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名將

第一百五十七節 裙下幽風

第一百五十七節裙下幽風

蘇洛從中道堂離開,臉色變得十分陰沉,這種表情極少在她臉上出現過,她沒有想到母親居然干出這種毒辣的事情來,她連想都不敢想。(_)二娘設計陷害,而母親又對致遠和他的孩子下手,這兩邊都不是善角色,蘇洛突然間覺得自己很累,她想立即離開這個家,似當初一樣將這里面存在的爭執都拋到腦后,可她又是個富有責任心的人,這讓她無法做到撒手不管,蘇洛心里充滿矛盾,她束手無策,心中雖然充滿憤怒,可就算找母親責問此事又有什么用呢?無論她承認或者不承認,這對結果都沒有任何的改變,暗道:“母親,難道仇恨真的讓你不擇手段嗎?”

易寒對杭州不甚熟悉,柔兒將易寒帶到太平坊的西湖茶市,杭人飲茶之風極盛,西湖四山又盛產名茶,所以太平坊一帶茶肆密布,是杭人重要的游樂場所,叫上三五好友,品茶聽書,暢聊一番卻也是人生快事,或逛逛古玩店鋪,當然有此閑情著多時,富室子弟,人情茶肆,以茶為本牽動百業興旺,所以這太平坊也有許多有趣的節目供人休閑。

柔兒扮作男裝,兩人看起來倒是年紀相仿,看在別人眼中像私交好友,卻也沒有出奇引人矚目的地方。

太平坊的街道上人群密集,各大茶肆在顯眼處掛上招牌,列上花架,店面裝飾高雅,門口還有伙計吆喝著招攬生意,做足了門面功夫,來此休閑之人,多是富裕人家,多是想尋一個幽靜高雅之處,至于資費反而不在他們考慮之中,要的就是一個檔次和雅字。

柔兒將易寒帶到一處大型茶館,此茶館建筑規模不小,門口裝飾布局可見高檔,也不似一些小茶館那般在門口招攬,生意卻是絡繹不絕,且來者從衣著打扮可見富貴。

柔兒介紹到:“這喜雨臺是杭州城有名的茶館之一,來者多是富賈名士。”

易寒朝牌匾看去,寫著正是“喜雨臺”三個大字,柔兒熟絡帶著易寒走了進去,進了茶館,大廳寬敞,說書與彈聽各占一大處,樓下排上十來桌子,中間一個儒服打扮的老者正在評書,正中間搭建有一樓閣,上有人彈奏曲子,亦有七八桌左右,茶館角落還有人正在弈棋斗子,種類繁多,感覺熱鬧卻不顯得混亂,有的是專門來品茶聽書的,有的卻也是借一塊地方來洽談生意,打探買賣行情。

柔兒剛想帶易寒到品茗雅室,易寒卻隨便慣了,見樓下有一張空桌便坐了下來,柔兒也就跟了上去,兩人剛坐下,伙計便走上前來,奉上茶水敬客,瓷花碗里,沏上綠茶,碗里放上兩個青果,橙黃碧綠,賣相極佳。

易寒飲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伙計問道:“客官,味道可否滿意,若不喜歡,我現在就立即換上其他”。

易寒應道:“不必了,味道很好”。

柔兒卻讓伙計速速上一些配茶的糕點,她還空著肚子呢。

柔兒餓壞了,吃了起來,易寒難得偷空悠閑一下,自然也不會浪費,品著茶,聽人評書,這評書的內容卻讓他有點啼笑皆非,說的居然是自己,此人所說的卻是與事實不符,卻將自己神圣化了,他乃凡人一個那里能夠做到處處至圣,忽聽那說書之人緩緩道:“大家伙,可知麒麟將軍為何失蹤,這卻是一個未知的謎底,他手握重兵,又聲名極至,說句實話,若他有心稱王,這大東國非他莫屬,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他卻失蹤了,有人說他為國為民,累極暴斃,有人說他早于厭倦了這種爭斗的生活,想隱身安逸度過后半身,還有人說他與西夏狼主兩情相悅,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回西夏做王夫了,可是許多事情都證實了這全是子虛烏有。”

在這關鍵的時候,這評書之人卻沉吟不語了,有人聽到興趣處,著急問了出來:“那你說這麒麟將軍失蹤到底是怎么回去”。

評書之人還是表現的很是慎重,緩緩道:“依我對麒麟將軍生平事跡進而推斷他的為人性情,麒麟將軍很有可能......”

柔兒這個時候卻突然插話朗聲笑道:“四處泡妞去了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紛紛朝她看來,那個評書之人也一臉驚訝,問道:“公子何處此言?”

柔兒淡淡道:“麒麟將軍不是風流倜儻嗎?”

有人出聲問道:“這位公子,莫非你見過麒麟將軍,否則如何斷定他是個風流倜儻的人”,要知道易寒流傳在世間的多是他作為麒麟將軍,殺敵驅虜的事跡,而風流公子易寒的身份卻極少有人知道,所以在所有人的心中麒麟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卻與坊間的風流公子完全沒有交際,當一個人聲明極至的時候,就忘記了他也是一個凡人。

柔兒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沒有看見過,但是我就知道他是個風流倜儻的人”。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不悅,心中的英雄形象如何能讓人抹上黑點,除了與西夏狼主的異國之情,就從沒有聽過麒麟將軍有什么風流韻事,而西夏國當年為幫助大東國抵抗安卑北敖,可是精銳盡出,以至于后來妙瀚攻打興慶府的時候,西夏兵力虛弱處于被動,若不是西夏有個沙如雪,這會早就亡國了,所以這會國人對西夏的印象已經不是以前的西夏了,兩國也從當初的敵對變得現在的友邦,從兩國這些年邊疆密集的商業交流就可以看出來,如今大東國隨地可見來販賣藥材的西夏商人,所以麒麟將軍配西夏狼主在許多人心中是天作之合的。

因為柔兒的話,原本聽書的人卻就麒麟將軍是不是風流倜儻的人展開討論,許多人都持正面,羅列許多實際來說明麒麟將軍并不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人,例如他戎裝征戰多年,常年在戰場之中,身邊連個娘們都沒有,如何個風流倜儻法。

易寒苦笑不得,也不摻雜其中,柔兒低聲笑道:“易先生,你可真會偽裝,將世人都騙了”。

易寒淡道:“人無完人,沒有人都有正面和負面,就算我風流倜儻,我也覺得沒有什么?愛美之心人人有之”。

柔兒柔聲道:“易先生,我很驕傲!”

易寒淡道:“吃飽了沒有,吃飽了,我們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柔兒笑道:“飽了,易先生付錢吧”。

易寒錯愕道:“你沒帶銀子!”

柔兒嘻嘻笑道:“我從來就沒有帶銀子的習慣”。

易寒苦笑道:“我也沒有帶銀子,莫非今日要吃霸王餐”。

柔兒低聲道:“易先生,那我們跑路吧!”

易寒有些無奈,堂堂的方家大小姐,居然付不起一頓飯的錢,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低聲應道:“那你可要跑快一點,被人逮住了,我可沒有臉面回來救你”。

柔兒眼珠子打量了周圍,發現沒有人在注意這邊,突然說道:“易先生,溜!”說著起身立即朝門口奔跑去,易寒緊隨其后。

跑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瘦弱的漢子,攔住柔兒的前面,冷聲道:“公子,你還沒有付賬呢”

柔兒想要從他腋下的縫隙鉆過,卻反而被對方揪住了后領,這會想跑已經不能了,原來這喜雨臺茶館卻是武林世家劉家的產業,想要找這個地方斂財自然也需要些勢力。

易寒冷聲道:“放下!”

那瘦弱的漢子卻也不想得罪人,松手禮貌道:“兩位還沒有付賬呢,請把茶資付完再離開好嗎?”

柔兒本來興致勃勃,被人這么攔了下來,心中不悅,朗聲道:“實話告訴你,今日我們是來吃霸王餐的”。

易寒皺眉,他雖有一身武藝,可這卻不是用在仗勢欺人上面,而這件事情本來錯在他們,要怨就怨兩人身上均沒有帶銀子。

那瘦弱的漢子笑道:“這位公子,你可能還搞不清楚這茶館是誰開的,從喜雨臺開業至今就從來沒有人能在這里吃霸王餐,吃飯付錢天經地義,公子還是掂量掂量”。

柔兒朗聲道:“好大的口氣,今日這霸王餐我就吃定了,就算有銀子也不會給,別說我身上現在沒有銀子”。

漢子皺眉,心中暗忖:“莫非是雅園茶館那邊專門來鬧事的,倘若如此,他可就不客氣了,劉家與田家都是武林世家,而同樣以茶為主要產業,前些年因為上好茶園的歸屬而發生爭斗,雙方死了不少人,恰逢亂世,此事最后也無疾而終,如今又是競爭對手,關系自然緊張”,想到這里朗聲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能將公子扣留了”。

易寒有些無奈,柔兒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喝個茶也可以喝出事來,這要講理就必須給錢,不講理,仗勢欺人又不是他的性格,柔兒大手一揮:“易先生,上!”

易寒不悅道:“你當我是狗奴才啊!”

柔兒訕笑道:“易先生,就委屈你當一次”。

易寒冷臉道:“不上!”,對著那漢子道:“你隨便!”

柔兒惱道:“易先生,你怎么可以這樣”。

易寒不予理睬,只聽那漢子擺手道:“兩位里面請吧”,這個時候他還是客客氣氣的,打開門做生意,卻也不想欺人太甚。

門口的爭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紛紛朝這邊望過來,怎么有人敢在喜雨臺吃霸王餐,難道不知道這喜雨臺是誰開的門。

柔兒冷聲道:“不走,易先生,你若不上,我就暴你底細!”

易寒笑道:“你盡管說說,看有誰會相信”。

那漢子卻不想在門口爭執而影響生意,伸手就要去揪柔兒的衣領,還沒捉到就,手臂就被易寒打落,手臂一陣酥麻,心中暗驚:“原來是高手,難怪這么有恃無恐”。

易寒沉聲道:“不準碰他!我為你們撫琴一曲,以作茶資!”

漢子為難,卻搞不清楚兩人是來鬧事的,還是身上沒有銀子,這時喝茶的人起哄道:“就撫琴一曲吧,若是動聽,我愿為其付茶資!”

柔兒朗聲道:“你們想的倒美,這一曲.....”

柔兒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易寒捂住嘴巴,沉聲道:“不要再胡鬧了!”

柔兒見易寒臉色不悅,低聲幽幽道:“易先生你變得越來越膽小了!”

易寒無奈笑道:“你倒還有理由了”,說著卻朝閣樓走去,舊未觸琴,輕輕挑動幾下卻有些生澀,他撫琴向來隨性所欲,無曲無譜,全由心性,撫來,音調卻尖銳聒耳,全無動聽之感,彈奏一半,下邊的人的卻已經受不了了,一曲未完,紛紛朝他扔來雜物,紛紛喊停。

易寒卻全然不顧,直到一曲撫完才停了下來。

下邊的人,又諷又罵:“這樣的琴藝也敢獻丑,簡直是一文不值”。

易寒身上被扔了不少雜物,弄得一身污穢,柔兒擋著易寒前面,更是被扔的一身狼狽不堪,咬牙切齒的瞪著這些人,卻也不說話。

易寒毫不在意,走到柔兒身邊微笑道:“你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吧”,說著輕輕的拿掉她身上的雜物。

柔兒只是輕輕喊了句:“易先生”,卻沒有其他的言語,過了一會,卻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易先生你確實非比尋常”。

就在兩人被人又諷又罵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遞給那瘦弱漢子一錠銀子,“我家主人為這兩位付賬!”

既然有人付錢,瘦弱漢子也就作罷離開,眾人訝異,如此琴藝,還真有人愿意為其付上茶資。

年輕男子低聲道:“公子、先生,我家主人有請,請樓上雅室一敘”。

兩人也未有多語,隨這年輕男子上了二樓的雅室,看到底是誰這么有眼光。

來到一間品茗雅室門口,男子恭敬道:“兩位里面請!”

易寒推門走了進去,雅室陳列各類茶具,掛各類名畫,飄逸著茶香,集賞景、品茗于一體,再見前方,坐著兩位年輕的華衣公子,露出微笑朝他看來。

易寒露出笑容,原來是熟人,難怪愿意代付茶資,走了過去坐下笑道:“多謝了!”

其中一人笑道:“這琴音不堪入耳,我買的是易先生的闊達從容,試問世間有多少人有易先生這份闊達胸懷,不以為恥,不以為辱,自然是坦蕩落拓”。

易寒笑道:“龔夫人繆贊了”。

顧眉生笑道:“易先生是在打趣我嗎?先生與我乃是舊識,直呼眉生即可”。

正在整理衣衫污穢的柔兒聞言,怎么又是女扮男裝啊,朝那顧眉生看去,只見容貌俊朗,英姿勃勃,“眉生,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還真看不出來是女子所扮,顧眉生與柳紫蘭常扮男子,早已經養成了男子的灑脫風采,卻沒有流露出女子的扭捏,自然難以被人識破。

易寒忙稱不敢:“夫人今非昔比,如何可直呼夫人閨名,豈不曖昧”。

一旁的柳紫蘭笑道:“易先生你越是如此,越不坦蕩,越是曖昧”,一語之后笑道:“人生事真是奇妙,越是想請易先生一敘,越請不到,沒有想到先生卻自動送上門來了,果然應了一句話相請不如偶遇”。

顧眉生也不忌諱易寒在外人面前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來,本來她與文人才子就多有瓜葛,不少文人才子對她為之傾心,顧眉生風塵出生,風情灑脫,對其中翹楚時有心動,不過礙于身份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縱情放肆,大概也是那些所謂的翹楚還未夠格讓她縱情放肆,一方面她俠骨嶙嶒,而一方面她又內心灑脫放.蕩,看著柔兒問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柔兒顯得傲慢,冷冷不答,一旁的柳紫蘭認得他,卻不知道這位膽敢與顏如壁叫板的公子為何會與易先生走到一起。

顧眉生受到漠視卻也不生氣,笑道:“幫這位公子去換套干凈的衣衫”。

隨從走了進來,柔兒卻冷聲道:“我這身衣服挺好的,不必更換,你少自作主張”。

易寒道:“這兩位夫人乃是我的舊友,不得無禮”,無形之中卻用了長輩的語氣。

柳紫蘭心中暗驚:“她知道這個方姓公子來頭不小,可易中天卻用長輩的語氣,以此類推易中天在兩人之中豈不是為尊”。

柔兒冷聲道:“我要回去了,易先生你走不走?”

易寒說道:“兩位夫人盛情相邀,又施援手,怎可無禮”。

柔兒站了起來,冷聲道:“易先生,我先回去了,你不跟來,后果自負!”說著轉身離開。

易寒無奈,這柔兒又任性了,起身施禮道:“兩位夫人,下次有機會再敘,這會先別過了”。

兩女怎肯讓易寒這樣就離開,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顧眉生道:“易先生,我見這公子年輕尚輕,有些傲慢,卻不可驕縱啊,隨他去吧”。

易寒自然知道,卻沒有辦法,柔兒就是這個性子,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的,決定要道別,這個時候,柳紫蘭的手帕掉在地上,男子為女子撿手帕是一個慣例,易寒也沒有多想就彎腰去撿,柳紫蘭趁易寒彎腰的時候,往他身上一推,易寒沒有預防整個人就往桌子下面鉆了進去,顧眉生衣擺一蕩,微張雙腿,讓易寒順勢鉆到她的雙腿之中,袍內香風漾來,只聽顧眉生朗聲笑道:“易先生,你還是跟當初一樣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