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話事人

218 主公有令,火候已到,今日必破丹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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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的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嘶吼著罵出來的。

效果驚人,如同霹靂。

萬余聽眾表情復雜,憤怒、反思、仇恨、沉默

李郁見火候已到,決定趕緊把人扔下鄉,趁熱打鐵。

“按照順序,奉賢縣、金山縣、婁縣的去那邊,領取官帽、兵器,現在就回村。有軍隊護送。”

呼啦啦,站起來一群人。

李家軍在蘇州城發現了一處倉庫,有兩萬頂積灰的老舊紅纓帽,絕大多數是綠營涼帽,少數是低品階官帽。

主要是太占體積,劈了燒火都嫌棄冒黑煙。

今日正好清庫存!

如此做法看似荒誕,實則是充分考慮了大清國情的。

戴李家軍的軍帽?

百姓誰認識吶,只當是唱戲的來了。

紅纓帽就不一樣了,瞧著就很正規,血脈壓制。

戴上之后,這幫人明顯自信多了。

再掛上一柄刀劍傍身,極少部分表現的特別優秀積極的,額外賜火繩槍一桿。

每人領醬油冷飯團5個,路上吃。

李郁做事,就是這么的細致。

“常熟縣、昭文縣、太倉州的去那邊。”

“吳江縣,震澤縣,太湖廳的去這邊。”

“江陰縣,無錫縣,長洲縣的”

黑壓壓的人群,越來越少,一波波的被分走了。

兀思買的騎兵團,全部被撒了出去,護送這幫人歸鄉。

一則是引路,二則是撐腰,三則是落實到細處。

常熟縣,虞山村。

趙老太爺在躺椅上午睡,人老了精力不濟。

這種梅雨天氣,不冷不熱,雨絲飄著,正適合睡覺。

還有個丫鬟拿著扇子,幫著驅趕蚊蟲。

突然,兒子氣急敗壞沖進來:

“爹,不好了。”

“混賬,如此莽撞,一點不像我,咱老趙家是書香門第,你要沉穩。”

“孫憨牛和劉有錢那倆夯貨回來了!”

“當了逃兵?”

“不是,是發達了。帶著大兵進村了。”

趙老太爺,嗖的從躺椅竄起來。

“快,府里的女眷都藏起來,把臉抹黑。”

“敲鑼,去村口迎接大兵,殺豬殺雞。”

說罷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看著一點都不沉穩。

村口,孫憨牛和劉有錢把斗笠和蓑衣都取下了。

把珍藏的紅纓帽拿出來,扣在腦門上,又把刀劍明晃晃的亮出來,擺出了衣錦還鄉的姿態。

轉頭對著騎兵隊長,恭敬的問道:

“咱們進村嗎?”

“嗯,按照路上說的,大膽點。”

“是,是。”

當當當,趙老太爺親自敲鑼,村口聚攏的人越來越多。

都驚訝、困惑的看著兩個陌生的“鄉親”。

有婦人小聲議論道:

“這倆光棍咋抖起來了?當衙役啦?”

“不像。”

村子里最有文化的私塾先生,表情凝重。

他發現劉有錢的紅纓帽制式很不一般,雖然陳舊,但帽頂珠子是仿鏤金材質的,正經的8品頂戴。

趙老太爺一溜煙跑了過去:

“上差,請進屋歇息。”

騎兵隊長眼皮都不夾一下。

孫憨牛嘴笨,劉有錢嘴皮子利索,所以他來講。

他摘下涼帽,抓了抓頭皮,又小心的戴好。

“從今往后,虞山村設村公所,鄙人和憨牛兄就是本村的聯絡官。”

“你們就當是以前的甲長糧長吧,意思差不多。”

“這有些規矩,以后就得變一變了。”

一員騎兵翻身下馬,掏出油紙布包著的幾張告示。

貼在了趙家祠堂屋檐下,淋不到雨。

趙老太爺嘴張了張,終究是沒敢開口阻止。

只聽得這員騎兵,大聲的朗讀了一遍告示內容。

頓時頭暈目眩,雍正年的一體納糧,又來了,還是變本加厲的。

劉有錢心中痛快無比,衣錦還鄉,衣錦還鄉吶。

厲聲喝道:

“這是大軍的軍令,誰敢違抗,就要砍頭。包括你,小趙,聽見沒有?”

“是,是。”

村人目瞪口呆,

趙老太爺,混成小趙了。

虞山村的上層結構,怕是要迎來一次洗牌了。

劉有錢突然伸出胳膊,搭在趙老太爺肩膀上。

問道:

“伱家有多少畝地?”

“200,不,121畝地。”

“小趙,你這么不老實。那就甭怪爺手辣哦,你把121畝地指出來,其他的地我立刻沒收,無主田嘛,分給全村人佃,只收以前的一半佃租。”

嘩,趙老太爺汗漿雨下,村人眼睛亮晶晶。

“劉爺,小趙我老糊涂了,剛想了一下,好像不是這個數,走走,到家里再合計合計?”

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

劉有錢指著騎兵隊說道:

“喂馬,準備干糧,大軍很忙,沒空耽擱。”

“是,是。”

各村的村公所聯絡官,還有護送的騎兵數百人半個時辰后離開了虞山村。

虞山村的人開了眼界,對于劉有錢、孫憨牛的話充滿了敬畏。

劉家的破房子門口,也掛上了一塊木牌。

豎著一行字:“虞山村村公所”。

牌子一掛,這就是衙門了。

據說,當晚趙老太爺的兒子就挨打了。

因為出言不遜,不太適應當孫子,被孫憨牛一拳打趴在地。

趙府的家丁十幾人,愣是沒人敢出頭。

因為孫憨牛揮舞著刀劍,放了狠話:

“傷了村公所的人,大軍一來,虞山村雞犬不留。”

總之,趙家的田畝數是統計出來了,高達2200余畝,另有鋪子12間。

3日內,整個虞山村的最新魚鱗冊就出爐了。

私塾先生執筆,孫劉二人監督。

然后,交到了縣城經過整理后,統一造冊上交到了蘇州府。

大部分村子進展順利,極少數遇到阻力的自然要實踐諾言。

兀思買的騎兵營兵分多路,直接將頑抗勢力連根拔起。

軍隊執法,只需要一個名單。

男丁斬首,女眷充軍,抄家就是了。

大戰在即,內部不能有亂子。這還沒開收稅糧就敢造次,以后不得上天。

“殺,狠狠的殺。”

范京看著名單,很是暢快。

屋子里,一共三人。

李郁、范氏族長、還有自己。

合情合理的抄家,對于目前緊張的錢袋子大有裨益。

“殺人一定要在規則之內。我要給江南留下一個清晰的印象,我李郁不隨便殺人。只要大家不公然對抗,就是安全的。”

“是,主公英明。”

“范族長,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對嗎?”

“自然是有些立夸大其詞。”

“應該改成,得天下者得民心。”李郁認真說道,“不妨說的更明白點,天下的本質就是秩序。得天下者,就是建立了某種秩序的人,只要這套秩序不是特別的壞,能站得住腳,就自然會擁有民心。”

望著目瞪口呆倆人,李郁得意的笑了:

“民心的本質,就是順從。”

“所以,主公對于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解就是,一種新的秩序被大部分人接受并順從?”

“這是我對儒學精髓的理解,但不代表我本人就認可。”

范族長一臉驚訝:

“敢問主公,當年師從何人?”

“落榜,不提也罷。”

“哎,只怪那主考官有眼無珠。”

李郁不愿在這方面過多糾纏,說道:

“范族長也不是外人,希望你家族多多協助于我,在江南盡快建立一種新秩序。厘清田畝只是第一步,若不是大戰迫在眉睫,實際還可以做的更完美一些。”

“主公,范氏愿為帝王前驅。”

“外地商人不敢來,本地商人不敢開門。如此長久下去,確實問題多多。”

“范族長,你可以將消息散布出去。無論是哪一方的商人,來我李家軍地盤做生意,都是安全的,哪怕他背后東主是李侍堯、王亶望。戰爭,絕不影響商業往來。”

“那,老夫豁出去老臉試試。”

“可溢價收購,銀錢當場交割,莫要失信于人。久了,自然會興旺起來。”

李郁很自信,

因為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本的買賣沒人干。

只要有膽大的人,賺取了高額利潤回去,自然就會引來更多的嗜血鯊魚。

“對商人網開一面,打造口碑。就是在清廷的統治之上打開了一道缺口,久而久之,弘歷他殺再多的人,也堵不上。”

常州城。

原知府董昌盛一行人被朝廷斬首的事,已經傳開了。

城中士紳后背發涼,既恐懼朝廷之狠辣,也畏懼占城之賊兵。

原常州知府衙門,被改成了第一軍團的指揮部。

林淮生派人,將他們邀請赴宴。

宴上突然告訴他們,前些日子離開的那些官紳的產業,自己準備找人接手。

這一下,眾人的心思可就活泛了。

要知道,搬不走的產業可都是好東西,比如良田,鬧市店鋪,私宅。

若是太平年月,都是能傳三代的優質不動產。

林淮生端起酒杯,笑道:

“此乃是主公的授意,諸位都是世代居住本府的士紳。那些產業就明碼標價折算給你們。”

“敢問大人,是要現銀還是?”

“不。大軍有一些工程準備外包出去,就用這些產業抵賬。”

“啊?”

眾人都傻了,這個彎轉的有些復雜。只好推脫,要回去好好商量。

實際上,他們是有顧慮。

如今是陷在敵治下,可萬一哪天朝廷收復了常州府,那會不會算他們是從賊?

可話又說回來了,你不購買那些產業,銀子就藏得住嗎?

賊酋哪天缺銀子了,一發飆,不裝了。

直接派兵抄家,銀冬瓜還不是乖乖的搬出來。

士紳們聚集在一處,爭論了大半夜。

最終決定共同進退,順應賊求。

走一步看一步,沒辦法。就算現在去投奔朝廷,朝廷也不領情,前面那一批離城的士紳就是例子。

推演了一大通,眾人無奈的承認。

目前最好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出路,就是從賊!

乖乖的承接下一批所謂的工程?

賊酋雖然不給工錢,可卻愿意給地契、房契。而且大家的安全也能有所保障。

至少在賊占期間,在座的依舊是本府有力人士。

于是江南立體防御圈(西線)被劃分成了幾十段,丟給了這些士紳老爺。

李家軍提供圖紙,還有一個監工,其他的統統不管。

用主公的話說: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

工程質量想必不敢偷工減料。

否則,民事官范京會笑嘻嘻告訴你,因為質量不合格,所以不付賬。

“賊酋想修一道長城嗎?”

“不像。”

“這隔一段修幾座小樓,偶爾還挖些壕溝。能防啥?”

“能防大股官兵,還有輜重馬隊。”

“那小股官兵潛入呢?”

“那估計防不住。不過小股官兵也成不了事,最多搞點破壞。”

“也是哦。”

幾個士紳撐著傘,站在一處茅屋下,聊著閑話。

根據甲方的要求,優先雇傭周邊無生計的貧苦百姓。苦力工錢一天30文,工匠50文。

士紳們雖然覺得太高了,卻也無奈的照做。

每天有一個騎馬穿紅黑軍服的賊兵,過來巡查一遍,指出問題,要求改善。

想敷衍過關是不行的,范京告誡過監工,炮樓容不得一點造假。

圖紙規定的墻壁多厚,就必須多厚。

少一層磚,就自己填進去。

在次重要路段,炮樓是單獨存在。

磚砌,三層。

可駐兵10人,生活不受影響。日常存有煤炭、米面、火藥炮子等物資。

有一門短管佛朗機炮,安置在最頂上一層。

萬一被大隊敵兵圍攻,可快速向四周傾瀉密集的霰彈。

開闊區域,炮樓不是單獨存在,而是子母堡群。

以一座磚頭水泥砌成的可駐兵百人的三層炮樓為核心,周圍分布多個兩層小型炮樓。

這個季節土層松軟,四周挖掘環形壕溝,堡壘之間也挖溝。

平時鋪設木板走路。遇敵則撤去,形成障礙。

即使是數千清兵圍攻,配備紅衣大炮,也要費不少周折。

所有炮樓,皆為圓形,被炮彈擊中時能最大限度的卸去力道。

炮樓也不是筆直的墻壁,而是微微向內傾斜。

這樣的建筑最穩定!

最頂層的屋檐統一向外多延伸二尺,作為雨檐。

在江南的多雨季節,很實用。

考慮到守兵的長期居住感,頂樓是平頂露臺,瞭望視野開闊,又能曬到陽光雨露。

畢竟非戰時長期窩在陰暗的炮樓空間里,挺憋屈的。

總之,李家軍的到來,給當地的人帶來了許多新鮮的談資。

他們已經忘記了初期的恐懼,開始好奇的觀察這些造反的人。

評價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些兵的號服好看!

李氏軍服,論成本是清軍的五倍。

最大的變化,在于貼身。

清廷的官袍丑陋,最大的一個因素就是沒有束腰。

像個面口袋,套在身上,人毫無精氣神!

加之染色工藝落后,掉色嚴重,更添丑陋。

嗯,紅纓帽和陰陽頭,也是很崩潰的搭配。

總之,清廷的審美實在是低到了塵土里,需要一股清流(藝術生)來滌蕩這個審美低下的時代。

不過,氣溫漸高。原先的紅黑上衣,黑色褲子太熱了。

皮靴就不提了,那叫一個酸爽。

梅雨季,士兵的腳部疾病急速上升。

以至于第一軍團內部規定,士兵在非勤務時段必須光腳。

夏季單衣軍服,正在瘋狂趕制中。

拋棄了黑色,太吸熱。而是選用了白色和紅色的組合。

依舊是長袖長褲,不考慮短袖。

無論是從防蚊蟲,還是避免擦傷、曬傷的角度都不建議短袖。

夏季軍服的造價,就低多了。

不過,斗笠的搭配還是讓李郁嫌棄了許久。

最終還是捏著鼻子接受了,土洋結合,中西合璧。

這玩意遮陽、涼爽、還擋雨,價格還很低廉,全員裝備也不費幾個錢。

順便提一句,李家軍的春秋軍服是搭配的黑色大檐帽,中間一圈是白色。

士兵帽是布質的,除了無大檐,其余一致。

軍官帽是毛呢材質的大檐帽,但非兩頭翹的馬鞍式,而是平頂,由竹篾圓圈撐起來,帽檐滾邊用的是金線。

隊長以上的軍官,就有資格戴大檐帽了。

但帽徽要自購!

刺繡款式的售價2兩銀子。

黃銅的就便宜多了,模子里批量鑄造,售價僅500文。

顏值,就是戰斗力。

曾經的丐幫子弟,李二狗對義父的觀點十分贊同。

世人皆是敬羅衣,不信你穿個破衣爛衫出去試試?

甭說人了,狗都追著咬!

所以他豪擲4兩,定制了一個明顯豪華的刺繡帽徽。

走出去陽光一照,熠熠生輝,見官大半級。

丹陽城。

示警的牛角聲響起,大批清軍涌上城墻。

八旗參領阿思富、丹陽周知縣,透過垛口觀察敵情。

“賊兵在挖掘壕溝?”

“是啊,他們難道想長期圍困丹陽嗎?”

倆人都有些疑惑。

城外2里,剛趕到的武裝民兵和輜重隊一起,瘋狂的挖溝。

林淮生一言不發,肅立在軍旗之下,舉著千里鏡觀察丹陽清軍陣容。

“總指揮,真要長期圍困嗎?”

“今日就破城!”

“啊?”

“主公有令,丹陽城已成軍堡,百姓所剩無已,盡可能殺傷人員,不要擊潰,要全殲。”

“那挖壕溝是?”

“城破之后,八旗馬隊肯定拼死突圍。挖溝,圍三闕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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