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更新:2017110308:08
字數:7034
第111章:捉摸不透
拓跋余剛才一直看著,也震驚于顧傾城的醫術。
看著顧傾城和幾個侍女忙前忙后,汗流浹背,雪白的雙手沾滿血污。
他眼前又出現自己當日受傷,她為自己療傷的情景。
此刻再看那些受傷的奴隸,也沒那么討厭。
看著那么多人對顧傾城頂禮膜拜,顧傾城在他心中,卻更加圣潔了。
安陵緹娜美得嫵媚入骨,而且成熟有心計。
慕容飛雪卻美得出塵脫俗,若空谷幽蘭。
而且她身上那種高貴圣潔的神韻,是安陵緹娜身上永遠沒有的。
即便她的手,看上去血污骯臟,他也覺得她的手,美得風華絕代。
一如他夢境中那個圣潔的姑姑。
即便她昨晚裝著如何的粗鄙不雅,即便她把自己說得如何的心狠手辣,這都嚇不倒他。
這么多的傷者,顧傾城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縫合包扎好。
飛鴻飛雁靈犀靈鳶幾個做顧傾城的助手,其他女孩負責去煎藥,煎好藥,幫忙給傷者服用。
拓跋余剛才看完病開的藥方,醫女們給他抓的藥,他讓馬云在后面廚房給他煎藥。
不是拓跋余信不過這里的醫女,而是畢竟皇子的飲食一向謹慎。
他自己,則在一旁看著顧傾城為病人傷者療傷。
見顧傾城她們忙得不可開交,拓跋余早讓侍衛燒了水,斟好茶水。
再細心吹涼,將顧傾城拉過一旁,拿來干凈的布帛,親自給顧傾城擦汗,喂她喝水。
顧傾城剛才悄悄放了自己的血,臉色微微有些泛白。
想自己接過杯盞來喝水,可是手上滿是血污的,拿杯盞確實不合適。
而且拓跋余已經吹涼熱水,送到她嘴邊。
“來,快喝些水潤潤喉,看你忙了那么久,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嗓子眼都冒煙了吧?本王都心疼死了。”拓跋余憐惜的看著顧傾城。
“謝謝。”顧傾城低聲道。
看了看拓跋余,遲疑一下,還是想盡快打發他走:
“殿下還是請回吧,你也看到了,我這里那么忙,你的病一下子也急不來,你先回去好好喝幾日藥,等再過幾日,我再給你復診。”
“本王已經喝過藥了,就是想多看雪兒幾眼。”拓跋余含情脈脈道,“你且忙,我就在一旁,不打擾你。這樣,慕容神醫不會趕本王走吧?”
顧傾城僵著臉干笑:“殿下自便。”
她再狠心也不能這樣趕人家走啊!
轉身去洗手,一時之間覺得非常的疲憊,眼冒金星,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
“雪兒,你的臉色怎么那么蒼白,是累壞了吧?”拓跋余趕緊扶她坐好。
“哦,沒事,確實是有些累了,我休息一會,就會沒事的。”顧傾城道。
顧傾城闔眼稍坐一會,身體恢復了,便再過來看望那些傷者。
“是什么人那么狠心,將你們砍成這樣?”顧傾城看著他們的傷,他們的鐐銬,眼淚泫然欲滴。
那些男人面面相覷,愁眉苦臉,敢怒不敢言。
有個傷者在顧傾城鼓勵的眸光下,還是悲聲道:
“小的叫山貓,我們這些敗國之奴,命運就是這樣,有如豬狗,任人宰割。”
“可就算我們是豬狗,東平王也不能如此慘無人道,肆意虐殺我們啊。”一個斷腿奴隸忍不住哭道,“阿七我只恨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
“是東平王將你們砍成這樣?”顧傾城的眸眼瞬間有火焰在燃燒。
“奴才大牛,東平王訓練我們上格斗場,我們在東平王的第一輪考核中就敗下來。
東平王說我們沒用,不能上格斗場為他掙銀子,就硬生生將我們的手腳砍了。”又一名奴隸落淚道。
“蒼天無眼,才會有如此殘暴之人!”顧傾城咬牙道,豆大的淚珠滾落。
飛鴻飛雁和醫女們對這些奴隸的慘況,更加是感同身受。
女孩們在一旁又悲又憤,卻只能暗暗垂淚。
“你們說,是東平王將你們砍傷?”拓跋余看著受傷的奴隸道。
那些奴隸見拓跋余錦衣華服,器宇不凡,身后又有那么多侍衛,剛才好像聽神醫說他是什么王來著。
皆噤若寒蟬,戰戰兢兢,不敢再有任何微詞。
馬云喝道:
“這是南安王殿下,我們殿下問話,你們還不回答?”
“馬云,你如此盛氣凌人,誰敢回本王話!”拓跋余臉色冷凝,呵斥了馬云一句。
卻轉頤語氣溫和對奴隸們道:
“不怕,本王不會傷害你們。有什么委屈,但說無妨。”
那些傷者還是不敢回答。
“奴隸是奴隸主的財產,奴隸主殺奴**,本來沒有律法約束。”顧傾城怒道:“可如此視人命如草芥,也真是殘暴不仁。”
“是啊,縱然是自己養的畜生,也不該如此虐待。更何況,他們還是一條人命。”拓跋余也頷首嘆息道。
他見顧傾城對那些受傷的奴隸關懷備至,他不能不表示關心。
他再看著那些誠惶誠恐的奴隸,又道:
“你們畢竟是戴著鐐銬的奴隸,若不回去便是逃奴。一旦被抓,更加凄慘。
先將身子養好,以后小心,別讓東平王找到你們什么麻煩就是。”
奴隸們個個又面面相覷,驚愕的看著拓跋余。
“馬云,給這些傷者一些銀子和上好的肉食,讓他們好好養傷。”拓跋余道。
“諾,殿下。”馬云躬身道,向后面的侍衛隨便瞥了一眼,便有人馬上去辦。
拓跋余繼續道:
“再派人送他們回去,傳本王話,讓東平王賣本王一個人情,赦免這些人的罪,不要再虐待他們,讓他們好生把傷養好。”
“諾,殿下。”馬云又躬身道。
拓跋余又斜瞥馬云一眼,馬云便附耳過來。
拓跋余在馬云耳邊細語了幾句,馬云頻頻頷首。
馬云拿了銀子派給那些傷者,并交代侍衛,按南安王殿下說的去做,給他們送些上好的肉食米糧,并將南安王的話傳給東平王。
還交代侍衛去辦其他事。
醫女給奴隸傷者抓了藥,馬云親自派人用馬車送他們回去。
顧傾城不禁深深的看了拓跋余一眼。
心下不免沉思,莫非這南安王拓跋余與閭左昭儀不是同一路人?
閭左昭儀不但仗勢凌人,而且說不定是自己的殺母仇人。
看起來拓跋余與他母妃的性格,還真是天淵之別。
但不管如何,她得擺脫他的糾纏,不能跟他有過多的來往,否則那魔鬼還不知會吃什么醋,闖下什么大禍呢。
拓跋余想與顧傾城說幾句體己話時,又有其他幾名重病傷患登門。
顧傾城正好有機會撇下拓跋余,先救治其他人。
拓跋余也不打擾她,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為病人醫治,這樣,心里也是充滿幸福的。
不一會,他的侍衛回來了,拉了幾車藥物,并將一包包藥物搬進來進來。
“……殿下,你們這是?”顧傾城看著他的侍衛搬東西進來,她遠遠就嗅到布袋里的是藥物。
“雪兒,你這醫廬是免費給病人施醫贈藥。”拓跋余道,“你能懸壺濟世,救苦救難。此德感天動地,本王身為皇子,更應該伸以援手。”
顧傾城深深的注視了他一眼,想要看穿他。
拓跋余看起來憂郁、陰冷、深沉,雖然對她的熱情是真的,對她的癡情也是真的。
可是他的內心,有些情緒是顧傾城看不見,卻只能憑感覺,感覺他像蒙著層隱形面紗,讓她看不穿,捉摸不透。
他不像拓跋那個魔鬼,魔鬼邪惡、狠戾、俠義、溫柔、細膩,他有各種不同的時候,可是她一眼就能看到底。
拓跋余就像口深井,魔鬼就像一潭清泉。
不!拓跋那魔鬼到底是騙了她,隱瞞自己真正的身份。
就像自己對拓跋余隱瞞真正的身份,只是不想與他有更深的發展罷了。
那魔鬼也是不想和自己有更深的發展,才隱瞞真正的身份吧?
如今想來,她更加看不透拓跋那個魔鬼的心思了。
無論如何,拓跋余能為這些窮苦人送藥,哪怕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她也是感激的。
雖然拓跋已經吩咐戰英給顧傾城的醫廬備足了藥,但病人太多,這藥也是用得好快。
現在既然拓跋余送了大批藥物過來,她為了病人著想,也是不會拒絕的。
“好,謝謝殿下。”顧傾城微微福身,謝過拓跋余。
顧傾城去查看了一下那些藥,都是上等難得的藥材。
她不由得開心的笑,這下患者就不怕缺藥了。
拓跋余看見顧傾城發自內心的歡笑,也就非常的滿足。
拓跋余的侍衛也是細心,每個布袋都貼上了藥名,一心堂的醫女們只需按照藥箱上所寫,放上藥物即可。
拓跋余的侍衛幫忙抬藥,與所有醫女一起,將那些藥物都分門別類,裝進藥屜里。
“謝謝諸位的幫忙了。”顧傾城客氣的對侍衛們道。
“慕容神醫別客氣,當初您不但救治殿下,還救治過我們呢。”有位侍衛道。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顧傾城笑道。
稍頓,又道:“你們還是叫我大夫,不要叫我什么神醫吧。我真的擔不起神醫這個大名。”
“慕容神醫的醫術有目共睹,真的堪稱神醫之尊。”那侍衛又道。
后來瞥了眼拓跋余冷然的神色,便不敢多話了。
一直忙到下午,病人散去。
飛鴻飛雁收拾了醫廬,顧傾城讓她們先悄悄自密道中離開,在竹林外面等候。
拓跋余一直守候在顧傾城的一心堂,見顧傾城要離開了,拓跋余自是要送顧傾城回家。
“殿下,您知道我是有婚約之身,不能與其他男子有任何來往。”顧傾城干笑道。
“不能與其他男人有來往?”拓跋余蹙眉道。
“我們漢人講究名節,男女授受不親,您要是送我回去,我的名節會受損的。”顧傾城又一本正經道。
“男女授受不親?”拓跋余不禁失笑:“雪兒剛才與那么多男子接觸,豈不是早已名節受損?”
“……那不一樣,與病人接觸,那是以醫者的身份,不是我個人的身份,那就另當別論。”顧傾城說得拓跋余啞口無言。
可是,拓跋余要送顧傾城離去之心,卻仿佛堅定不移。
顧傾城見他不肯走,想著如何委婉拒絕他:
“總之我并非殿下良配,更非殿下母妃屬意之人,殿下還是不要將心思放在我身上吧。”
拓跋余沉吟了一瞬。
“雪兒放心,本王這就陪你回府,向你父母稟明愛慕之意。并將你的娃娃親退了。”拓跋余道。
“……殿下是說,要幫我把娃娃親退了?”顧傾城幾乎想大笑。
拓跋余一本正經的頷首:
“等本王稟報父皇,擇日備齊三書六禮,一定要以最隆重之儀,讓你成為大魏最尊貴的女人。”
顧傾城見實在打發不了拓跋余,便只得苦笑道:
“殿下請到屋外等著吧,我,我還得更衣呢。”
拓跋余退出醫廬,候在瓊花樹下,回想著那天顧傾城從花雨中飄然而下,不禁心醉神迷。
不管如何,這幾十年的夢境,終于如愿以償的見到姑姑了。
等了好一會,依然不見顧傾城出來。
他陡然覺得不對勁,立刻進去找,侍衛也一起去分頭去找,卻哪里有顧傾城的蹤影?
拓跋余隨即問醫女們:“慕容神醫呢?”
靈犀按照顧傾城教她的話,故作神秘道:
“殿下,慕容神醫乃救苦救難的小狐仙,除了治病救人,不與凡人多來往。小狐仙剛才就隱身離開了,殿下若不相信,可以再慢慢找。”
顧傾城只讓她說是小狐仙,靈犀卻加了救苦救難的小狐仙。
“殿下,莫非慕容神醫,真的是救苦救難的小狐仙?”馬云駭然道。
拓跋余嘴角噙笑。
“殿下,又或者,慕容神醫不是人間女子,也非小狐仙,而是天上下凡,懸壺濟世,普度眾生的仙子?”又一名侍衛震驚道。
“屬下覺得,她就是小狐仙?連這里的醫女,一個個都是那么漂亮,說不定也都是狐仙。”又一名侍衛道。
“你們都相信她的狐仙之說?”拓跋余難得的溫言微笑道。
馬云睨了他們一眼,沉吟一瞬,對拓跋余道:
“殿下,慕容神醫憑空消失,說不定這一心堂醫廬,可能有什么機關,慕容神醫從密道里走了?”
“她竟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真像個調皮的小仙子,在跟本王玩捉迷藏呢。”拓跋余不怒反笑,仿佛喃喃自語,“看來,是本王嚇著她了。”
而后對馬云他們道:“不管這一心堂有機關密道,又或者她真的是小狐仙。
她既已離開,就不要再驚擾她們了。不管如何,不能破壞她的醫廬。”
“諾!”馬云躬身道。
他們離開的時候,拓跋余又叮囑馬云:
“立即派人在平城所有出城的地方,日夜守候,絕不能讓雪兒離開平城。
只要她留在平城,本王相信,一定能感動她的。”
顧傾城自房間的密道離開,與先行出竹林的飛鴻飛雁匯合。
拓跋命人搭建這間醫廬時,就是擔心顧傾城會在醫廬遇到意外,才于她的房間修了秘密通道,可以直穿過那大片竹林。
否則僅僅是一座醫廬,不消三五日功夫,早就給顧傾城搭建好了。
那日他悄悄告訴她房間的秘密時,她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可是此刻,那魔鬼曾經所有的好,在顧傾城心里都幾乎消失殆盡。
上了馬車,飛鴻擔心的問顧傾城:
“小姐,您說南安王他們走了沒有,他不會生氣起來,難為靈犀她們,又或者,將小姐的醫廬一把火燒了?”
“他不會難為靈犀她們,也不會燒醫廬的。他的目的,只是我罷了,不會拿一心堂出氣。”顧傾城淡定道。
而且,拓跋的便衣侍衛,應該還會悄悄幫忙看著醫廬。
“小姐,有句話奴婢不知當問不當問?”飛雁大著膽子問。
顧傾城點點頭:“何事?問吧?以后在我面前,暢所直言,不必拘禮。”
倆丫頭看見顧傾城如此平易近人,拿她們當自己的姐妹,相互看了一眼,皆流露出欣喜之色。
“小姐,您為何不讓南安王殿下知道,您就是他的娃娃親?”飛雁試探的問,“難道小姐,真的不喜歡南安王殿下?”
顧傾城苦笑不語,倏然又想到拓跋那魔鬼,心里不由得一陣惆悵。
“小姐即便與南安王有娃娃親婚約,可我們知道,小姐的心上人,是大將軍吧?”飛鴻笑道。
“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大將軍了。”顧傾城黯然道。
“為什么?”飛雁不解道,“大將軍對小姐,好得不得了,我們可羨慕死了啊?”
“這位南安王殿下,雖然比不上大將軍,可是他畢竟是小姐的娃娃親。”飛鴻似懂非懂道:“若是讓陛下知道小姐喜歡的是大將軍而不是南安王,小姐會吃虧的。是吧?”
“那真是太可惜了。”飛雁惋惜道:“這世上,也唯有大將軍那樣的絕世英才,人中龍鳳,才配得上咱們小姐。”
“你們的大將軍,其實是南安王的親侄子大魏的世嫡皇長孫高陽王殿下。他卻一直瞞著我他真正的身份,你說這樣的人,是真心對我嗎?”顧傾城黯然道。
“……原來大將軍的身份那么尊貴。這便更加只有大將軍能配得起小姐了。”飛雁拍掌開心道。
“兩人在一起,不是身份地位,門當戶對就配。”顧傾城嘆道,“身份地位不能決定兩個人是否就能幸福。”
“小姐是擔心南安王殿下和高陽王殿下的叔侄關系?”飛鴻細心的問。
顧傾城默默搖搖頭。
“小姐,你那晚心情不好,是和大將軍有什么誤會,責怪大將軍不告訴你真正的身份吧?”飛雁又問。
她外表開朗,說話伶俐可愛,也善解人意。
可是顧傾城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小姐,我們看得出來,大將軍很愛小姐的,說不定你們真的有什么誤會呢。”外表柔韌的飛鴻,說話細聲細氣。
“一個人連他真實的身份都不告訴你,一直隱秘著你,那叫愛嗎?”顧傾城重重的吐了口氣,心頭郁結。
“也許,大將軍有苦衷,您應該給大將軍一個辯解的機會。”飛雁低低道。
“奴婢見小姐和大將軍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如今見您和大將軍有誤會,我們的心就像揪著一樣。”飛鴻淚盈于睫。
顧傾城無言的嘆了口氣。
本來大將軍出征,她依依不舍,日夜為他牽掛。
可是如今,她還能去牽掛高陽王飛鷹大將軍嗎?
“飛鴻,飛雁,你們兩個,可曾有喜歡過人?”顧傾城想轉移話題,忘記那個魔鬼,便微微淺笑問。
飛鴻飛雁皆害羞的搖頭。
飛鴻嘆道:“我們身份卑微,哪有資格去愛人。”
“是啊,我們是奴隸,是沒有資格談什么情和愛的。”飛雁也黯然道。
“誰說奴隸就沒有資格愛?況且你們都不是奴隸了,以后,小姐為你們物色如意郎君。”顧傾城故作輕松的笑道。
“小姐……”飛鴻飛雁害羞道。
見顧傾城心情好像好些了,飛雁又道:
“小姐,等大將軍回來,您還是和他好好談談。看看他為何要隱瞞您他真實的身份,也許,是一場誤會呢。”
顧傾城不置可否的搖頭,冷冷牽扯了一下嘴角。
“奴婢看得出,小姐心里是喜歡大將軍的,大將軍也是非常的喜愛小姐。你們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幸福的。”飛鴻緊張得幾乎要哭了。
“算了,一切都是昨日云煙。”顧傾城喟嘆,“皇孫貴胄的心思,我們都捉摸不透。不要再提那個魔鬼了。”
“魔鬼……”飛鴻飛雁又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