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晗

第七十五章

因為小霜身上的傷需要時間治愈,再加上他們也沒打算立即辦,畢竟遇到了這樣的事,小霜心里那道坎兒也需要時間跨過。

兩人商議,等蘇勇徹底收到懲罰后,小霜也放下心中的結,然后開開心心的成婚。所以,結婚這件事也就暫且擱置了下來。

不過,蕭晗也讓劉興多加關注,若是他們有需要的話,可以從郡主府抽人幫助他們辦理婚禮。

小霜的事暫時告一段落,至于蘇勇,已經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他身上涉及的不光小霜一個案件,這幾年中,有不少良家女子被他強納為妾,有的甚至還香消玉殞。

刑部迫于皇帝的命令不敢懈怠,加緊調查蘇勇身上涉及的其他案件,不出意外的話,蘇勇是難逃一死了。

蕭晗心里清楚,她和蘇家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不過想到蘇家和謝家的關系,蕭晗對此并不怎么在意,她和蘇家翻臉是早晚的事,她不相信,前世的事,蘇家就沒有摻一腳!

第二天,蕭晗正吩咐劉興一些事情,劉公公拿著圣旨趕到了郡主府。

圣旨上辭藻華麗,大意是皇家子嗣稀薄,加上圣體違和,經欽天監測算,平樂郡主蕭晗命格興旺,特意冊封平樂郡主為平樂公主。

不過圣旨內,卻并沒有提及要將她收為養女之事,只是給了她公主的頭銜。

平樂領旨謝恩后,劉公公笑容滿面的說道:“老奴恭賀郡主、哦不,應該稱呼您公主了。陛下已經命工部擴充郡主府,到時候這里也會改為公主府。”

蕭晗笑了笑:“平樂明白,劉公公路途辛苦,不如坐下吃杯茶再走?”

劉公公連忙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低聲說道:“陛下吩咐了,您接完旨后,就命老奴接入宮。一會兒大臣們得了消息,怕都會前往御書房,陛下的意思是讓您也去,聽聽他們怎么說。”

蕭晗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快進宮吧,別讓皇帝舅舅久等了。”

馬車離開郡主府就直接去了皇宮,之后就去了御書房。

等他們到御書房的時候,里面已經等候了不少的大臣,這其中就有蘇家的家主蘇洵、延安侯也在以及禮部侍郎吳彥玉等等。

另一邊應該就是她這一邊的,比如太子蕭亓以及東宮的屬官,還有她的外祖父鎮國公一行人。

剩下的像是張丞相,禮部尚書文遠山等等,態度不明。

她先是伏身行禮:“臣蕭晗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安帝淡聲道:“起吧,平樂也已經來了,眾愛卿有什么想說的,也都說出來吧。”

蘇洵最先站了出來說道:“啟稟陛下,臣覺得,平樂郡主并非天家血脈,‘公主’頭銜恐不太合適。”

另一邊禮部侍郎也站出來說道:“臣同意蘇大人的意見,平樂郡主本應是齊家人,先帝疼愛福壽長公主,特意賜予了平樂郡主皇室身份,這已經算是格外恩典。若是在繼續冊封平樂郡主‘公主’尊榮,恐對太子殿下不利。”

吳彥玉的這一番話是在暗示武安帝,若是冊封平樂郡主為‘公主’,日后對太子登基后,十分不利。

畢竟晉國是用‘公主攝政’的傳統,在加上蕭晗和太子年歲相差不多,就更容易引發危機。

這番話也不僅是說給皇帝聽的,也是說給一旁的太子聽。

嚴格意義上來說,蕭亓和蕭晗本屬同一陣營,若是蕭亓對蕭晗心生忌憚,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分道揚鑣。這對他們來說,到也不失為一個好事。

蕭亓聞言只是不停的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似乎對他們說的話全然沒有聽到。

最后延安侯也站了出來:“臣也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望圣上明鑒。”

見他們都表明了態度,武安帝轉而問蕭晗:“平樂,你覺得呢?”

蕭晗站出來說道:“平樂只覺得這幾位大人怕是過的太過清閑,所以才會抓著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來勞煩您。”

“哦?怎么說?”武安帝眼神略過一絲笑意,出聲問道:“雖說‘天家無小事’,但歷朝歷代冊封臣子的女兒為公主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更何況先帝在平樂出生后,就已經賜予了平樂皇室玉碟和‘蕭’這一姓氏。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論出身都比的上那些一絲皇室血脈都沒有的女子要強吧?”

“這...”蘇洵剛想反駁,蕭晗緊接著說道:“再者,皇帝舅舅既然能冊封官員,為何連冊封一個公主的權利都沒有?還需等你們來點頭同意?”

一聽這番話,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了,本來最近一段時間世家就遭受到了皇帝的打壓,元氣大傷。若是繼續被皇帝打壓的話,那他們的日子恐怕將更不好過。

尤其春闈剛結束,一批科舉士子填補了空缺,若是真的逼急皇帝,那么世家將會蒙受更大的損失。

此時,蕭亓也站了出來:“兒臣覺的,平樂郡主被封為公主一事,并無任何不妥。”

一看太子開頭,東宮的屬官也紛紛站了出來,最后鎮國公也站出來說道:“這件事老臣覺得,一切皆可按照陛下的意思來辦,我等身份臣子,不應干涉。”

文遠山和張丞相等中立大臣也紛紛站出來表示,這是皇帝家事,他們贊同皇上的決定。

一看這情況,堅持反對的也不在繼續說話,最終武安帝開口說道:“既然多數都贊同,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朕最近身體不適,想要休息了。”說罷就讓劉公公讓其他人都離開。

蕭晗轉身要走,武安帝又開口說道:“太子和平樂留下。”

等其他大臣離開后,武安帝看著兩個人開口說道:“既然你們都說清楚了,朕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日后平樂和太子一同跟著朕處理國事,就明天開始吧。”

還不等他們回答,武安帝悶聲咳嗦了一陣,劉公公回來后看到,立即從一個瓷瓶中拿出一粒藥丸,試過毒后,才給皇帝服下。

武安帝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兩人行了一禮,就退出了御書房。

離開后,蕭晗發現,阿爺居然還在殿外等著她。想到許久未見阿爺,蕭晗心中一酸,眼睛也有些濕潤。

蕭亓一看,也沒多說,就轉身離開了。

祖孫二人相視一眼,也并沒有在皇宮說話,而是一起朝著宮外走去。

走到宮外,蕭晗徑直陪著阿爺一起上了國公府的馬車,讓自己的車夫直接回府。

上了馬車,鎮國公蒼老的面容滿是擔憂:“阿晗,陛下這樣做,日后為難的恐怕會是你啊!”

蕭晗笑了笑安撫道:“皇帝舅舅已經都和我說清楚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阿爺切莫擔憂。”

“那太子那邊?”鎮國公依舊有所擔憂。

蕭晗也沒有隱瞞:“太子那邊也是,在宣讀旨意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商量好了。阿爺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但是二叔那邊,我還是希望您能看管一些。”

自己的二兒子是個什么樣的性子,鎮國公自己心里也不是不清楚。

想到自己戎馬一生,生出來的兒子一個爭氣的都沒有,就讓鎮國公心里有些難受。不過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孫女,現在要一飛沖天,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鎮國公的心思,蕭晗雖然不知道,但也能猜測一二。她低聲安慰道:“阿爺放心,有我在的話,國公府不會沒落的。我看辛銘被教養的不錯,您在培養幾年的話,說不準他能撐起來。”至于現在的國公府世子齊子陽,眼光狹隘,還好貪圖小利,委實有些上不了臺面。不然也不會和蘇家那些人攪合在一起。

不過這些,作為晚輩的蕭晗肯定是不能說的,只能告訴阿爺,將心思放在國公府的下一代身上。

齊辛銘作為齊子陽唯一的嫡子,日后也將是國公府的世子,若是將他培養好,日后重振國公府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聽她說到齊辛銘,鎮國公眼神中也帶有一絲光亮,神色也慈祥了許多:“我也不求辛銘能像我一樣征戰沙場,但起碼也要考取功名,最起碼不至于讓府里徹底沒落下去。”

蕭晗輕聲安慰了幾句,鎮國公也緩過來了,馬車抵達國公府,兩個人下了馬車后,直奔書房。

到了書房后,鎮國公依舊問道:“看陛下的意思,是打算讓你正式入朝參政了?”

蕭晗點點頭:“沒錯,若無意外的話,皇帝舅舅會安排我處理一些事情。”

鎮國公問道:“你和蘇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今日蘇洵似乎是有意在針對你?”

蕭晗有些意外:“阿爺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鎮國公反問道。

蕭晗將幾日前在蘇家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以及事情發生后,蘇洵入宮告狀,倒打一耙。

鎮國公征戰沙場,最看不起的就是酒囊飯袋,而蘇勇還偏好以折磨女子為樂,這就更讓鎮國公不喜,聽完以后一臉厭惡道:“蘇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了,怎么教出了這么個混賬東西!這件事你做的不錯,那蘇勇被判斬首,也實屬應當。”

但鎮國公話鋒一轉:“不過因為這事,你就和蘇家對上了,確實有些不太妥當,你二嬸和蘇家也算是‘沾親帶故’,這件事一出,你二叔哪里也確實難做。不過,蘇家既然出了這件事,想必也會老實一陣,等風頭過去了,這件事應當也差不多被忘了。”

蕭晗明白,二嬸既然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府中中饋也有她打理,出了這件事,不光是不是二叔為難,恐怕阿爺也鬧心了不少。

但這件事她自始至終都不后悔,若是她不出頭的話,事情不會鬧的這么大,蘇勇的那些陳年爛賬也不會被翻出。現在別的不說,被蘇勇糟蹋的那些兩家女子也總算可以安心了。

和阿爺說了一會兒話,又陪著阿爺用了一頓飯,蕭晗才起身離開。路上蕭晗嘆了口氣,她發現阿爺是真的老了,不光是外表上的蒼老,就連反應也開始逐漸變得遲鈍起來,或許自己真的該多抽出一些時間來陪陪阿爺。

回到郡主府后,暗衛突然出現,將一封信交給了她,打開信件后她發現,信中寫的是暗二發過來的情報,說莊親王妃在一個月前‘病逝’,莊親王打算遞折子冊封側妃蘇煙為正妃,并為蘇煙生的兒子請封‘王府世子’。據說折子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不日即將抵達京城。

蕭晗隱約記得,前世的時候莊親王妃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病逝,最終蘇煙成為了莊親王妃。而蘇煙所生的孩子,也成為莊親王唯一的孩子,被寵成了‘寶貝疙瘩’。

不過,這是她后來發現后,才開始調查的。所以莊親王妃到底是什么時候去世的,她也不太清楚。

已經猜到后面發生的事情,蕭晗心里也沒什么太大的波動。不過現在看來,莊親王立新妃和新世子,說不準已經和蘇家聯系上了。

為防止萬一,蕭晗還是吩咐暗衛,繼續盯緊莊親王府、蘇府以及延安侯府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延安侯府更要多加注意。

暗衛領命離開后,蕭晗疲憊的揉了揉額頭,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有些疲憊。

在紅岫和翠微的服侍下,蕭晗沐浴更衣后,終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蕭晗收拾妥當后,就入了宮,直接去御書房。武安帝和蕭亓都去了早朝,尚未回來,御書房的小太監得了吩咐,也不敢怠慢,將她先是領到偏殿,奉上茶水。

過了莫約半個時辰左右,在殿外候著的小太監推門而入,行禮道:“公主殿下,陛下和太子已經回來,正宣您過去。”

蕭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前往御書房。

御書房里,武安帝正和大臣們商議著事情,蕭晗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站著,等待他們商議完之后,才對著武安帝行了一禮,然后站在了蕭亓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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