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在外面?”孟言茉解決完大頭,還有碧珠這件小頭。し
“是,跪了兩個時辰了”,紫蘇其實心底恨不得解決掉紫靈,在她看來,紫靈就算曾經救了小姐,可是那是她的本分,
現在紫靈害小姐名聲受損,又惹了麻煩給孟家,這足以使她再也沒有留著的價值了。
紫蘇不知道,也不覺得,她走在黑暗中久了,就不再適應陽光。
她已經變了。
紫蘇的變化,孟言茉看在眼里,這也是她刻意的,她需要一個能全心忠于她,又能做一些她下不去手的人。
說她偽善也好,假惺惺也好,孟言茉沒有辦法把人命不當回事,她鴕鳥的把自己的埋起來,只要不是自己親自動手,就好。
她有了一絲對紫蘇的愧疚。這本是一個忠心憨厚的純良女子,孟言茉還記得紫蘇在第一次被她留下,那略顯激動的把自己的來歷家世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的女孩。
此時卻已經面無表情,眼中只有自己的安危,
是引泉改變了她,還是自己改變了她?
“讓她進來吧”,
紫靈顫巍巍的進來后,一下跪在孟言茉所在的榻前的腳踏上,她眼睛腫的像核桃,
“小姐,無論你怎么處罰奴婢,奴婢都沒有怨言,奴婢只希望有來世還能伺候小姐”。
紫靈管著靜深院的人,消息靈通,雖然如今闖了禍,可是她會籠絡人,又有手腕讓人攝服,因此還是有小丫鬟給她遞消息。
她知道小姐如今在揚州府的名聲已經被自己連累的很不堪,就只是這一條她死一萬次足矣,
還有從荷香院得到的消息,連大老爺都對碧珠的案子束手無策。
紫靈想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你覺得如今我可算是還清你的救命之情了?”
孟言茉手指摩挲著袖口的暗金繡的牡丹花紋,輕聲的問道。
紫靈微愕,然后滿面羞愧欲死道:“小姐,您,您這是要羞煞奴婢啊”。
原來,自己的心思,小姐一直都知道。
“如果你覺得不夠,也無可厚非”。
孟言茉看著窗外在陽光下泛著翠光的樹葉輕言道。
紫靈只是以頭碰地,“咚咚”作響,額頭紅腫一片,她卻只是哭,并不停。
“好了,我問你,碧珠偷盜的證言你可有留下?”
碧珠盜竊,即使是良家子仆人,打上十五下板子,合情合理,也合法。
也只打了十五下,很多下人都看到了,
碧珠傷口感染致死,那是她的家人照顧不力,難道孟家還要管下人吃好,養好?
至于揚州府那被人暗中主導的流言,和那些大放厥詞的書生士子,等趙令事發自顧不暇時,他的嘍啰們還不做鳥獸散?
“府里懲罰下人,從來沒有還要留下口供的,奴婢不曾想到···”
紫靈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和不周全似乎耽誤了小姐的事,而事端是自己惹出來的。
“奴婢罪該萬死,求小姐賜奴婢一死”。
紫靈眼睛紅腫,眼神充滿了負罪與羞悔。
“這是穿腸毒藥,你這么想死,就喝了吧”。孟言茉沒有說話,紫蘇看不下去,終于忍不住插嘴道,
一小葫蘆狀的瓷瓶遞到紫靈的面前。
紫靈的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猶豫,然后一臉決然的奪過紫蘇手中的瓶子一飲而盡。
腹中忽然升起的絞痛感,使紫靈痛苦的蜷縮著身體倒在了地上,她的指甲在地毯上抓出一道道抓痕,地毯里的絲線被勾了出來。
“小,小姐,原···原諒奴婢”。
紫靈努力的想要抬頭看榻上的小姐,希望最后看到小姐原諒她的眼神。
“紫蘇,把解藥給她吧”,
孟言茉聽到紫靈的話,從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看了認真的看了眼紫靈的表情和眼神。
她知道沒有自己的吩咐,紫蘇不可能擅自要了紫靈的命。
沒有阻止紫蘇的行為,孟言茉只是想讓紫靈受到她應得的教訓。
現在看來紫靈還可以接著用。這次事后,她應該會更好用些。
“是,小姐”,
紫蘇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黑黑的藥丸。她給紫靈的真的是要人命的毒藥,只是這種毒藥可以滅口,也可以逼供,因為在一刻鐘之內,可以服用解藥。
昨日她也在引泉那嘗到了死亡如此接近的滋味。
紫靈覺得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那種疼像被磨石碾壓,又像是被螞蟻啃咬,她甚至能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慢慢離體的感覺,
然后她聽到小姐的聲音,知道小姐讓紫蘇給自己救命的解藥。
隨著一陣又苦又腥的藥味又舌頭吞下喉嚨,流進血液,紫靈覺得自己慢慢活了過來。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救命之恩”。
紫靈跪在地上磕頭。
“碧珠爹娘都是管事,她家境不錯,應該會寫字,你去把她留在府里賣身文書的備檔底稿拿過來”。
紫靈心里欣喜若狂,她以為小姐再也不會用她了,雖然剛剛才從重新活過來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可是想必小姐還肯用她,紫靈覺得她這才真的活了過來。
不知道小姐要那備檔底稿干嘛,備檔是沒有奴婢的簽名畫押的,只做存目。
紫靈不像以前那樣隨意的想知道什么就會問,孟言茉也沒有看到她疑惑就解釋給她聽。
等紫靈拿來那底稿后,孟言茉看了一眼碧珠的筆跡,就起身下榻,她從松嵐院回來后一直冒虛汗,雙膝時冷時熱,
此時從榻上站起,只覺得一陣頭暈襲來,身體有些站不穩,紫蘇連忙扶住,紫靈跪在地上,也緊張的一下張開雙臂想要去扶,看到紫靈的眼神,訕訕的收回手,
“你去休息吧,三日后跟我去通德的莊子上”。
孟言茉由紫蘇扶著走向書案前,回頭對紫靈輕聲吩咐道。
“是,是,奴婢這就下去”。
紫靈哭的有些浮腫的臉頰此時全都笑的擠在了一起,她早就知道小姐要去莊子上,都是因為自己的連累,
她以為這回小姐不是把自己攆出去,就是再也不會用自己,要說要自己的命是斷然不會的,因為現在孟府正在風口浪尖上,不會再出人命引起揚州府的百姓們注意和唾罵了。
剛才她雖是不舍去死,但是也因為對小姐的愧疚,是真的喝下毒藥等死的。
小姐終究還是舍不得自己的,紫靈想到這一點,笑容更大了些。
碧珠的字只能說能看懂是什么字,要說風姿形態,算了,你指望一個奴婢有一手很好的顏體或者行楷嗎?
孟言茉抬手提筆就臨摹出碧珠的字體,并仿照她的語氣寫了認罪書。
“小姐的書法真是太妙了,這模仿的真的像是真的碧珠寫的。小姐剛才為什么還要聽紫靈在那哭訴一通?”
紫蘇驚訝的看著小姐寫的字,如今她們三名大丫鬟都是讀書識字的,紫蘇也知道要想模仿別人的筆跡是很難的。
小姐既然能寫出碧珠的字體,那還讓紫靈進來問她有沒有讓碧珠認罪的簽字畫押的罪狀干嘛?
“不叫她進來,我怎么知道她這次后還能不能再用了”。
孟言茉把那認罪書交到紫蘇手上,
“交給伴鶴,讓他把碧珠的手印按上,遞到府衙去”。
“是,奴婢這就去辦”。
紫蘇離開后,孟言茉靠著身后的書架微微喘氣,頭上又冒出一層汗。
“紫繁,備水。沐浴”。
在廊外聽差的煙蓑和云水立馬幫著紫繁往凈房抬水。
水霧蒸騰,煙水裊裊,一個巨大的沉香木浴桶放在凈房的中間,這個浴桶也是當年母親的陪嫁,后來一直鎖在庫房里沒有用過,
還是紫蘇盤點時,孟言茉才叫人抬出來的。
紫繁往浴桶里撒著小姐自制的香粉,還有藥汁,看著桶里通明的清水漸漸變成瑩綠色,并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紫繁管著小姐的衣裳和首飾,也替小姐辦一些雜差。就像小姐制香粉用的一些藥草和花瓣都是她從藥堂和知香齋買的,
可是她怎么也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把那些其貌不揚的藥草和干巴巴的花瓣變成這瑩綠透明的藥浴的。
隨著身體最后的肚兜和褻褲落在凈房的地板上,孟言茉白如瑩玉的身體漸漸沒入浴桶,
紫繁撿起地上的衣物,靜靜的在紗帳外聽候,
開始的時候她記得小姐的身體還是黃黃的皮膚,如今她都不敢直視小姐身上的皮膚,像發著光晃人眼,白的像牛乳一樣。
孟言茉在熱水浸潤中才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這種藥浴的配置也是她從《花草物志》里看到的,叫做蘊香浴,由十五種藥材和十五種花瓣所制。
書上記載,常年用這種藥浴可以使肌膚生香,瑩白如玉,并且強身健體。
孟言茉前世雖然沒有嫁人,可是在后,宮里那么多年,她知道女人最大的武器其實是身體和美貌。
她以后想找一個只有她一人的夫君,可是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出嫁從夫。她既然不能改變這個,她只有把自己的美貌變得更有吸引力,她也想過把母親的嫁妝從二伯母那奪回來,她可以一個人過活,不用出嫁依靠男子的。
前世她見慣那些在后,宮里每天都在等著皇上看到自己的女人,最后等成了一個個又老又丑的婦人,把最美的光陰都浪費了。
就是嫁給普通男子,依然逃不過孝道,上面有婆母壓著,又有哪個婆母不往兒子房里送人的?
孟言茉想著這些不能說出口的各種原因,雖然為自己一個閨閣千金就想這些太過孟浪而羞愧,可是在經過前世后,她想著,什么樣的男子才是自己的那個良人?
聽天由命吧,不行的話,就找一個孤兒,而且要靠著自己才能過活的人,這樣他還敢跟自己提什么夫綱嗎?
孟言茉覺得自己找到了辦法,迷迷糊糊的在水中睡著了。
她覺得全身冰冷,汗毛都豎了起來,周圍模糊一片,她睜大眼睛還是看不清。周圍漸漸傳來萬馬的奔騰聲,還有廝殺震天的兵械相撞的聲音。
眼前的白霧散開,她像隔離在外一樣,清晰的看到一個個士兵盔甲都砍成了碎片,臉上滿是血污,卻仍然在奮力的把自己手中的刀砍向敵方。
地上的土地被血液浸泡成泥濘,黏糊糊的使這些士兵們并不能很順的奔馳格殺,尸體一層層的堆積起來,僵硬的擺著各種姿勢,
或瞪著眼被砍死的,或被人從后面一刀砍進心臟,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木然的表情,或激昂赴死的豪爽,
一陣號角傳來,中軍大纛上的旗手,手中令旗隨風翻舞,手印迭出,令旗變幻快速令人幾乎難以看清,
隨著令旗的指令,本來似乎已經廝殺的是強弩之末的兵士們重新拿著武器,迅速有序的變幻著陣型,放佛一具上下行效的巨大機器在碾殺著敵人。
孟言茉看著那翻飛的令旗,只覺得腦海里像是什么蘇醒了一樣,她甚至讀懂了那令旗中含著的各種命令的原因。
腦海里有什么要噴薄而出,孟言茉靜下心,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卻一時想不起來。
“小姐,小姐醒醒,水都涼了,你趕緊起身吧”,輕輕的搖晃,紫繁在外面候著,覺得時間有點長了,進來一看,小姐在浴桶里睡著了。
這怎么行,小姐的身子本就虛弱,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孟言茉睜開迷蒙的雙眼,看清眼前的是紫繁,她眼睛里瞬間清晰,
“嘩”的一聲,從水里站起來,
紫繁不自覺地移開眼,小姐的身體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更衣,快一點”。孟言茉的聲音自從上次病愈后,第一次這么急切,紫繁不敢耽誤,拿了繡著薔薇花瓣的滾雪細紗肚兜和褻褲,還有雪白色的中衣,和一件煙紗散花裙。
孟言茉更完衣,穿上繡鞋,任由一頭如緞的長發披在背上,直垂臀部,就腳步匆匆的往書房里走去。
在整面墻的書架前站定,孟言茉反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找了。
她記得,
她也不知如何記得,腦海里就是有這段記憶,
記憶中是月心湖如何開挖,如何在深十數丈的地下找到一本殘缺不全,只有幾片書簡定著的書冊。
孟言茉不知道記憶中那白發老者是她的曾祖父還是更早的長輩祖宗,那幾片書簡的書冊上的記載,那老者找許多人看,沒有人能看懂,后來也就失了興趣,束之高閣。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那幾片書簡陰差陽錯的成為了給母親的聘禮,后來被母親一塊帶回了孟家,
孟言茉看著有她兩個人高的書架,她知道那幾片書簡就在這里,她就是有這種感覺,她只想看到它,
孟言茉想著那似乎是在夢里看到的慘烈血腥的對戰,那幾片書簡也許是兵法秘籍之類的。
孟言茉的視線從書架頂端一點點往下移,最后盯在靠墻腳毫不起眼的地方,那里略微比其他角高一點,
她走過去,把旁邊放書畫的插瓶移開,在書架的腳架下是幾片不起眼的書簡。
孟言茉喚來紫蘇和紫靈,讓她兩人移開書架,
紫蘇,紫靈畢竟是女子,力氣不比男子,可是孟言茉不想讓人知道她有這部書冊,所以她只叫了紫蘇和紫靈。
紫靈雖然累的頭上滿是汗,可是看著只有紫蘇和自己在,顯然小姐最信任的是自己和紫蘇,她覺得一點都不累。
書架差一點就全都倒在了地上,看著地上七零八落掉下來的書,孟言茉接過那幾片書簡。
書簡上的字像各種動物的爬行一樣,歪曲扭動,卻不是先秦時用的小篆,也不是最早的甲骨文,
不過孟言茉認識,本能一樣認識,書簡上書有《天篆冊》的書名,
《天篆冊》?不是上古時期,皇帝和蚩尤對戰時,皇帝從九天玄女那里獲得的神書?
難道真的有,不是傳說?
開篇的行序中說到,本冊有天兵奇械的制法一百零八種,制成可以無堅不摧,無利不往。
有兵法十三章,習得,可以行軍打仗,調兵遣將猶如神化,破敵御將信手拈來。
有奇門遁甲八卦陣法一十五種,每種陣法變幻為九九八十一種,掌得,以少勝多,幾倍于自己的敵人,陣法的配合易如反掌勝之。
孟言茉雖不是男子,看到這些里面任得一套都可以開疆拓土,拜相封侯,心中也有了幾分熱切。
掀開后面幾片書簡,只看到:奇門遁甲八卦陣法第一陣,九宮八門陣,
先須掌中排九宮,縱橫十五圖其中。
認取九宮為九星,八門又逐九宮行。
六丙合六丁,此為天盾自分明。
開門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
休門六丁共太陰,欲求人盾無過此。
這五行字就占完了五片竹簡,孟言茉把這五片一指后的竹簡翻來覆去看了紅啊幾遍,甚至還用火考了一下,在水里又泡了一下,
還是只有這么多的字,什么兵法,什么天兵神器,一樣都沒有,就是十五種陣法也只有這第一陣,
寥寥幾十字,孟言茉扶額,她就是記憶出眾,也不代表她一學就會,什么都能理解。
讓紫蘇拿來火盆,看著竹簡在火里噼里啪啦的燒著,孟言茉臉色映照在火光中,時明時暗,
紫蘇奇怪的皺眉,紫靈也疑惑的眨眨眼,她們都看不懂那似乎有些年頭的書簡上寫的是什么,小姐這么著急的把這書簡找出來,卻看過后燒了,
難道這里有什么孟家的秘聞?
這竹簡有可能是上古或者后人謄抄留下的寶貝,孟言茉卻不能再留著,因為她腦海里偶爾出現的詭異夢境,和那古怪的記憶,還有這無人能識得的文字,
一切都說明著不尋常,她自己既然先得了,為了自己的安全,這竹簡必須毀去。
文字筆跡和內容自己都記得。
王嬤嬤掀開燈罩,剪了剪燭花,室內又明亮了些,
“小姐,白日的時候再寫吧,這夜里的寫字仔細傷眼睛”,
王嬤嬤和紫繁一向是一起值夜的,她和紫繁坐在腳榻上正在繡著小姐的夏裳,
是一件粉色蟬翼紗曳地襦裙,從裙擺襽邊到交領袖口繡著逶迤的白色梅花,枝條纏繞,白梅的清傲伴著粉紗的嬌俏,
王嬤嬤想只有小姐才能穿出這衣裙的甜美和清冷。她粗粗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這細紗,
這蟬翼紗是當年大小姐還在的時候,從宮里托人捎出來的,薄如蟬翼,韌如銅絲,兩名壯漢分拉兩頭,用大力氣才能撕開。
大小姐從宮里捎出的東西,老爺從來不許用,都被鎖進庫房,后來大小姐得罪了皇后,宮里來人把那些東西都收回去了,
只有這十匹蟬翼紗太太留了下來,小姐出嫁的時候,太太偷偷的抹著眼淚把這紗放在了小姐的箱底下。
小姐直到去世也沒有見過。
如今小小姐這么小就這么有主意了,她不用再像以前擔心小姐一樣時時的擔心小小姐被人欺負。
看著暈紅的燈下,小小姐越來越水靈的臉蛋,王嬤嬤接著把針摩挲一下頭發上,用手腕抹了一下眼淚,
小姐要是知道小小姐這么漂亮一定會很高興的。
紫繁沒有發現王嬤嬤的傷感,她認真仔細的在給裙襽鎖邊。
“嬤嬤和紫繁也白日里再做針線吧,傷眼睛,”。
孟言茉揉揉手腕,放下羊毫筆,她今天臨帖的張數寫夠了。
紫繁放下手里的針線,伺候孟言茉洗漱休息。
“嬤嬤的眼睛練了幾十年了,火眼金睛,不怕傷。”
王嬤嬤笑道,手里的活沒有停下。
她如今在小小姐身邊能做的,就只有讓小小姐吃好穿好。
“嬤嬤框我呢,這眼睛還能鍛煉啊”。
孟言茉被王嬤嬤那認真的表情逗笑了。
“小姐別不信,嬤嬤這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可見真的是練出來了”。
王嬤嬤一臉驕傲的說道。
“好吧,我信了”。
孟言茉知道勸也沒用,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嬤嬤,我餓了”。
孟言茉洗漱好,糯聲可憐巴巴的說道。
“嬤嬤這就去準備。
灶上的火一直都沒熄,想吃什么都是現成的。
小姐,不然今天吃核桃酪搭配百花豆腐鴨舌?”
“聽嬤嬤的”。
王嬤嬤去準備吃食,孟言茉身著一件家居輕煙繡波游鱗曳地寬松袍服,在房內來回轉圈走著。
“小姐,你轉的奴婢眼都要花了”。
紫繁在忽閃忽閃的燭光下,費神的穿針,看著小姐的動作,無奈的說道。
“別做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傷眼睛。又不差這一時半刻的。我這是消食,得騰地方啊,一會還得吃夜宵呢”。
小姐平時不是一有時間就寫字看書,她們也勸過這樣的話,小姐自己不聽,倒是記住來勸自己了。
紫繁心里不明白,小姐又不是考狀元,每天那么用功的看書寫字干嘛?照她看,小姐也就比十少爺用功少一點。
“小姐別撐著自己,吃不下,沒有關系的”。
紫繁擔心的說道,小姐身體虛弱,每天吃的不少,夜里還總是讓王嬤嬤去做夜宵,她真懷疑小姐那小小的身體都裝在哪里了。
“嗯,我自己知道的”。
孟言茉還真吃不了這么多,不過有紫繁在,不會浪費就是,
每次紫繁都堅決不愿意吃,最后還是忍不住美食的誘惑和自己的勸說,卻始終不肯和自己在一個桌子上吃,
紫繁說這是規矩,她不敢僭越。
孟言茉也就隨她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