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姝

第二十三章 演戲

姜妙之帶著汀月親自前去那家酒樓,走至酒樓外還未進去,昨日那小廝見了她們主仆二人便似受了驚嚇一般,扭頭撒腿就跑,姜妙之便追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小廝連忙求饒,“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女俠?”姜妙之原本一臉正經嚴肅,這會兒聽言一秒破功,松開手笑出聲來,拍拍胸脯道:“我是不是很有女俠氣概?”

小廝連連點頭,“是是是,”說著,又偷偷往后挪著步子。

姜妙之已然察覺,當即又扯住他的衣領,道:“少廢話!把我的玉佩還給我!”

左手雖不及右手靈活,可總歸還是能唬住人的。

小廝經不住這么點恐嚇,已嚇得腿軟,看了汀月一眼,隨后與姜妙之道:“女俠,剛才您身后那位女俠已經來過,那塊玉佩,真的被人搶走了,小的實在不敢騙您哪!”

“哦?”姜妙之故作質疑,“那你倒是說說,我那塊玉佩到底讓哪個王八崽子搶走了!”

“就……就是昨天要殺您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看見蒙恬大將軍就跑了,可之后又回來,一句話沒說就把玉佩搶走了。”

姜妙之微愣,她一直以為昨日那兩人要殺她,全是因為她昨日出言不遜冒犯了他們,可現在想想,她自從上了閣樓后,便一直被他們盯著,實在沒理由。

“他們是沖著那塊玉佩來的?”

小廝不敢說別的,生怕姜妙之不信,又道:“女俠若是不信,大可問問店里的掌柜和別的伙計,昨天他們都看到了,小的真的沒有撒謊啊!”

姜妙之氣極之下將那小廝往后一推,而后便松開手,怨道:“不是讓你保管好了么!”挺精致一塊兒玉,就那么被人搶了,實在不甘心!

小廝一個踉蹌,委屈道:“女俠,他們手里有刀啊。”

他說罷,想了想又道:“哦,對了,女俠,他們走了之后,又來了一個刀疤臉,長得挺兇神惡煞的,到小的這兒來也是打聽那塊玉佩的去向的,小的說玉佩被人搶走了,他就去追了,也不知道追回來了沒有……”

姜妙之怔怔,那塊玉佩難不成是什么稀世珍寶?一個個兒的都這么稀罕,還用搶的,害得她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那塊玉佩的來歷,必定不簡單!

姜妙之拂袖而去,汀月旋即跟著出去。

待走至酒樓外,姜妙之方才詢問汀月道:“汀月,你可還記得我那塊玉佩是怎么得來的?”

若當真是什么稀世珍寶,淳于越還不是趕緊送給淳于妙綺?這寶貝又怎會落到她手里頭,所以,那塊玉佩必定不是淳于越送的。

汀月搖搖頭,“婢子也不知道,只記得小姐很小的時候就戴著那塊玉佩了。”

“很小的時候?”姜妙之狐疑,“既是如此,那為什么我小的時候沒有人來殺我,偏偏是昨天,”就是,為什么淳于妙之小時候沒有人去殺她,偏偏是她變成淳于妙之后便有人來殺她了,怎么什么壞事都攤在她頭上。

“小姐以前都不怎么出門的……”

“哦,是么?”好尷尬……

姜妙之回了淳于府,不曾想剛進府走了沒多遠,便遇上了冤家,淳于妙繡自一旁的岔路走來,陰陽怪氣道:“喲,這是誰呀,這不是妙之妹妹么?”

姜妙之駐足,轉身看著她慢悠悠的走過來,淳于妙繡走至她跟前,當即斥道:“你去哪兒了,這一大早的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昨兒個下傍晚看見你出去,該不是一夜未歸吧?”

“對呀,姐姐真聰明,”姜妙之笑道:“我就是一夜未歸,我昨天晚上去衍哥哥那兒了,在那兒過了一宿,早上回來,衍哥哥還送了我一只瓔珞呢,”她指了指脖子上掛的瓔珞。

淳于妙繡聽言一驚,目中分明帶著怒意,道:“你去干什么了!”

姜妙之攤攤手,道:“大晚上的去了能干什么,當然是睡覺啊。”

“你!你……”淳于妙繡氣急敗壞,竟陡然伸手推攘著姜妙之,姜妙之站得極穩,忽見淳于越自淳于妙繡身后的岔路走來,便故作嬌弱,身子一歪,這便倒了。

汀月大驚:“小姐!”隨即蹲下身子扶著她,姜妙之卻是倒地不起,柔柔弱弱的說道:“姐姐何故推我……”

“為什么推你?”淳于妙繡全然不知淳于越已在身后不遠之處,冷笑道:“你問我為什么推你!淳于妙之,你太可笑了!”

姜妙之擠出幾滴眼淚來,委屈道:“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也知道姐姐不喜歡我同衍哥哥走得近,大不了,我以后同衍哥哥斷了交情就是了……”

“斷交?”淳于妙繡仍是冷笑一聲,“淳于妙之,你這是在可憐我么!你是想說我……”

“妙繡!”話還未說完,便被淳于越一聲怒喚打斷,淳于妙繡心下一驚,當即轉身喚:“父親。”

彼時汀月已將姜妙之扶起來。

淳于越看了姜妙之一眼,隨即質問淳于妙繡,道:“妙繡,你這是干什么?”

“父親,我這是在替你清理門戶啊。”

清理門戶?嘖嘖嘖,臉真大。

“清理門戶?”淳于越微怒,“你這是什么意思!”

“父親,你可知妙之她昨兒一夜未歸,竟留宿在衍哥哥那里,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讓父親顏面何存哪!更何況,她都和李家九公子定親了,怎么能和衍哥哥睡在一起!”

姜妙之暗暗冷笑,并未爭辯。

淳于越不怪姜妙之,反倒訓斥淳于妙繡,道:“你這丫頭,凈說是非!她昨晚回來,為父親眼所見,你豈可胡亂造次,辱你妹妹!”

淳于妙繡微愣,仍要爭辯,開了口卻被姜妙之搶先道:“妙繡姐姐,你若不信,大可去詢問守門的兩個小廝,我昨兒個天黑之前便回來了,早上出去也只是一小會兒便回了。”

淳于妙繡怔住,頓時恍然大悟,伸手指著她,“你!”

“妙繡,你實在令為父失望!”

淳于越說罷,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待淳于越走遠,淳于妙繡仍有些懵,姜妙之冷笑出聲,道:“姐姐消消氣,我先走了。”

淳于妙繡看著姜妙之走遠,一時間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亦拂袖而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