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看來本督后繼有人,特來道喜第443章看來本督后繼有人,特來道喜:、、、、、、、、、、、、、、、、、、、、、、、、、:irrxs
朝廷針對沈鶯歌的調查持續了近半月。
剛開始,四面八方的眼睛都盯著這件事,想要將她平生大小事跡都拿出來——上至領旨辦差,下至招貓逗狗,全部掰開了揉碎了,細細地在雞蛋里挑一挑骨頭。
更有甚者,已經將蠢蠢欲動的觸手伸到了錦衣衛內部,想借此渾水徹底將她打落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直到,陳德的事發生。
錦衣衛的手段一向毒辣,更何況那日行刑的校尉還依照容久的暗示下了重手。
若不是為了留一線生息給弘光帝一個交代,后來幾十棍他有意讓校尉手下留情,陳德想是會被當場活活打死——雖然現在也就只剩一口氣吊著了。
此事也猶如一記迅疾而狠戾的棍棒,重重打在那些意圖不軌的人身上,將他們不可一世,妄圖只手遮天的猖狂暫時打醒。
那日殿前的凄厲慘叫與血腥氣,終于讓他們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沈鶯歌這么個勢單力薄的錦衣衛,橫亙在自己和對方之間的,還有手握滔天權柄的九千歲,以及深不可測的帝王之心。
而容久離開前說的那幾句話,也不單是在說給裴長安一人聽。
當時在場所有意圖插手此事,把不該打的主意打到錦衣衛身上的人,都是被殺雞儆猴的對象。
經此一事,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人縮起了脖頸,妄想牝雞司晨的人也都把越線的爪子收了回去。
原本沈鶯歌還想著,要是最后實在沒辦法,索性就棄卒保帥,拋出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哪怕最后官降一級,也先保全自身再說,省得那些人像聞見血腥味的鬣狗一樣盯著她不放。
但也許是否極泰來,命運終于大發慈悲的垂憐了她一次。
促使一切柳暗花明的契機發生的悄無聲息,許多人一覺醒來,才發現變了天。
也許只有一直跟在沈闕身邊伺候的吳公公知道,讓帝王之心最終決定偏向那位應千戶的,不是朝堂間的風云暗涌,而是他和陳青的一次徹夜密談。
沒人知道那一夜他們究竟說了些什么,陳青又用什么理由說服沈闕,答應讓自己退居二線。
只是第二日的早朝上,還沒等百官像往常一樣開口上奏,一封墨跡尚未干透的圣旨就將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經南鎮撫司內部核查,錦衣衛應歌并無因貪功冒進,欺君罔上之罪,且經多方證明,霽城水患一行中,其勇氣可嘉謀略過人,可堪重任,即日起擢升錦衣衛指揮使一職,賜四獸麒麟服、鑾帶繡春刀、銀鎁瓢方袋三事,領旨就任,為君分憂,不得有誤。
旨意一下,滿朝皆驚。
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還垂涎指揮使與順天府尹這兩塊肥肉時,原本連性命都堪憂的應歌竟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頓時,許多人連自己準備上奏的事都哽在喉間,半天沒回過神。
這么大的一塊餡餅從天上掉下來,別說其他人,就連沈鶯歌自己都被砸得暈頭轉向。
她今日本是聽容久說自己的事終于有了結果,來北鎮撫司等一個注定的罪名。
官降一級也好,受罰也罷,總歸都是早已料到的事,即使不滿這強壓上來的欲加之罪,她也無法推脫,但誰知罪名沒等來,卻等來了這樣一封圣旨。
身后隨她一起聽旨的孔川等人愣了半天,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朝她擠眉弄眼地投來欣喜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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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鶯歌卻只覺得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呆在原地成了一尊茫然的雕像。
她甚至一度懷疑,圣旨上姓名是不是寫錯了,其實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前來傳旨的是沈闕身邊的吳啟勝,見沈鶯歌半晌沒有回應,他也沒惱,反而堆起笑臉低聲提醒:“應指揮使,還不領旨謝恩?”
沈鶯歌用力眨了眨眼,確認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夢,反應過來后趕緊俯首叩拜:“陛下厚愛,臣定謹記于心,應歌領旨……謝恩。”
等到沉甸甸的圣旨放到手上,她才從這場光怪陸離的夢境里抓到一點真實的感覺。
沈鶯歌捧著圣旨站起來,吳啟勝躬身朝她行了個禮,笑道:“恭喜應指揮使,陛下對你寄予厚望,還愿你今后不負君恩,多為陛下分憂,如此……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就放心了。”
“吳公公說哪里話,”沈鶯歌將震驚與不解暫時拋諸腦后,背身從腰間摸出塊質地瑩潤的玉佩塞到對方手里,從善如流道:“吳公公跟隨陛下多年,日后還要公公多多提點才是。”
吳啟勝對此不置可否,卻是不動聲色的將玉佩收下了。
他仍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應指揮使言重,那還請您盡快就任,南鎮撫司已備好了御賜三事,怕您貴人事忙,陛下還讓老奴提醒您一聲,指揮使的府邸也已經騰出來了,您打點好之后便可入住,為慶賀喬遷之喜,陛下特地賞金百兩。”
聞言,沈鶯歌頷首:“多謝,那就勞煩公公替我向陛下謝恩。”
“那老奴這就回宮復旨去了,您留步。”
吳啟勝帶著人剛一離開,身后幾人就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
“老大!太好了!我本來還擔心你這次難以脫身,沒想到竟柳暗花明,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曹安福喜不自勝,黑白分明的眼睛都亮堂起來。
另一人曲肘懟了懟他,揶揄道:“哎?!現在可不能再叫老大了啊,萬一被別人聽見,傳出去還說我們不知禮數……”
“說的沒錯,現在該叫——”幾人對視一眼,故意拖長了音調,笑容滿面地大聲道:“應指揮使!”
沈鶯歌被這群活寶逗得哭笑不得:“去去去,凈拿我尋開心!”
一旁的孔川聽了這話,少見的和其他人站成了統一戰線:“這可不是拿你尋開心,方才吳公公不就是這么說的?”
幾人簇擁著沈鶯歌熱熱鬧鬧走進屋里。
孔川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況且,這次你可不只是做了指揮使,四獸麒麟服,鸞帶繡春刀……御賜三事啊!這可是無上榮寵,堪比當年九千歲的風光氣派了!”
沈鶯歌無奈笑著嘆了口氣,想說那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哪怕蟒服和麒麟服之間算不上天差地別,但她不過是做了錦衣衛指揮使,仍要受東廠約束。
和同時掌管東廠與十二監的容久比起來……還是有上下之分。
然而沒等她說話,忽聞門外橫插進來一道帶著笑意的熟悉聲音——
“是嗎?那看來本督后繼有人,特來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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