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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怒氣沖沖的來到豹房總管公房院內,口中一疊聲的叫嚷道:“錢寧何在?還不滾來見我。”
錢寧正躺在床上跟劉忠張銳說話,猛聽得劉瑾在院內叫嚷,三人趕緊奔出來迎接,錢寧頭臉上還包著紗布,身上連衣服也沒來得及穿,只披著大氅便匆匆來到院子里。
“卑職等參見劉公公。”三人趕緊請安見禮。
劉瑾側身站在院內的花壇邊,一腳踩在花壇邊的石塊上,擺手叫道:“當不起,該是我劉瑾給你幾位見禮才是。”
三人吃個釘子,相互間對了個眼色,心中幾乎可以猜到劉瑾發火的原因了。
錢寧轉了轉眼珠子低聲下氣的道:“劉公公因何生氣?是我等差事辦的差錯了么?是了,上午皇上狩獵之事是我等的責任,請公公責罰便是。”
劉瑾冷笑道:“少裝蒜,你們如今翅膀硬了,想飛了不成?竟然背著咱家干這等骯臟勾當,真教人心寒。”
錢寧沉聲道:“劉公公此言何意?我等到底犯了什么錯?還請公公明言便是。”
劉瑾怒道:“還他娘的做戲,咱家問你,你是否向皇上討要廠衙之職?”
錢寧忙道:“卑職可沒討要,劉忠張銳可以作證,是皇上念及卑職護主有功,嘉獎卑職的。”
劉瑾冷笑道:“嘉獎?你護主有功?當咱家是聾子瞎子不成?錢寧啊錢寧,咱家對你不薄吧,你也不想想,有多少人能受咱家器重,既在東廠中任要職,還能成為這豹房的大總管。需知你可不是內廷之人,此舉招致多少人言語?你卻背著我私自討要官職,置我于何地?”
錢寧漲紅了臉道:“公公何出此言?這件事是皇上隆恩浩蕩,卑職并非主動討要官職,您信也好,不信也好,卑職還是這句話。”
劉瑾道:“好……好……那現在咱家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去跟皇上說,說你不愿擔任廠衙督主之職,請皇上收回成命,以示你的清白,如何?”
錢寧緩緩直起身來,肩膀一抖,將披在身上的大氅甩落地上,冷冷看著劉瑾道:“劉公公,卑職在你眼中便是如此不堪一用么?我錢寧便是連一衙之督也不能勝任么?”
劉瑾冷然道:“不是你能否勝任的問題,而是內廷之內,一切都要有規矩約束,都像你這般,哄得皇上開心便給個官職,內廷豈非亂了套了不成?”
錢寧冷笑道:“劉公公的意思是,我錢寧任廠衙督主便是不合規矩,而谷大用高鳳等人便合規矩了?這道理卑職卻是不懂了。”
劉瑾怒視一眼劉忠,知道是劉忠透露出的消息,劉忠嚇得低頭看著腳尖,后脊梁一片冰涼。
劉瑾收回目光冷聲喝道:“錢寧,你無需懂,你只需照做便是,難道你要違背咱家的意思不成?”
錢寧緩緩搖頭,臉上露出譏諷之色道:“劉公公,卑職豈敢違背你的心意,卑職只問你一句,這廠衙督主之職為何不能是卑職去就任?卑職對您如何?難道比不過那幾個人不成?”
劉瑾指著錢寧的鼻子道:“你是要翻一翻救我一命的老賬是么?”
錢寧道:“卑職不想這么做,但卑職實在憋不住了,今日不妨將話說明白;新平堡卑職舍命救公公脫險,本沒打算讓公公對卑職有所回報,但公公自己說了,要將卑職薦入錦衣衛中擔任大漢將軍統領之職。后來此事不了了之,被宋楠的一名護衛攫取此職,卑職說了什么沒有?”
劉瑾怒道:“那是宋楠不同意,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咱家能有什么辦法?”
錢寧冷笑道:“既沒本事辦到,公公又何必允諾?此事倒也罷了,你說先去東廠任職,等待機會必會給我適當的安排,結果又如何?”
劉瑾道:“人心不足,東廠二檔頭職位還低么?咱家將你調到皇上身邊,進而讓你當了這豹房總管,難道對你還不夠器重?”
錢寧呵呵笑道:“我錢寧武職出身,本來就是皇上身邊的帶刀官,倒是在乎你東廠什么檔頭的職位了,你告訴我這二檔頭是百戶還是千戶?是三品還是二品?這豹房總管之職又是幾品?朝廷可有正式的官職編制?真正笑煞他人,你當我錢寧是你的一條狗么?隨便給幾塊肉便能打發了?如今皇上賜予我正式官職,你卻出來阻撓,真是篤篤怪事。”
劉瑾氣的臉色發白,指著錢寧跳腳尖聲罵道:“好哇,原來你倒是生了反骨的,枉費咱家對你一片栽培,好好!既然你不仁,咱家便不義,咱家不點頭,你休想得到任命。你不愿做豹房總管,蔑視這個職位便是不愿伺候皇上,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咱家定將你一番話說與皇上聽,瞧皇上如何處置你。”
錢寧走上一步,瞠目瞪視劉瑾,雙拳握的嘎嘎響,劉瑾退后數步,尖聲道:“怎地?你要行兇不成?”
錢寧啐了口吐沫罵道:“我才不會打你,你自管去皇上面前攀誣,我錢寧又非沒有口舌,也自會去皇上面前說道說道。”錢寧忽壓低聲音湊近劉瑾的耳邊道:“卑職要跟皇上說一說新平堡中的事情,當時公公急于逃命,要卑職莫管康寧公主死活的事情,皇上聽了不知作何想法。”
劉瑾目瞪口呆,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件事過去了這么久,事后也被自己巧妙的周旋過去,連宋楠也沒機會尋釁,卻忘了錢寧是當事人,他的話即便正德不信,怕也會心中留下芥蒂;這個錢寧實在是太狡詐太陰險了,跟他孔武的外表完全不符。
劉瑾不能冒這個險,跺腳罵道:“好,今日話到此處,多說無益,咱們走著瞧。”說罷轉身帶著隨從怒氣沖沖出門而去。
劉忠跟個張銳驚得目瞪口呆,錢寧公然和劉瑾翻臉對抗這是始料不及的,劉忠和張銳雖然抱著鬧事的心態,但沒想到鬧到如此之大,和劉瑾公然對抗,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錢寧轉過頭來,看著劉忠和張銳慘白的臉色,淡淡道:“兩位兄弟莫怕,劉瑾絕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我保證你們不會被他報復。”
劉忠期期艾艾的道:“錢總管,你這也鬧得太大了,這可怎么好?”
錢寧冷笑道:“怕他怎地?他會的手段我也會,再說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只要兩位不吃里爬外,我錢寧必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相反既然鬧開了,咱們便索性鬧大一些,沒準兩位兄弟也能撈些好處呢。”
錢寧撿起地上的大氅裹在身上,看著天色自語道:“要變天了,今冬還沒下過雪呢。”說罷闊步進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院子里劉忠和張銳身上徹骨冰寒,相顧無語。
宋楠要求康寧公主幫忙的事情很簡單,康寧公主身份尊貴,在宮中可以暢行無阻,且可任意支使宮中太監宮女;有此便利,康寧可以任意召見宮中太監宮女,問及各監各房的情形,并可對太監宮女們以主子的身份加以處置。
在這個意義上來說,在某些方面,康寧的話對普通宮女太監們而言比劉瑾更有用。
宋楠所要的不過是宮中的準確情報而已,無需大費周章,只需借著公主的名義將太監或者宮女招入壽寧宮中詢問,消息便唾手可得,當然前提是這件情不會為劉瑾所察覺。
康寧公主不善此道,這便需要宋楠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調用手下的心腹之人,何時何地召見何人,以何種方式讓他們不敢泄露秘密。
康寧沒覺察出宋楠的真正用意,她只是簡單的為了幫助宋楠對付劉瑾,而宋楠則有著更深一層的打算,雖然有些無恥,但他就是要利用康寧的身份,在宮中慢慢的建立起一個情報網絡為己所用;此次危機固然要應付過去,未來是否有更多的事端需要自己來面對,宋楠不得不在此時便加以防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情報網絡價值連城。
在目前而言,宋楠只需要知道,經張永之手種下的種子是否發芽,劉瑾手下的豹房三名新秀是否如愿對廠衙職位覬覦,進而引發大亂斗?自己再根據形勢決定是否繼續在這把火上澆油?這才是宋楠最關心的。
康寧公主不負宋楠之望,初次受宋楠之托辦事,竟然效率驚人,次日早朝過后,壽寧宮的一名宮女便在奉天殿側邊的小路上.將一封信交到宋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