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瞞著所有人,也要瞞著她喬明錦。
直到她偶然在一個雨天知曉了這件事情,他才向她坦白。
只是記憶太過于久遠,喬明錦一時間竟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原是如此。”
宋祁安輕嘆口氣,若是能早些知曉,或許能避開這一切。
只是,如今一切都太晚了些。
喬明錦此刻滿心都是懊悔,她恨自己為什么沒早些想起他那痹癥。
“若我能早一點想起來就好了。”
他連忙安慰:“沒事的,如今即是已成定局,我們就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這一次,算是他贏了。”
“罷了,罷了。”她連著道了兩聲,又長嘆了一口氣,才將懊悔之心壓了下去。
“如今只希望阿憲能安全回來,只要他能好好的就好。”
“顧慍和即是決定趕赴遼東,那便一定會護住太子的安危,他絕不敢冒這個險,你放心便是。”
他趕赴遼東,是想邀功,而非是惹事。
他可不想讓太子出事,到頭來自己白忙活一場,回去還要受到責罰。
“希望如此。”喬明錦又嘆了一口氣。
宋祁安見她這般煩悶,想著帶她出去逛逛散散心,便道:“若是心情不好,咱們可以出去走走,隨便逛一逛,散散心。”
“罷了,還是不出去了。”
說過之后,她又道:“你隨我來。”
隨即她便帶他進了屋,拿出了一張圖紙遞給了他。
“你瞧瞧,這張機關圖可還有什么問題。”
宋祁安接過圖之后仔細瞧了許久,確認過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才道:“這張圖各個方面都已經很完善了,沒有任何問題,已經可以開始修建了。”
喬明錦松了口氣,“那便好,等會兒我就吩咐下去,讓他們暗中把這機關裝好,算算時間,在顧慍和回來之前,林庭內的機關應該能裝好。”
她總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去防著顧慍和。
顧慍和撐傘在汴京城內走了一圈,便覺得有些冷了,連著打了許多個噴嚏。
他見百姓們歡喜,自己也就松了口氣,連忙回了住處,想著再添一件鶴氅御寒。
還沒進門,他便聽到了一聲高呼:
“慍和哥哥!”
顧慍和眉心一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看清楚了來人是南卿。
他連忙加快步伐,為了躲她,趕緊進了院子,命人將門關上。
她被攔在門外,只好在門口喊道:“慍和哥哥!你別躲著我,今日我過來,是來跟你道喜的!我是來恭喜你,恭喜你成功感動了老天爺,解了汴京之難。”
顧慍和沒理會她,直接進了屋子,披上鶴氅就要從后門離開。
反倒是抱月,饒有興趣的站在門口回了一句:“道完喜就快回去吧,這位西域公主,你知不知道我們將軍已經是有婦之夫了。
他是如今大齊的駙馬爺,是大齊嫡公主喬明錦的駙馬,他們如今已經完婚,你還一直纏著他作甚?我家將軍不愿意理你,你看不出來?
就沒一點臉皮?都被攔了多少次了,還敢過來打擾將軍。怎么,你以為你足夠深情就能感動上天,讓將軍對你動心?
別做夢了!將軍已經成婚了,不可能再喜歡上別的女人。你就快點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別在這纏著將軍了,行不行?能不能要點臉,自己主動滾回去?!”
抱月罵她罵得毫不留情,就連院內的守衛聽了都是心頭一驚。
她竟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對堂堂西域公主說出這樣的狠話。
抱月卻對此不以為然,平日里她說話一直很直,有狠話絕不會憋在心里。
她已經容忍這個南卿好幾天了,今天是實在忍不下去了,這才想著把她罵一頓。
若是能把無法無天小公主罵清醒,自己主動離開大齊。
她冒這個險,也值了。
南卿被氣得拳頭都在發抖,她吼了一句:“你算是什么東西!憑什么這樣說我!慍和哥哥的心思你有什么資格揣測?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本份!
你不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對本公主指手畫腳,指指點點,你有什么資格這樣?!”
“將軍都已經把厭煩你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你看不出來?這點心思用得著我揣測?拜托,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別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你閉嘴!你一個下人懂什么!”
南卿急得就快要哭出來了。
她不是不懂顧慍和的心思。
她不是不明白顧慍和如今已有婚配,不可能再娶她人。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啊。
他是她這一輩子,唯一一個真心愛著的人啊......
他是她這一輩子,除了父王意外,唯一一個愿意全然信任的男人啊......
錯過了他,她去哪里再找第二個顧慍和。
她又要去哪里,才能找回年少時候的喜歡?
她自遇到他以后,便認定了他。
她根本沒法再去接受其他人。
過往的十年光景,她眼里都只有他一個人。
如今鼓起勇氣來到大齊尋他,卻落得如此下場。
南卿曾經幻想過他會對她心軟,會把她留在身邊。
她曾經幻想過自己能取代喬明錦的位置,成為他的身邊人。
她曾幻想過,顧慍和會給她獨一份的偏愛,他會待她好。
可事實撕破了她一切幻想。
他的偏愛給了別人,萬分的好不愿意分給她一毫。
她被攔在門外,受人唾罵。
她也曾高高在上,生來驕傲。
如今卻失去了一切尊嚴。
她在雨中狼狽的被人罵,卻沒一句話能夠反駁。
只因抱月口中所言,處處戳到了她的痛處。
她只是一直選擇了自欺欺人。
她總以為自己能等到他回頭。
可等來的卻只有唾罵。
院內的抱月依舊沒停下對她的責罵:“你若是不想做破壞別人感情的無恥之人,就該現在收拾東西,麻溜回你的西域去!別待在大齊惹人厭煩!”
惹人厭煩......
她如今在別人的眼里,只有惹人厭煩這幾個字了么?
“你一個西域公主,自己不愛惜自己,自己作踐自己,非要把自己作踐成如今這副模樣才滿意嗎?”
“我沒有......”
她只是把愛自己的時間與精力,都放在了愛他上。
她忘記了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