厲害呢?看來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梁太太要攀龍附鳳,梁小姐非她所生,倒可以名正言順地與她唱反調。只可惜了這天下間這么有勇氣的人可謂少之又少,就連自己也沒有這樣的勇氣。

春草嘴里頭咕噥著:“那容小姐的出手也著實闊綽,也不想被人瞧見了去生些閑話么?這有錢歸有錢,也不能盡拿著銀子散不是?若說到富貴,這里又有誰比得上舒七爺、趙大太太?丁婠是七爺請來的客,可也只有這般了,不比咱們特別到哪里去。”

“這便是七爺行事低調之處了。而且……五姐出人意料地來明州,也不見得真是七爺的意思。”丁姀若有所思地說道。

春草“咦”了一下:“小姐為何這么說?您跟七爺……”

丁姀頓時飛快甩了她一眼,面上一層薄薄的嫣紅:“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只是聽大哥說起過七爺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樣。”

春草捂著嘴巴笑,瞇了瞇眼睛:“奴婢可是什么也沒說。”

丁姀一時心急地要解釋,不妨夏枝猛地沖了進來,鮮少的慌張流露在灰白的臉上。瞪著大眼睛在屋里巡視一圈,而后才跌跌撞撞地到丁姀面前,語帶喘息地道:“小……小姐……梁小姐她……她不見了……”

“……”丁姀頓然青白了臉,啞聲問她,“怎么回事?”

夏枝斷斷續續地道:“適才本是回來的,可是……梁小姐突然說要去千佛巖。奴婢跟碧紋拗不過,只得陪她去了。可到了半路,梁小姐又說要借地方解手……就……就這么……不見了……”

“盡沒有人跟著去嗎?”

“碧紋倒是跟了去的,可是又被趕了回來。”

“你們可有在附近找過?”丁姀生急,此刻那碧紋想必也將此事告訴梁太太去了,這么大的事情兩個小丫鬟可沒法子擔下。

夏枝道:“找了,仍不見蹤影。奴婢怕天晚下來就再難找,于是跟碧紋回來告知梁太太,集了人去找才是不能耽誤的。”

丁姀點點頭:“梁小姐說過,她要看海,你們緊著喊些寺里熟悉地形的小僧人一同去找,往能望海的地方去找。”

夏枝咬起牙:“是了,奴婢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春草若也一起去的話,小姐您……”

“人命關天的事自然擺在前面,我也不是少胳膊少腿的,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們快去”丁姀板住臉,耐下性子道。

夏枝便跟春草點了點頭,相互拉扯著跑出去了。丁婠迎面過來,撞得她差些摔得仰天倒,喜兒趕緊穩住她狼狽的身子,她戰戰兢兢地罵道:“跑什么跑兩個小蹄子,仔細讓人卸了你們的腿兒。”

夏枝帶著春草急急跟丁婠賠罪,點頭哈腰地說了幾句便又要走。卻被丁婠叫住:“等等你們這般心急慌忙地是要做什么去?你們小姐呢?”

“這……”夏枝踟躕,不知道該不該將梁小姐的事情說出來。

“五姐……”丁姀聽到動靜,便立刻出來,淡笑著喚她。

丁婠的腦袋一歪,瞇起了眼睛:“怎么八妹你在屋里么?我還以為你跟梁小姐一道失蹤了呢?心里放不下,才過來瞧瞧。”

丁姀微訝,每次丁婠的耳報神都極其靈通,竟這么快就知道梁小姐失蹤了。于是也只微微笑著:“正是為了此事讓夏枝春草合力去找找的。”

丁婠心里忖度,既然這事讓她碰見,也不能落了后不是?便立刻吩咐喜兒:“你跟她們一塊兒去。”

喜兒“呀”地一聲有些錯愕,結結巴巴地道:“上……上哪里去找呢?”心里又嘀咕,梁小姐跟咱們也不熟,何苦去趟這渾水?合該是人家梁太太的事情,咱們只冷眼旁觀就是了。免得到時候人沒有找到,那梁太太倒怪罪起她們來了。于是仔細斟酌了幾下,試探地問道,“要不要……同二太太商量商量?”

丁婠頓時一對冷眼脧過去:“咱們的事何時要她來指派了?原是在外,我已差不動你了是不是?你拿的丁家那點月錢夠你吃穿的么?若夠的話,盡早別在我跟前侍奉了,我還用不起了你”

喜兒大駭,連忙跪下:“奴婢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奴婢這就去。”說罷就起身,拽著夏枝她們匆匆跑出禪院。

丁婠氣哼哼地,慢慢甩著帕子往丁姀走來:“八妹可沒有跟那梁小姐在一塊兒嗎?”

丁姀迎她進門,心想到原來二太太跟丁妙過來也是為了這個事情,她還想是為稍早前在大雄寶殿外發生的事呢但二太太卻沒有明說,看來也是只想明哲保身。

她一面給丁婠斟了茶,一面說道:“自然是沒有在一起。”

丁婠仰眉,露了一絲笑:“是了,要是你跟梁小姐一道的話,興許她便不會做出這個糊涂事來”

丁姀垂下臉,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下,不予置否。

丁婠掃了眼對面放了一碗茶,驀然愕了一下:“誰來過嗎?”

“哦,是二伯母先時來我這里坐了坐。”

丁婠神色不大自然:“她來你這里做什么?”

丁姀抬眼飛快看了眼丁婠,淡淡回道:“只是想我一個人在此處,有沒有覺得不便之處的,故來問了問。想是這會子去瞧五姐你去了,可你卻來了我這邊,大約錯過了。”

丁婠瞇起眼睛,心道她哪里會有這等好心。到底是這丁姀容易被蒙騙過去,換做是她,才不會上這等沒頭腦的當。慢慢打量著丁姀,猜測著大約也是為梁云鳳的事情來的。既然已讓喜兒跟著夏枝她們去了,且便擱下不去計較了。一面又綻了笑,舒眉間幾分親和,話鋒一轉突然問起了容小姐的事情:“八妹跟容小姐瞧得出來分外有緣。你瞧瞧她怎么樣?”

丁姀勾唇淡淡道:“不明白五姐要問的什么。不過若是容小姐的話,我自來接觸不多,實在不好說什么。”其意思是,即便是知道些東西,她亦不會在人背后說道。

丁婠碰了冷釘,尷尬地別過頭嗆了兩聲:“呃……咱們姊妹也許久不曾說話,難得出來一回不受拘束的,且說些知心話不好么?眼見著咱們姊妹幾個也都越發年齡大了,四姐都已經嫁出去這么久,余下的又還能處多少時候呢?大家和和氣氣地過豈不好?”一面說著,一面窺探丁姀的表情似乎甚無變化。

丁姀抬眉看了她一眼:“五姐能這么想固然是好的。”

丁婠張了張嘴,就等丁姀往下說,可她似乎再無這個打算說下去。不禁有些泄了氣,這丁姀撬了嘴也吐不出個字來,想從她這里探什么消息,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這說來說去也只怪丁姀這個人認死理,對人都死心眼。也算了,她不會在自己面前說什么,自然也不會在別人面前說道自己。橫豎自己也不會吃虧,就罷了。

這若為丁姀的本性倒是不足以多慮,怕就怕只是這闊別六年不曾相見的八妹,心機深厚,城府遠在自己之上,偏終日都拿這副無毒的面具誆人。就念在回家這幾月并無興風作浪的勢頭,便只得先退而遠之,靜伺一番再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打來了這明州,意外竟瞧見她們三人也在舒公府,她已多少安奈不住。那個容小姐給了她一種危機感,雖說看著弱不禁風,怯弱溫婉,卻常有讓人錯愕的細節。她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看出來了,只道去大雄寶殿的時候,丁妙可是經她說了之后才明白過來的。所以說,那容小姐似乎是刻意隱藏著什么。

見丁姀不說話,丁婠只得打了幾句笑緩和氣氛,說了些在路上的事情。聽聞她們一行是從南京繞回明州的,不禁又挑了下眉。二太太原本可以直接帶丁姈也一起的,看來是不想魯莽的丁泙寅一起過來,省得鬧事。這可好,就只有個大哥能跟七爺接近了,豈不是她得了人和?

想到這里,便輕笑出了聲。

不過還沒等她笑完,夏枝便跟春草喜兒三人都回來了,臉色陰陰寡歡。

丁婠一下就收住了笑,正色問:“怎么了?”

三人齊齊來到兩人面前跪下,尤其是喜兒,渾身都打顫,似乎害怕地緊。

丁姀覺得事情不妙,直接問道:“是不是梁小姐……”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心中惶惑不安。

三個人都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二太太便鐵青著臉后腳追來,一進了門,睥睨一切,眼中怒火尤盛。

在座的兩個人都瑟了下,雙雙起身來到她跟前行禮:“二伯母(二嬸)。”

二太太一眼斜到丁婠身上:“你即刻書信一封到家里,讓你母親定奪此事。”

丁婠愕然,張著嘴不知道二太太言下之意。

二太太動怒:“不去么?那就別怪我不顧及鳳寅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