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櫻的催促下,阿紫不情不愿地穿上衣裳,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往后看。
司馬成文因為藥物使然,此時已經全然沒了意識。
因此別說是阿紫離開了,他甚至連發生什么事情都未曾察覺。
阿紫來到隔壁后,輕蔑地看了一眼黎葭,行禮道:“表姑娘。”
表姑娘曾經做的事情,她也做到了。
這日后不用指望表姑娘帶她嫁入王府,她恐怕還能與表姑娘爭上一爭呢。
所以還給表姑娘好臉色做什么?
不過礙于她名義上還是表姑娘的婢女,禮數方面她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黎葭對于阿紫此時不可理喻的行為更是覺得好笑,便問道:“你這是什么態度?”
一個丫鬟被世子給睡了,不想辦法求主子幫著謀個后路,甚至還敢對著主子使臉色?
這丫鬟如今的這副模樣,怕是瘋了吧?
阿紫不屑一顧地看了眼黎葭,懶洋洋道:“婢子身子乏了,怕是以后不能再服侍表姑娘了,還望表姑娘另覓他人。”
黎葭抬了抬手,卻終是忍住了,轉頭問阿櫻:“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櫻迷惑地搖了搖頭,對于方才落入眼中的阿紫的行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從何回答。
黎葭看著阿紫的不屑,再看向阿櫻的茫然,想來想去還是從阿櫻入手。
“阿櫻,把你看到的老老實實告訴我。”黎葭厲聲道。
阿櫻原原本本地將方才發生的一幕幕講述了出來,一直說到阿紫被司馬成文抱起。
到了這種時候,阿紫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表姑娘自己都說了,手段如何不重要。
再說了,她不過是用了表姑娘當時用過的手段罷了。
表姑娘又有什么臉面斥責她?
黎葭對阿紫起了疑心,便問道:“你可是用了什么東西?”
她懷疑的是阿紫分明是在司馬成文面前失儀,按理說司馬成文是應當一把推開阿紫的,又怎么能會將她抱起?
雖說黎葭也知道隔壁房內一直有迷香,可聽阿櫻的描述,司馬成文剛開始是清醒的。
那么便是除了迷香之外,阿紫又用了什么別的手段。
阿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緩緩道:“不知道表姑娘是否還記得先前您用過的藥粉。”
黎葭一驚,不可置信道:“我不是吩咐你扔了嗎?”
“這么好的東西,表姑娘扔掉多可惜啊。”
黎葭冷笑一聲,又道:“所以你待在我身邊,從來沒有真正服從于我?”
“表姑娘說的這是哪里的話,婢子本來就是白府的奴才,聽的當然是白府主子的吩咐。表姑娘只是借住在白家,可并不算是婢子的主子呢。”阿紫一臉挑釁的說道。
黎葭突然起身,抬起手來重重地打到了阿紫的臉上。
“如你這般不懂規矩的下人,我還是頭一回見。”
阿紫捂著臉,言語之間依舊沒有絲毫的示弱之意,“表姑娘身邊連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怕是先前也沒有見過什么世面吧。”
黎葭更是覺得好笑,阿紫這是什么想法?
她沒有帶下人來白府,就能說明她沒見過什么世面了嗎?
她家在信州那般的有名望,若是她母親還在,定能在信州為她謀得一門好親事。
只可惜后母當家,她在信州根本沒有翻身的希望。
這種情況下她才來到京城,想要為自己謀個出路,卻被白府的丫鬟誤認為沒見過世面?
黎葭嘴角一勾,問道:“你可知道,我身邊為什么沒有貼身服侍的下人嗎?”
阿紫本想說是因為表姑娘您買不起,但一想表姑娘好像還挺有錢的,一時也有些愣了。
黎葭見阿紫沉默不語,便繼續補充道:“我脾氣不大好,從信州來京城的路上,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惹我不高興,我便沒有留她的性命。”
阿紫不由得渾身一顫,被表姑娘此時的語氣嚇得不輕。
黎葭腦海中突然有靈光閃過,便說:“所以我想要提醒你,不要惹得我不高興。”
直到此時,阿紫才知道急了,驚慌失措地跪到地上,求饒道:“表姑娘饒命,婢子知道錯了。”
黎葭伸手將阿紫扶起,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以后能老實聽話,我又怎么舍得動你呢?不管是阿櫻還是你服侍世子,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這說起來,你的容貌倒是要比阿櫻還要好上幾分呢。”
阿櫻低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在她心中身份尊卑最為重要,所以主子沒讓她說話,她是不會多說一句的。
黎葭正是看著阿櫻忠誠,才選了她留在身邊。
阿紫果然信了黎葭的話,舒了口氣,道:“表姑娘不怪罪婢子便好。”
什么真心假意,她只要此時哄好了表姑娘,到時候像表姑娘一樣有了身孕,還怕不能嫁入鎮南王府嗎?
日后與表姑娘平起平坐之時,她定要將往日受過的屈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阿紫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曾想到早已被黎葭看穿。
黎葭溫柔地笑了笑,輕聲道:“你還是回到隔壁屋子吧,這樣世子醒來就能看到你。”
阿紫心中難掩的高興,只要能被世子看到,那她定能留在世子身邊。
“多謝表姑娘。”阿紫輕盈轉身,伸手準備去拉開掩著房門。
黎葭面色一冷,不動聲色地從一旁拿起一個花瓶,朝阿紫后腦勺砸去。
阿紫沒有立刻倒下,回頭指了指黎葭,驚訝道:“你……”隨即轟然倒地。
在一旁始終沉默的阿櫻被黎葭的行為嚇了一跳,卻仍是不敢多話。
黎葭鄙夷的目光投向地上的阿紫,隨即從衣袖中取出一根朱釵,朝著阿紫的胸口刺去。
阿櫻牢牢地捂住自己的嘴,擔心自己因為害怕而叫出聲來。
昏迷中的阿紫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停止了呼吸,或許她至死都不明白為何表姑娘會突然對她痛下殺手。
對黎葭來說,哪有什么突然。
從阿紫背叛她的命令,自作主張地服侍司馬成文開始,阿紫的性命她便不會留了。
至于這衣袖中藏著的朱釵,卻是鎮南王妃之物。
她可是花了大價錢,托人從鎮南王妃的首飾盒里偷來的。
本想用其他手段逼著鎮南王妃同意她嫁入王府,卻沒想到今日阿紫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事怨不得她,是阿紫自己不想活。
她早就說過,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種事,不是人人都有福消受的。
“阿櫻,過來幫把手,將這個賤人給我扔到井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