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明末

第四百三十一章:左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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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斷絕之后,陳望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亂世之中的梟雄。

天下將變,懷割據之心,意欲窺視神器。

但是陳望現在所說的一席話,卻是讓眾人明白他們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太過于淺薄。

陳望想要的,不單單是建立一個新朝。

而是要改天換地,推倒大明這座一直以來屹立在天下的大廈,掃清大明一直以來留下的所有弊病。

大明最大的弊病直接擺放在明面之上。

在座的一眾將校,能夠身為營將,哪一個不是在宦海之中沉浮多年,又有哪一個不是從尸山血海之中爬將而出。

他們早就習慣將所有的一切都深埋于心。

早已習慣了官場之上的云譎波詭,素來謹守“言半藏半“的保身之道。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明哲保身。

否則,早就已經被吃的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來了。

何曾有人對著他們說過如此直白的話語。

陳望微微偏頭,舉目望向左良玉。

在座的眾人,只要他給點暗示便會投效的,無疑是劉光祚。

但劉光祚雖然是總兵,但是實際上的權柄并不大,麾下的兵馬不過只有四千多人,在猛如虎的節制之下。

左良玉只要愿意歸附,一切都將水到渠成。

左良玉如今麾下的軍隊有差不多有三萬五千人。

歷史上在這個時候,左良玉盤踞九江,兵馬超過二十萬,但麾下兵馬魚龍混雜,戰力并不強。

明軍與闖軍在朱仙鎮爆發大戰,明軍戰敗的最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左良玉的兵馬先潰。

但是這一次,因為陳望的影響,左良玉沒有如同歷史上那般大肆擴軍,發展勢力。

在淳化勸誡的那一番話:“歷朝歷代,世間強軍,皆是令行禁止,紀律嚴明。”

以及陳望后續的強勢,終究還是改變了左良玉。

左良玉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雖然依舊被人詬病驕縱蠻橫,卻再未重蹈歷史上縱兵糜爛的覆轍。

因此左部軍中濫竽充數的兵馬并不多。

所以直到如今,兵馬也才擴充到三萬五千人。

左良玉麾下兵馬只要糧食充足的時候,都會經常的訓練。

左部大部分的兵馬都經歷了戰爭的洗禮,新募的軍隊也有一定的戰斗力。

戰力不強的最大原因,還是因為缺乏武備惹的禍。

左部如今的披甲率僅有不到四成,棉甲和布面甲參半,質量堪憂,精良的明甲僅有兩千余領。

這些明甲也基本都是各營將校的家丁所穿戴,頗為分散。

只要補足了武備,左部還是有不弱的戰斗力。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左良玉麾下如今擁有的兵馬,有著陳望現在最為緊缺的兵源——騎兵。

在南國作戰,對于騎兵的數量要求并不高。

但是日后,等到穩定了南國的局勢,北伐中原之時,這支具騎兵底蘊的部隊,必將成為收復北地的關鍵力量。

左良玉麾下的兵馬,大多都有騎兵的底子。

左良玉原先帶這援剿的昌平兵,全員都是騎兵,雖然因為連番的征戰折損了許多,但是收納也都流寇之中善戰的精騎馬兵。

當初在淳化,陳望就送了五百精騎和一千五百的馬兵俘虜給左良玉。

更不用提左良玉后面收編的七十二營降兵了。

這些能從陜西血戰中突圍,輾轉逃至湖廣的,無不是百里挑一的精騎馬兵。

不過依照左良玉的財力,自然是養不起那么多的騎兵。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陳望也從左良玉的手上買到了不少的馬匹。

但就算如此,左良玉麾下現在還是有一萬多人的騎兵。

不過,左良玉缺馬,陳望可不太缺馬。

從很早的時候,陳望就開始大規模的交易戰馬,漢中府內,還養著五千多匹能用的戰馬。

陳望現在缺的不是戰馬,而是騎兵,馬術精湛的騎兵。

左良玉心中沉吟,他注意到了陳望的投來的目光,他心中自然早就明白陳望的意思。

這一路走來,很多的時候他都是看著陳望在做什么,他就效仿著去做。

陳望占據漢中府,大興屯田,聚工匠以繕甲兵,設商號,開礦冶,不斷的囤積糧草和武備。

所以當萬元吉丁憂守孝離軍,朝廷逐漸勢弱之后,他便開始著手對于德安、承天兩府的經營。

著手招募流民,開墾荒地,蓄養軍隊于衛所之中,收衛所軍器局于手中。

因為張獻忠的肆虐,這兩府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大部分的官吏都被殺害,現在已經是新換了一批官吏。

借助著手中刀兵,他現在也是勉強在兩府站穩了腳跟,不然就靠朝廷那點糧餉。

想到此處,左良玉不禁搖頭苦笑。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陳望確實比他高明太多。

同樣的亂世,同樣的兵馬,陳望能讓百姓夾道歡迎,暗中積蓄出如此強大的軍力。

而他左良玉,卻只能靠著刀兵勉強維持。

“唉……”

左良玉哂然一笑,終于釋懷,他迎著眾人的目光站起了身來。

“崇禎五年,朝廷調我入關剿賊,距今已有十載。”

“十載的歲月……”

左良玉長嘆了一聲,他的眼眸之中滿是哀傷。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這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他如今已經四十有三。

十年的顛沛流離,十年的腥風血雨,他早就已經是疲憊不堪。

只是,到了他這個位置,根本就沒有辦法后退半步。

一旦手中沒有兵權,第二天錦衣衛的緹騎恐怕就會站在他的門前。

十年的時間,左良玉也看清了自身。

他沒有領袖的才能,他沒有辦法和陳望一樣節制諸鎮的本事。

只是兩府的地域,三萬多的兵馬,便已經使得他焦頭爛額。

而陳望統管河南、湖廣、南直隸、漢中府等地,卻能夠游刃有余,揮師四方,戰無不勝。

左良玉凝望著陳望。

陳望站在首座之前,按刀挎帶,威儀有度,眉目之間滿是英氣,眼眸之中昂揚。

左良玉突然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的神態。

可官場的傾軋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

在文臣的面前他只能卑躬屈膝,在督師的面前他只能叩首稱罪。

曾經那個在他犯錯之后,雙手將他扶起,對著他說“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尸還葬耳”的恩主,也已經不在這個人世。

“這一切,本該不是這樣……”

“你說的對。”

為什么他們武將拋頭顱灑熱血,血染沙場,拿著命去拼殺。

最終還是只能被當作家奴一樣呼來喝去。

左良玉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喉結滾動間,仿佛咽下了無數未能言說的苦楚。

“我沒有能力改變不了這個天下。”

“但是我知道……”

左良玉緩緩抬頭,目光如炬。

他仰視著陳望,一字一頓道。

“你可以……”

《明史·左良玉傳》:良玉兵八十萬,號百萬,前五營為親軍,后五營為降軍。每春秋肄兵武昌諸山,一山幟一色,山谷為滿。軍法用兩人夾馬馳,曰:“過對”。馬足動地殷如雷,聲聞數里。諸鎮兵惟高杰最強,不及良玉遠甚。然良玉自朱仙鎮之敗,精銳略盡,其后歸者多烏合,軍容雖壯,法令不復相懾。良玉家殲于許州,其在武昌,諸營優娼歌舞達旦,良玉塊然獨處,無姬侍。嘗夜宴僚佐,召營妓十余人行酒,履濆交錯,少焉左顧而欬,以次引出。賓客肅然,左右莫敢仰視。其統馭有體,為下所服多此類。而是時,良玉已老且病,無中原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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