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山參拿來了。”
阮嬪轉頭就看見德妃身邊的貼身侍女端著個紅漆托盤,上面蓋了張明黃色的布綢子。
“給阮嬪吧。”
梅兒便將東西給了阮嬪身邊的貼身丫鬟。
阮嬪看著德妃露出一臉的疲憊之態,心中明白這是下逐客令了。
“既然姐姐也乏了,妹妹這就回去了,不打攪姐姐休息了。”
說著便欠身行禮告辭了。
二丫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連眼睛都懶得睜。
待阮嬪離開了長央宮,二丫才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望了一眼殿門處,“梅兒,讓天罡去藏書庫把記載了《鳳求凰》的書找回來。”
梅兒應聲出去,對天罡吩咐了幾句,天罡轉身便出了長央宮。
今日宮玄遲也吹奏了這首《鳳求凰》可是他說了自己沒有鐘意的女子,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卻見一個宮婢走進來,遞了什么東西給梅兒,又轉身出去了。
“主子,有您的信。”
二丫接過梅兒遞過來的信封,上面用梅花小楷十分熟悉,“二姐親啟”幾個字,看來應該是三妹陸青禾寫的信了。
打開信封,熟悉的字映入眼簾……半晌,二丫揭開燈籠的罩子,用火將信燒了。
信中陸青禾將在她離開后,臨安發生的事挑了些重點的寫下來,信中提到陵源村重建的事,讓二丫心中有些想法。
陵源村重建了,不知道……罷了,找個機會讓人去一看便知道了,倘若玉佩還在,便將它取回來。
信中還提到了江南鹽商富戶薛家的事,這薛家公子常去府上喝茶閑玩,不知意欲何為,該不會是看上了她那個才十歲的三妹吧?二丫只是想想都覺得有些可笑這怎么可能。
府上還住著陸家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人,她也不由多了幾分心思。
信的末尾顯然是最后加上去的一段話,應該是后來發生的事,陸青禾這丫頭才額外加上的。
說是三嬸李寶嬌要將她的女兒李璧月接到臨安來。
李寶嬌有這么個女兒她是知道的,只是從未見過,只是在陸家祖屋時聽到陸洪氏她們提過。
李璧月養在齊家十五年都好好的,怎么這個李寶嬌突然要把她接來,李寶嬌也是臉皮厚,自己住在別人家,像個寄生蟲一樣的,還要把女兒接過來,拖家帶口的吃喝她們家的,二丫覺得這種人真的有些搞笑了。
這陸家四房人,除了她們四房的,其他三房人還真不是個東西!
只是當初也是三妹陸青禾讓他們進了陸府,二丫就是想看看這丫頭會怎么辦,看著一群吸血鬼,想起當初是自己惹上的,吃過苦頭才會長記性。
只是如今四妹玲兒遠在靈月宗,只有宮玄遲知道她的消息,三妹陸青禾一個人留在臨安也不是個辦法。
二丫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找個機會將陸青禾接到京城來。
還有玲兒如今怎樣了她也不知道,對了,那個白頭發的男人,弦清長老也是靈月宗的,不知道他會不會有玲兒的消息。
這邊二丫正擔心著兩個妹妹的事,那邊翊華宮卻鬧起來了。
“本宮這里什么沒有,要你個賤人來笑話!”
視線從暴怒的華妃身上移到大殿下面跪坐著的阮嬪身上。阮嬪的臉上,五個手指印子還清晰可見。
阮嬪正紅著眼睛,一臉的怒氣,“你別欺人太甚,仗著如今有了執掌后宮的鳳印就自鳴得意!別忘了你還不是皇后呢!”
慕容華清聽著這話更是生氣,作勢一巴掌又要打下去,卻聽阮嬪怒喝道:“你再打我試試!且不說如今我還懷有龍嗣,便是沒有,我也是出自名門正家,清清白白,容不得你如此作賤!”
這兩人往日里,本就不和,今日華妃見阮嬪公然為德妃說話,心想這兩人定然是結了盟了,心下對阮嬪本就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又見她親自來送東西給她,說是百年山參,那么小的山參,當她瞎嗎?
她是慕容府嫡女,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怎么能容忍這種羞辱,對阮嬪最后一絲忍耐也到了極限,這不就動上手了嗎。
“你就打聽主意覺得本宮不敢打你,所以才這么猖狂吧!”
華妃的手頓在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覺得如鯁在喉,恨不得把阮嬪那張欲語還休的臉打破了去!
“皇上駕到!”
這當頭,太監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華妃當下便收回了手,一副難受的樣子坐到了一邊去。
宮玨翌大步走進來,便看見坐在地上的兩人。
“你們這是在過家家嗎?”
宮玨翌自帶帝王不怒而威的氣勢,直接走到高位前坐下。
華妃見了宮玨翌,臉上難受的樣子更深了幾分,好像剛才打人的是阮嬪,挨打的人成了她了。
“皇上,皇上,阮嬪她……她目無尊上,竟然動手打了臣妾,求皇上……”
“華妃你血口噴人,惡人先告狀!”說著語氣一轉,變成委屈極了的聲調,“皇上您看看,妾身臉上的巴掌印,究竟孰是孰非,皇上您可要看清楚了!”
宮玨翌目光落在阮嬪臉上,果然見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顯然是剛才被打了。
“誰打的阮嬪,站出來。”
宮玨翌臉上表情沒有變,眸光卻凌厲起來,看著華妃道。
華妃哪里想到皇上這也不問問她,直接就發怒了,縱然她平日里要風得風的,這會兒對著龍顏大怒的宮玨翌也不敢放肆了。
“回皇上,是臣妾動手打的阮嬪。”華妃手上拿著一張粉色的手帕擦了擦眼角,一副傷心的樣子。
“今日不知為何,阮嬪妹妹她竟然跑來臣妾這里……這里哭鬧,說皇上您,您封了德妃妹妹為妃,都沒有封她,還說……說是臣妾在皇上面前說了她的壞話,什么也不顧便要對臣妾喊打喊殺。”
阮嬪沒想到不過幾日沒有和華妃過招,華妃這嘴便越發能伶牙俐齒了。
“華妃姐姐的嘴好生厲害,不過幾句話便能顛倒黑白了,皇上是真命天子,怎么會因為你這幾句話便看不清真相了!”
宮玨翌見這兩人針鋒相對,勢必要你死我活的樣子不禁頭疼,果然后院不平,又安能平天下。
不過阮嬪說對了,他的確不瞎,還不至于被華妃幾句話便忽悠過去了。
“華妃,你還要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