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不出個結果,會議只好到此為止,營帳內蕭墨頃在來回踱步。
想要歇息卻又了無睡意,蕭墨頃走出營帳,外面寒月疏影,有人在舞刀弄槍,有人在燒火取暖,也有人早早入睡。
他望著紅纓槍槍頭閃著的銀光,一如最初看到它時的驚艷,那批武器都差不多分發下去了,多是用來獎勵有功之士。
但他其實沒有完全分發下去的,蕭墨頃想起霍祁綿的叮囑,轉了個身回了營帳,在柜子里拿出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箱子。
當時她說若是久攻不下或者是對方用了讓他頭疼的武器才可以打開這個箱子來看,他差點忘了這回事。
箱子的鑰匙還掛在脖子上,蕭墨頃拿下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箱子,耳邊回響著霍祁綿的叮囑,這東西不能近火,不能摔碰。
他仍記得她當時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就好像大人在叮囑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她不曾那樣子待他。
蕭墨頃看到了里面圓溜溜的鴿子蛋大小的黑不溜秋的東西不禁覺得有些好奇,里面還有一封信。
看完信,蕭墨頃心里砰砰砰的跳,她說若她猜得沒錯這東西應該和讓他頭疼的那東西沒有什么區別。
不過她沒用過,不知道效果怎么樣,可能比白家的厲害,也可能比白家的弱一些。
白家的東西在他看來已經很厲害的了,比白家的流彈還厲害,那得是什么神仙武器。
這么多個日夜他竟和這么危險的東西待在一起,得虧他的營帳不曾起火,蕭墨頃想著想著又是驚出一身冷汗。
流彈很厲害,信箋里還手繪了一張使用圖紙,在他看來像是小孩子在放鞭炮,畫得十分趣致,只是配的文字讓他哭笑不得。
她這是在暗示青峰山也是被流彈給炸沒了的。
蕭墨頃不敢大意。
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聲東擊西。
于是他又將眾人召來說了自己的想法,破城而入。
眾人七嘴八舌,就是沒人信。
蕭墨頃只說自己有辦法,直接安排供城的人還有隨他破城之人。
連夜商量好攻城策略之后,天還沒亮,也快了。
他要爭取在第一縷陽光出現之前將那些東西都藏在城門下。
因為她說不確定那些東西行不行,所以他想著留下兩顆黑蛋,余下的都用上。
事關重大,這事他是親自動手。
這里不是蕭承臻重點防守的城門,如今天快亮,大概是他們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蕭墨頃很順利的將東西藏到城門后。
只是離開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一時間冷箭像雨一般落下。
在侍衛的相助下,他們還是逃到了安全之地。
“拿弓弩來。”蕭墨頃說道。
弓弩在手,劍頭帶火,蕭墨頃沒有對準城墻之上,而是對準了他放下的那個包裹。
嗖的一聲,火箭點燃了那個包裹。
很快一陣地動山搖,城門倒了,城墻也倒了。
聞訊趕來支援的城內士兵都傻眼了,就這么突然的要面對面了。
蕭墨頃穩住心神,一聲厲喝,帶著眾人殺了過去。
號角響起。
本在虛張聲勢的攻城大隊立馬調轉方向前去西邊城門。
因為蕭墨頃和他們打過招呼,即便是地動山搖將士也不害怕,反而是高興,因為這是他們反敗為勝的信號。
雖然夏侯廣仍想用流彈反敗為勝,但在蕭墨頃簡陋的反流彈工具前反而是加快了他們落敗的速度,而且敗得有些慘不忍睹。
除夕的鐘聲響起,幾家歡喜幾家愁。
夏侯廣被擒,太后服毒,蕭承臻自焚。
只是宮里這把火被他們的人及時熄滅了,蕭墨頃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蕭承臻,眼里波瀾不驚,讓人將他送出宮任他自生自滅。
他們母子之間溝通還是不行,太后以為交出玉璽賠上性命便可以保住她兒子一命,卻不曾想她兒子浪費了她一番心血。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蕭墨頃一步步走向皇位。
這把火還沒燒到龍椅,龍椅只是被熏黑了些許而已,蕭墨頃擦了擦被熏黑的地方,微微揚起了嘴角。
龍椅尚未坐熱,蕭墨頃便讓其他人先處理善后事宜,他還要去找一人算賬,白家家主。
夏侯廣、太后、蕭承臻,獨獨少了白家的身影。
原本如同銅墻鐵壁的白家,現在誰都可以走進去,當然有人是偷偷摸摸的走進去想要撿點好處的,也有人是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前者似乎也沒撿到好處,反而是白白丟了性命。
蕭墨頃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有些看著像是混混,有些看著也是賊眉鼠眼,也有些像是白家的下人。
“你們來了,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帶我走的,咯咯咯。”
看著被扣押的瘋瘋癲癲的白嬌滟,還有她身上春光半露的模樣,蕭墨頃皺起了眉頭。
不過白嬌滟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這模樣,蕭墨頃臉上的厲色稍微褪去些許。
只是不經意的瞄到白嬌滟臉上閃過的神色,蕭墨頃的臉色再次一沉,“此妖女留不得。”
“不……”
劍影閃過,人已經香消玉殞,白嬌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裝瘋賣傻活不了,求饒也來不及。
白家如今這光景,不知道還能不能抓到白家家主。
白家家主沒抓到,倒是抓到了白云錚母子。
白云錚母親病重走不了,白云錚丟不下他母親便執意留了下來。
“白家家主在哪?”蕭墨頃打量了他好一會。
白云錚搖了搖頭,他早跑了,不過他知道有一人跑不了。
只是讓他出賣那人,白云錚掙扎了許久只求蕭墨頃能夠放過他母親的性命。
蕭墨頃點了點頭,他本就無意要他們母子性命。
白云錚苦笑了一下,伸出手,微微指了指花園里的假山。
蕭墨頃示意身邊侍衛去查探一下,假山上面確實有一處機關。
機關一動,假山縫隙里突然出現一個只能容納一人進出的洞口。
侍衛跳了下去,確認沒有問題,下面很空曠,也沒有機關,只是他向前走了幾步,看到屏風后面有一個圓臺,圓臺上有一團東西,待看清楚那東西是一個活人后忍不住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