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寧陟搖頭否定道:“霓兒說,這香囊是她親手所制。”
“什么?”太后又盯著香囊和帕子看了看,才難以置信地道:“這不可能啊,分明是同一個人的繡法。”
因為驚訝,說話都有些略微的顫抖。
即便是兩個人的繡法再相似,也不可能到如此地步。
師徒兩個都不會完全一樣,跟不要說是兩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所以母妃能否找人問出來,這帕子出自何人之手?”寧陟問。
太后思索著點頭,“好,我這就吩咐人去打聽,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得知寧陟沒有其他意思,太后也沒有再阻攔的意思,甚至還會幫忙。
畢竟寧陟也只是好奇為何香囊和帕子上面的繡法為何會相似,說實在的,就連她也覺得好奇。
趙霓不是那種會拿別人繡出來的東西邀功的人,而且以寧陟對她很寵愛,她也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情,一旦被發現,反倒是會讓寧陟對她心生隔閡。
所以太后也很好奇,這背后究竟藏著什么。
寧陟再見趙霓的時候,曾刻意詢問,趙霓跟司制司的女史是否有過接觸。
趙霓心里忐忑,但還是不多說就否認了。
畢竟她這副身子,確實沒有跟司制司的女史接觸過。
寧陟也沒有多問,趙霓還以為已經順利糊弄過去了。
唉,早知道會這樣,說什么也不做香囊。
寧陟再次跟太后請安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五六日。
母子二人閑聊幾句后,太后才提起那塊帕子的事情。
“我派人拿去司制司詢問,沒有人承認那是她們繡的。好在司制司送出來的東西都有記錄,查了才知道,是三年前一位名叫上官霓的女史所繡。”
寧陟心里咯噔一聲。
又是上官霓。
他一直懷疑趙霓跟上官霓有什么聯系,沒想到不光是上官勵,就連這繡法都如此相似。
說是同一個人也不為過。
同一個人……
寧陟靈光一閃。
先前就有人說趙霓落水失憶,還有那么多不符的流言。
所以,該不會是真的換了一個人吧?
難道趙霓真的是上官霓?
太后見寧陟愣神,不由奇怪地問:“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
寧陟回神道:“倒也沒什么,兒臣只是突然想到還有一些著急的政事沒有處理。”
不知道為何,當他才道趙霓很有可能跟上官霓是同一人的時候,下意識地想幫她隱瞞。
他很害怕,有人因為這件事而傷害到趙霓。
即便面對著生他養他的母后,寧陟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太后沒察覺出不對勁,畢竟寧陟幾乎沒在她面前說過謊。
“那你去忙吧。”
“兒臣告退。”
離開仙樂宮,寧陟徑直去往鳳儀宮。
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也有太多的好奇。
沖入仙樂宮時,趙霓正坐在美人榻上,纖細白皙的手中拿著一卷書。
看到寧陟進來,趙霓將書卷放到一旁,起身相迎。
“皇上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這些時日,趙霓已經掌握了寧陟前來的規律,一般情況下,皆是會在用晚膳之前。
所以像今日這種時候,很少會出現在這里。
寧陟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趙霓,令趙霓有些不自在地躲過目光。
“無事,”寧陟收回目光,“剛從仙樂宮看過母妃,順道過來一趟。”
“原來是這樣。”
趙霓雖然覺得寧陟怪怪的,但是說不出哪里奇怪。
“母妃看到霓兒所做香囊上的鴛鴦,贊不絕口,她說好像跟司制司送來的帕子繡法很相似。”寧陟故作漫不經意道。
趙霓心中咯噔一聲,整個人都有些慌張。
太后所說,該不會是她前些年留下的繡品吧。
不應該啊,這么多年過去了,太后怎么可能還記得?
或許只是巧合而已。
“是嗎?”趙霓故作鎮定,“沒想到會這么巧。”
雖說她懂得繡花的這件事很難解釋,但與其越描越黑,倒不如保持沉默。
反正從外表上看,也不會看出來她是上官霓。
寧陟又問:“先前霓兒與上官女史有頗多聯系,該不會就是跟她學的繡花吧?”
趙霓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了一團,不為別的,只因緊張造成的。
她該如何解釋?
“我與上官女史只是有些淵源,但我們兩個從未見過面。她也懂得繡花嗎?”
趙霓這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倒是更讓寧陟篤定她心中有鬼。
司制司的女史,怎么可能不懂繡花?
所以趙霓這么問,擺明了有些刻意。
“原來是這樣,”寧陟沒有接趙霓的話,而是又問“我與霓兒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趙霓沒有細想,直接回答:“國子監掌饌廳。”
說完后,趙霓微微吐了口氣。
還好她記得清楚,而沒有跟這次見面與前世弄混。
前世她偶爾與寧陟打照面,每次都是行禮而已,她早就記不得哪一次是第一次見面了。
寧陟回味片刻,點頭道:“確實是在掌饌廳,只是我很好奇,為何霓兒當時會稱我為九皇子?”
他被封為王爺,是在上官霓落水之后的不久,所以若趙霓真的是上官霓,那么她下意識地稱呼他為九皇子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當時他竟然沒有細想這么多。
趙霓手掌心都快要摳出指甲印來,臉上的鎮定也是勉強在維持,“我落水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當時只見皇上很年輕,氣質不凡,又不知該如何行禮。恰巧春惜在我旁邊提醒了個‘九’字,便自然而然的稱呼您為九皇子。”
“是春惜嗎?不是說那天跟著霓兒出門的人是秋雁嗎?”寧陟假意不清楚趙霓先前刻意讓春惜隱瞞身份的事情。
趙霓悔恨不已,她怎么就一時不察,脫口而出春惜的名字了呢。
要知道當初是因為春惜偷聽寧陟與上官勵說話被發現,她才讓春惜謊稱自己是秋雁的啊。
“是嗎?”趙霓眨著眼,表面上一副坦蕩蕩的模樣,“我記不清了,還以為是春惜呢。”
打馬虎眼這種事,她也并不擅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