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奉馬丫之命,在為王絆建造豪宅的時候,大肆賺王絆的銀子。
掙他的銀子那也要立個名目,王絆說不用愁銀子,他有的是銀子。
這就好辦了。
前文說過,花姐跟孫正生了個兒子,花姐給他起名狗蛋。
狗蛋像他的名字一樣,用馬丫的話說,長得團么拽拽的,意思就是胖。
狗蛋不是虛胖,他也曾跟恭儒山莊的師父練過,腿上身上肌肉還是比較突出的。
像狗蛋這樣的小名本來沒什么。
村民在給自己的兒子起小名的時候,都喜歡用賤稱,貓啊狗啊牛啊什么的,因為這些小動物好養活,不嬌貴,隨便吃什么都能養大。
另外,起賤名字是因為他們沒有讀過什么書,也不知道該給孩子起什么樣的名字。
等大點了,請了先生給他兒子起大名,如果起得很文氣了,倒是叫別的小朋友笑話,畢竟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覺得他不配那么文雅的名字。
所以給孩子起名字,要么就是福祿壽禧財,要么就是忠孝仁義禮,當然,還有其他的字可用,都是老百姓耳熟能詳的,不是什么生僻字或者難寫的字。
可狗蛋不一樣,狗蛋從出生那天,他就是少爺,他就是個公子哥。
他本應該有個更加文雅的名字,只是花姐比較倔強,就給他起了狗蛋。
花姐是越來越有錢,狗蛋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
雖然狗蛋孫家二老爺給狗蛋起了大號,很高雅的名字,但是大家還是記住他是狗蛋,這個名字一說,大家都知道他。
狗蛋自己也很隨和,也喜歡別人叫他狗蛋。
他想賴都賴不掉,花姐叫他狗蛋,他不敢不答應吧?!馬丫叫他狗蛋,在他聽來那是馬丫對他親,瞧得起他才叫他狗蛋!
也只有下面的小羅羅才叫他孫爺。
話說孫家想籠住這個孫子,自然要對他格外地好,畢竟花姐手里有的是銀子。
先時孫正的老婆也就是大奶奶,還怕花姐的兒子跟她家兒子分家產,但是后來,花姐明確表示不要。
二老爺不干了,二老爺家產必須有他孫子一份,哪怕是意思意思也行。
所謂的意思,二老爺就是怕花姐讓狗蛋不要孫家家產,跟孫家花清界限,所以多少總要給狗蛋點。
二老爺跟二太太嘀咕了幾夜,最后二太太把自己從娘家帶來的最尊貴的一件寶貝,送給了狗蛋,這是為了討花姐歡心。
花姐雖然看不上二太太所謂的傳家寶,但這畢竟是二太太引以為榮的寶貝,她把她認為最好的東西給狗蛋,這就等于表達了二太太的心。
因為二老爺跟二太太是真心對狗蛋好,畢竟隔代親,另外也是為了籠住這個孫子的心。
狗蛋對自己的祖父祖母當然好了。
孩子嗎,誰對他好,他就跟誰親。
狗蛋成年后,二老爺二太太沒少得這孫子的好處。狗蛋常常跟著花姐從外面回來,買些稀罕的禮物送給二老爺二太太,他們兩高興的什么似的。
所以在孫子輩里,狗蛋在他們心里,那是第一位。
花姐錢多,當然給兒子花。
吃軟飯的孫正,有時候花姐不待見他的時候,他就跟在兒子狗蛋后面討好狗蛋,說些好聽的話,把狗蛋哄高興了,狗蛋也會拿二三百兩銀子給他爹花。
狗蛋跟孫正是這么說的:“爹,按說這點銀子我也拿不出手,但是我娘說了,我花多少她都不問,要是給您多了,娘就要斷我的零花錢了,我要買什么都要跟她報告呢,爹您能理解我么?”
孫正感動的熱淚盈眶。
幾百兩銀子,對于他來說那就是一筆巨資啊!
花姐以前都是三五十兩的給他花,而兒子一出手,就是二三百兩。
要不是因為他是狗蛋的爹,他都要給狗蛋磕頭謝恩了。
狗蛋有一次跟了花姐去了外地監工,下面的包工頭孝敬給他幾百兩銀子,希望以后他能多給些活計給他干,狗蛋把這筆錢隱瞞起來,沒跟花姐說。
等到狗蛋回來,一出手就給了孫正五百兩,那次是狗蛋給孫正最多的一次。
他們父子兩是鬼鬼祟祟,在一起嘀嘀咕咕說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萬不能讓狗蛋的娘花姐知道!
孫正對兒子狗蛋幾乎用奴顏媚骨的態度來形容。
孫正拿了這些銀子,在外面他就是大爺了,跟他差不多級別的同事,反過來都奉承他啊,他有銀子啊。
孫正因為銀子來的容易,所以他也大方,經常請客。
花姐知道么?
花姐當然知道,花姐知道兒子狗蛋暗地里偷偷給他爹銀子花,花姐裝著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孫正跟花姐有一腿,在花姐看來,自己的男人要是在外面說話不硬氣,那她臉上也是無光的。
花姐要的是,孫正只要對花姐俯首稱臣就是了。
所以花姐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狗蛋給他爹的那點銀子,別說花姐看不上,馬丫都把它當笑話待。
馬丫開花姐的玩笑,說花姐這輩子也值了,花點小錢,能把朝廷官員使喚的團團轉。
花姐就咯咯咯咯地笑。
花姐對馬丫道,有時候她在想,要不是那回她出于好心,意外地偷聽到馬丫就是婉公主的話,花姐她也不會有今天的。
馬丫說好人有好報!
狗蛋成人了,也有一妻三妾了,兒女一大堆,竟有八個之多,兩男六女。
有花姐在,狗蛋當不了家。狗蛋對外面的生意更是不能獨自做主!
花姐知道,由她牽頭做事,那朝廷里許多官員都無話可說,因為花姐不但跟他們熟,花姐的背后又是馬丫,人家買她的帳。
要是換狗蛋,那很容易出事,誰能服他?!
狗蛋就是一個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公子哥!
馬花府一直以馬丫跟花姐合伙的名義蓋的,雖然后來大家逐漸明白,其實馬花府都是馬丫的,花姐現在所花的銀子,那都是在馬丫準許范圍內花的。
用別人的話說,馬丫手指丫漏一漏,花姐狗蛋都用不完。
而花姐心里清楚,何止是他們用不完,子孫幾代人幾輩子都用不完。
主要是狗蛋他不敗家,他也不敢敗家。
花姐還有個女兒叫大花,前面也介紹過,她嫁到靜公主府做了姨娘。
靜公主在的時候,家里的銀子堆積如山,金條金元寶多的很,那都是福康帝大高以及基兒三位皇上在位的時候賞的。
所以花姐也不需要補貼閨女家。
花姐能支配的銀子,再來十個這樣的家庭也花不完。
馬花府下人工錢為什么那么高,就可見一斑了。
馬花府的下人伙食那么好,當然是這個原因。
咱們還是回到文章的開頭,來看看狗蛋是怎么運作賺王絆的銀子的。
王絆要建造一所豪宅,而建造這所豪宅的規劃以及用錢,全部交給了花姐。
狗蛋就跟花姐商議,他要去彩云之南,采購一些紫檀回來給王絆做家具。
紫檀貴么,越貴,花姐就賺錢越多!
臨行前,狗蛋去馬府辭別馬丫,他跪在馬丫面前請示下。
馬丫就告訴他,別跟王絆客氣,比如他運回的紫檀花五千兩銀子,完全可以照一萬五千兩上報。
馬丫說長途慢慢,這一路容易嗎?不容易!
這也就是花姐接手做這件事情,一般人根本不容易搞定。
這一路要經歷過多少座山?山道上遇到悍匪怎么辦?很可能命丟在半道上。
狗蛋去就不一樣了,狗蛋是帶了恭儒山莊的一塊路牌的,這玩意比帶千軍萬馬還管用。
何況,馬丫還撥給了他兩名江湖高手,讓這兩名高手的徒子徒孫,先出發沿途跟各個勢力打個招呼。
那么這些人的吃喝用度,都在這五千兩銀子里,馬丫所說的一萬五千兩,她要凈賺一萬兩!
當然五千跟一萬五千兩,只是打個比方,事實上遠遠不止這么一點銀子!
跪在那里的狗蛋,對馬丫笑道:“姑姑,咱是不是太黑了點?”
“小兔崽子,瞧你這點出息!”馬丫笑罵道:“你這能辦什么大事?以后跟你娘多學學。”
“哎哎!”狗蛋嘻嘻笑著,連連點頭。
馬丫就虎著臉道:“你小子得給我注意了,出外可不比在家,在這里你怎么折騰都不會發生什么事,可到那么遠地方,誰認識你啊?照我說的,帶個媳婦去,免得你在外面吃花酒,免得你小子在外面因為爭風吃醋再被人黑了。”
“姑姑,我那幾個女人哪個能受的了旅途勞累啊?姑姑,您跟我娘說說,客棧里去年來的那個姑娘不錯,今年也都二八年紀了,我跟她還挺談得來,要不······”
“這點小事你跟我說得著嗎,跟你娘要去!”
“姑姑!”狗蛋就委屈道:“您也是知道的,我娘她管我可嚴著呢。您這回幫我,我要了她后,以后我保準不再納了,夠了,有五房,我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她是買來的還是雇工?”馬丫就問道。
“她是楊大人家的親戚!”狗蛋道。
“哪個楊大人?”馬丫問道。
“就是順天府府丞那個楊大人!”
“這姑娘跟他是什么關系啊?”馬丫問道。
“是楊大人的內侄女!”
“哦!”馬丫就哦了一聲,道:“那你納人家做妾,人家同意么?”
“我問過了,她說她家相當地愿意呢。姑姑,您知道的,楊大人他早就想升官了,只是手里比較空,在王公公那里投不上門路。”
馬丫就噢了一聲,道:“那這樣,她同意可不行,你得找個人去說合,給人家一千兩聘禮,這一千兩,就記在這次你出去的開支上面吧,這銀子要讓王絆出。”
“姑姑,這樣行么?”
“我說行就行,去吧!”
“那我娘那邊······”
“就說我說的!”
“哎哎,姑姑,您真疼侄子,侄子給您磕頭了。姑姑,我到那邊,定給您尋個寶貝來!”
馬丫就笑罵道:“你小子少糊弄我,我不稀罕你那點寶貝,你能早點安全回來,別讓我擔心,就算是孝順我了!滾吧!”
“唉!”狗蛋答應一聲,爬起來走到門外。
馬丫就喊道:“等等!”
“孫爺回來!”馬丫身邊的丫鬟向外面也叫了一聲。
狗蛋聽見,忙地跑回來,站在那里,對馬丫道:“姑姑還有啥吩咐?”
“你今晚就去拜望那個楊大人,你讓他放心,他想做什么官,你讓他派人告知我一聲!”
“哎哎!”
狗蛋一跳多高,蹦出去,一晃眼就不見了人影。馬丫笑笑,對身邊的丫鬟道:“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
丫鬟笑道:“姑姑您疼他,他也是被您慣的!”
“我慣他了么?”馬丫就抬頭看著丫鬟道。
“還沒有慣他啊?他想要的,在花姐那里要不到,他就跑到您這里來哀求,這不,他又想要納妾了,您還不是同意了?!上回那個,也不是您同意的么?要是依花姐,他最多也就一妻二妾了!”
“是嗎?”馬丫就道:“就這一回了,下次他小子再來求我,你提醒我,看我不收拾他!”
“唉!”丫鬟脆脆地答應了。
狗蛋回去后,跟花姐是這么說的。
“娘,我這次去那邊,姑姑不許我在外面胡來。”
“你姑姑說的對,外面不比北都,人家又不知道你是誰。你要是敢去花樓,被我知道了,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花姐道。
“姑姑也是這么說的!”狗蛋道:“姑姑跟我說:不許你在外面亂來,防止小命扔外面去。”
“就是,你要聽你姑姑的話!”花姐道。
“姑姑跟我說,這次讓我帶一個姑娘去,說一路上也好有人照顧我,我就跟姑姑說,要不,讓林姑娘跟我去吧,她人也精明,眼睛也能識人······”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花姐聽了他的話,怒道。
狗蛋見花姐奴了,往外跑,花姐在后面追,順手拿起門后面的掃帚,就追打狗蛋。
狗蛋一邊跑一邊道:“娘,您不信我,您還不信姑姑嗎?是姑姑同意的,姑姑還讓我今晚去楊大人那里呢!”
花姐也不答話,狗蛋雖然往外跑,但是他只能在內院里到處躲,他不能出這個院子,這也是花姐立的規矩。
花姐追上他,用掃把舞了狗蛋的頭兩下,然后薅著狗蛋的耳朵就往回走。
丫鬟婆子都站在那里笑,等到狗蛋被薅進大廳,狗蛋跪在那里嘴里發出痛苦的聲音用手揉著耳朵的時候,狗蛋的奶娘就上前對花姐笑道:“太太,要說別人說的,我不敢包小爺是不是在撒歡,但要是他姑姑說的,這個慌他可不敢撒,這么多年,這個規矩他還是懂的!”
花姐就坐在椅子上,用掃帚柄子點著狗蛋的額頭,道:“即便是妹妹說的,也是你混球去求你姑姑的!”
狗蛋就低著頭,不敢言語,怕再挨揍。
這樣的鬧劇,在馬花府是經常發生。
要知道,狗蛋三十多歲的人了,花姐對他還是非常嚴厲的,從不給他什么面子。
花姐氣歸氣,但是馬丫松口,她也沒有辦法。
花姐就氣呼呼問道:“你姑姑讓你晚上去楊大人那里干嘛?”
“他不是想往上爬嗎?跟我在一起喝過幾回酒,求過我兩回,要我跟姑姑說,我都沒有答應,我知道我的斤兩。但是這回,是姑姑讓我去告訴他,讓他放心的!”
花姐想了想,覺得馬丫也許有另外的考慮。
由馬丫出面升了楊大人的官,那么以后楊大人就死心塌地地為花姐服務了。
于是花姐就道:“那你也不能空手去!”
花姐就對身邊的一個媳婦道:“許媽,你去準備一份禮物,稍微重點,按照二品的官級備一份。”
“唉!”那個叫許媽的女人,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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