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殤臨歌

意外突現(一)

據小露所說,剛剛有一大群人沖進景深宮,直接帶走了清流。

因為我不在,所以他們也沒有顧忌,小露知道攔不住,就趕緊出來找我。

遇到這種事,不能慌,先回景深宮看看情況,我沉思了一會,邊走邊問:“來得人穿什么衣服?用的什么諭令?”

“不是后宮的服飾,有帶兵器,直接傳的法令。”小露回想了一下,跟我說道。

兵器?法令?

朝堂制式,難道說,是刑部?

“小露,你馬上派個人出宮,拿著我的信,去宋家找宋傾藍,對了,找嘴巴嚴,信得過的。”若這件事真扯到刑部身上,我再想幫清流也無能為力。

她天天在我景深宮,究竟會犯什么大罪?

我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去樂司,正好碰到樂司的女官們在演奏。

于歌不在。

她們一見到我,都紛紛給我行禮,我擺擺手,也不繞彎子,就直接問道:“于歌頂替的那個樂官回來了沒?”

“啊?”女官們面面相覷,都不太敢說話。

“皇后娘娘,您說的是方嫻嗎?”一個跪在后面的女官,弱弱的說道。

“方嫻啊,可她不是……”另一個女官輕聲說道,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打斷,她被拍了拍手,趕緊就停了話。

“皇后娘娘,在于樂師來之前,我們的笛手確實是一名叫方嫻的六等女官。”樂司的司管宮女站了出來,跟我恭敬的說道。

我疑惑的問道:“她只是小病一場,缺席了樂祭而已,怎么會沒回來?”

“皇后娘娘,您可能不知道,方女官她得的,可不是小病。”另外那名女官插話道。

“哦?說說,怎么回事?”當初,我只是讓清流和芳蕓動動手腳,讓她暫時缺席樂祭,好讓于歌嶄露頭角,并沒讓她們下重手啊。

計劃成功以后,我就交給清流處理了,芳蕓將藥材替換了回來,她跟我絕對沒問題的。

怎么會……

這次清流被抓,難道就是跟這個方嫻有關?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得等到藍姐姐的回信,外面的事,后宮不好知曉。

刑部敢在我后宮動手抓人,肯定是拿到了能夠定罪的證據,不然冒著得罪皇后的風險,實在不值。

這樣一來,我若想保清流,肯定困難重重。

我回到景深宮,焦急的等待。

等了好久,才等來藍姐姐的回信,信上說的話,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測。

方嫻不是出事了,她是死了。

死在自己家里的床上。

藍姐姐信上說,死因是舊疾復發,這個舊疾二字就很微妙,藍姐姐沒有明確的說,但她的意思,應該就是指樂祭的那場病。

聽著真是牽強荒謬,信上是說,樂祭前一天,方嫻吃了清流給她的東西,后就喉嚨不舒服,去醫司抓了藥,喝完藥后病情加重,直接臥床病倒,四月底好了一回。

還沒來得及回樂司復職,就又說身體不適為由,窩在家里。

這舊疾好了四個月,無緣無故的,就突然病發,死在了家里。

她雖然是一個女官,不是在后宮里出的事,怎么都怪不到我頭上。

可畢竟是有位有級的六等女官,家里人哭著求刑部徹查,刑部只能把這案子接了下來。

著手調查后,發現方嫻的舊疾,還真和后宮有關。

最后,就查到了清流的頭上。聽說,刑部還拿到了清流作案的證據。

小露還給我,帶回了個壞消息,刑部已經結案,景深宮上等宮女清流,謀害后宮六等女官,判處絞死,五日后行刑。

我一驚:“什么?五日?”

“對,刑部今日剛剛發的告示。”小露答道。

我握緊了拳頭,剛剛送走了芳蕓,本想下一個安排清流的,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出了事,刑部還這么快的結案,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時間。

我焦急的問道:“給我去查,想要翻案該走什么流程?”

“皇后娘娘,來不及的,特別是您的身份,后宮之人想走正式的流程,至少也要半個月。”小露搖搖頭,否定了我的想法。

“時間緊迫,那我們該怎么辦?”我問。

小露想了想,一臉嚴肅的跟我說:“聽說清流姐姐被抓進刑部這么久,除了喊冤以外,沒再說出任何事,皇后娘娘,這件事與你無關,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什么選擇?”我疑惑。

小露輕聲說:“棄了她。”

“……”我一時不知該回些什么。

因為我沒想到,小露會說這種話,她也沒說錯,在這后宮,我是皇后

,她是宮女,用完就棄也是正常的。

“小露!”

我喚了她一聲,我第一次,用這樣嚴肅鄭重的語氣叫她的名字,她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救她。”

無論怎樣,都試一試,她是我的人,為我做過事,在牢里也沒供出我,于情于理,我都該救她。

“皇后娘娘,那奴婢還有一法,娘娘可以試試。”小露說道。

“什么辦法?”我問。

小露低著頭說:“找皇上,這是最快的辦法了。”

“空口無憑,只因清流是我的人,皇上不信的。”我說道。

“對,所以皇后娘娘得有證據,可是,證據要不在刑部,要不在宮外,只有五天,娘娘你如何查?”小露跟我冷靜的分析道,她繼續說“就算娘娘你宮外有人,查到了,那你要怎么跟皇上解釋呢?”

小露質問道:“這件事跟你后宮之主,當今皇后,有什么關系!需要您這樣勞心費力?皇上不懷疑不說,也會有人說的。”

“你說得對,小露,我不能說,我說了反而幫不了清流,得讓她自己說。”小露說的沒錯,她心思縝密,分析有理,處處是在為我考慮。

以前沒看出來,她的心思都深藏不露。

“她?”小露聽了我的話,疑惑道。

我笑了笑:“對,她。”

方嫻。

我相信,她的死跟清流無關,清流只是一個擋刀的犧牲品,方嫻的死另有原因。

既然這樣,救清流也就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只要有希望,就要去試試。

我跟小露說:“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幫我守好景深宮。”

“娘娘,你又要去找他了嗎?”小露知道于歌,但她不知道于歌的真實身份。

這次的事,沒有于歌還真的不行。

正好,我還能借助此事,完成最后的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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