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照

第97章 做你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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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綸光大腦轟一聲,整個人一下癱倒在地上,雙目呆滯,仿佛就跟丟了魂似的。在仕途上見棄于上峰尚可改投門楣殊死一搏,要是見棄于帝皇那就是再無翻身之望,而他一得罪就是新老兩輩的君主,那么……

禛見他這幅摸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呵呵一笑,搖著頭溫和道:“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當京里的王公子弟就會打馬玩樂?”

“差不多三年前,甬江碼頭民變那晚,錢大人可是在叫錦屏的外室處,喝了梨花白的小酒,唱的是春江花月夜的彈詞,那女子是你從芳菲閣剛開苞贖身出來的。劉知府他們好歹都在消息傳開后半夜侯在城門口待命,唯獨你獨眠溫柔鄉,這些京里都知道!若不是你這個女兒一人力挽狂瀾,你的項上人頭早就不在脖子上,這也是為什么大阿哥和明相放棄你的原因,人都會犯錯,可要是犯了錯還要時時惦記吃了救你的人,這樣的奴才這世上還沒人敢用。”禛慢吞吞的歷數著,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話里的內容卻如鋼針一樣密密麻麻的刺穿錢綸光的心臟。

錢綸光趴在地上,感覺連打掃的婆子都低頭偷偷的笑。他顫聲著訥訥的解釋:“奴才……奴才不是……”

禛笑了一聲,不予置否,讓錢卿瑛跟著他走了出去。

剛出明遠堂錢卿瑛就在背后小聲道謝:“剛才多謝貝勒爺出面,免了民女的許多麻煩和困擾,家父日后應會收斂些,日后定有重謝。”

剛好走到花木扶疏處,禛轉身站定。目光炯炯的笑問:“那九小姐要如何謝在下?”原來不止女子在鮮花的襯托下回更加嬌艷,男子在花木的映襯中也會更加的豐神俊朗。

錢卿瑛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就在剛才終于明白為什么他那樣聲色俱厲的斥責錢綸光。

在現代西方人說,雍正是清朝最沒有個性的皇帝,是一個熟諳儒家思想的官僚型皇帝。但雍正是很有責任心的人,所以比任何一個帝皇都要勤勉努力,也比誰都要貫徹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集權思想,在他治下對貧苦百姓來說是難得的盛世,比康乾都要干凈的盛世。

“不若民女贈送一倍價值的消息情報給四爺。民女身份卑微也就是這個價了。”錢卿瑛囁嚅道,他的思想比誰都要正統,帶她爬榕樹什么的應該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吧。在骨子里是看不起她這樣沒有高貴出身在外奔波的商人的。

本是一句玩笑話,她卻接的認真,真是敏感又自傲的人,禛嘆道,定是剛才有些話讓她聯想到了什么。當然她還是沒脫精明的,同樣的消息情報看起來銀子挺多,可成本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哈哈哈,汪汪。”不遠處一團毛茸茸的肉球一路歡快跳脫的滾了過來,到了錢卿瑛腳邊就尾巴狂搖,后腿立起不停的給錢卿瑛拜拜。因為太胖免不了大喘氣的。

錢卿瑛瞄了它一眼,眼里不自覺的盛滿了寵溺和笑意卻不敢變換姿勢。

松松一愣,有些困惑。轉頭看向禛,眼睛一亮又裂開嘴笑了,幾步滾了過去,后腿站著,前肢不停的巴拉著他的衣袍下擺。是求虎摸求抱抱的樣子。

“四貝勒息怒,它還小不大認人呢!”錢卿瑛駭的要死。趕緊跑了過去抱它。要是對方不耐煩抬腿一腳踹死它怎么辦,松松的狗鼻子不大靈光,除了錢卿瑛不管怎么換身上的香味都能辨認的清,其他人基本靠平時使用的固定香膏的味道蒙的。

西湖龍井散,是大哥錢陳禮一直用的,他在說教的時候錢卿瑛也是這么站著,這狗兒是在賣萌給她求情呢,錢陳禮每每都會心軟讓它救駕成功。禛一直用的也是這個,松松就弄迷糊了。

錢卿瑛緊緊的抱著懵懵懂懂的松松跪在地上。想雍正日后把八阿哥的福晉挫骨揚灰了,十四爺的福晉也說她是不守婦道給做成了花肥,她的松松不會也被燉成狗肉砂鍋了吧,嗚嗚,不得不說本質上她對雍正是懷著敬畏和恐懼的。

禛笑著要去逗弄小狗,走進了才發現錢卿瑛抑制不住的顫抖,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對皇太后都敢算計頂聲的,到他跟前怎么嚇破了膽一樣,怎么弄的?!

禛眼一瞇,冷靜了下來,這事到了這種地步,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使了個眼色給小高子。

小高子心領神會,立馬拿出隨身攜帶的牛肉干和奶酪遞了過去,出行在外難免一時間找不到食物,這種習慣是滿人和蒙古人都有的。

禛慢悠悠的從荷包里捻了條牛肉干出來,彎腰遞到小狗眼前,那狗兒果然眼睛更亮,笑的更歡實了,這個品種的狗是會笑的。

錢卿瑛見松松“哈哈哈”的心急喘氣,心下罵道:你這貪嘴的小肥球,有吃的就變節,胖死算了。其實卻是知道松松是以為對方是錢陳禮,才吃他遞過的東西的,手下就把它往前送了送。

松松急不可耐的一口刁過肉干,就轉身把頭轉向錢卿瑛的懷里埋頭慢嚼了,愛理不理的傲嬌樣。

唔,吃到口就拿屁股對著人,牙口還不好,真是物似主人形。說跟她做生意時就是那狗要東西吃的時候的樣子,笑的特別熱情,甚至諂媚,談完銀子到手了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九小姐的寵物真有個性,啊哈哈哈!”禛縮回手別有意味道。

錢卿瑛知道他在影射自己,不敢裝傻充愣,訕訕道:“哪兒呀,小門小戶的沒見過世面,四貝勒大人大量別同我們計較。”

“爺才是不知道哪兒得罪了九小姐,讓你這般怕我。戰戰兢兢的。你倒跟我說說究竟是為了什么?”禛嘆了口氣,一步步的逼近。

錢卿瑛抱著松松,步步后退,嘴中發苦,難道說因為你對敵手手段激烈,對功臣也要兔死狗烹,對能臣是防備鉗制么,在你身邊貌似怎么做都是錯的。

“呵呵,算了,你我這種人怎會受人脅迫說出真話。多半是另外的借口。我也不在逼你,總之你日后便會明白,做你依靠是不圖什么的。對你我是……沒有惡意的,永遠都沒有……”禛伸出手去,話說到一般,和手一樣硬生生的折了回來,縮回的手背在身后握緊。青筋盡現。

錢卿瑛錯愕道:“此話何意?民女不明白。”心里卻有些模糊的影子,甩甩頭把那種可怕的可能排除出去,她怎么能淪落到當炮灰的地步!

禛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錢卿瑛心里忐忑不安,也沒敢細問,只當他打啞謎。笑道:“四貝勒在這里恐怕待不了幾日了吧,不如先到那邊的亭子坐坐用些茶點,民女這就把消息票根跟您取來。”

禛心如明鏡。但是他本就不打算再跟她討價還價,把她嚇著,點頭道:“行,爺去那兒等你。”

其實到了這步,兩人對對方的本質都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除了二人都以為對方不知曉以外,各有各的克制和隱憂。

將禛主仆帶到亭內坐定。留下五六個手腳利落不多話的丫鬟。錢卿瑛拉過錢管家迅速的吩咐了幾句,禛是食肉動物喜好海鮮,那幾樣都是她自己按后世菜譜搗鼓出的新口味,希望能討他喜歡。

“把羊皮魚肉餃,蟹肉蘿卜丸,柳葉雞肉餅三樣呈上來,其他的你看著搭配,茶要后山引下的山泉泡,用我那的千年大紅袍。果品有什么上什么。”

錢管家點點頭,應道:“奴才曉得了,這就去安排。”

錢卿瑛知他做事素來麻利周全,不在耽擱,帶著美美、麗麗姐妹急匆匆的趕回流云院,錢綸光怎么樣如今已不是她要考慮的范圍了。

“小九,怎走的這樣的急,靈堂那的香燭紙扎不夠了,要找你要對牌開庫房呢。”錢成群大老遠的就來捉錢卿瑛的班。

說來也是可憐,錢涵云的生母趙氏進門沒多久就生了他,錢卿瑛是隨后不到半個月落草的,萬千寵愛都被他分了去,嬌生嬌寵的長到五歲,直到錦屏進門。陳氏也因此和錢綸光鬧翻失寵,到如今卻要錢卿瑛自掏腰包給他辦身后事。

“噓,小聲些,咱們府里來了貴客,三哥你這樣大聲嚷嚷成何體統,家里可辦著喪事呢!”錢卿瑛瞪了錢陳群一眼,心想要不要把他乘此機會引薦給未來的皇帝,又怕倒時被當做老臣給清理了,糾結不已。

“哪位貴人?京里的?”錢陳群壓低了聲音,拿手指指天上,他以為是皇太子,因為錢卿瑛說起各位皇子時對別的皇子都是品評優劣,毫無畏懼的樣子,唯獨對皇上,皇太子和四阿哥例外,提到四阿哥不就是沾了皇太子的光嘛。

他哪里知道錢卿瑛忌諱皇太子是佩服他能兩立兩廢,而且距離他失勢還要兩三十年,如今是的的確確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錢卿瑛無聲的點點頭,問道:“三哥要不要去見見,只是臣子資歷老在有些人那里并不是好事,三哥是怎么想的。”

錢陳群一聽,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連連擺手道:“還是算了吧,我沒你那么多力氣去跟他們周旋,爬得越高摔得越猛的道理不才還是懂的。”

錢卿瑛嘆了口氣,這淡泊名利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直接拿了對牌遞過去,吩咐幾句后揭過不提,兀自繼續往流云院走去。

涼亭里,錢府的小點吃的禛滿口生津,這已是第幾種新花樣了,每次吃她的東西都是不帶重樣的,精精巧巧的分量不多,吃完了還讓人沒覺夠,可一樣樣吃下來,卻發現自己吃撐了。

“貝勒爺久等了。”錢卿瑛仿佛掐準了時間一樣,在禛吃飽喝足后才拿了個薄薄的小木盒過來,連清漆都沒上就是四塊薄板釘起來的,十分簡陋粗糙。

“還好,你的私房菜都讓爺樂不思蜀了,哈哈。”吃飽了心情也變好很多,禛漱口凈手后站起來笑道,主要是坐著撐得難受。

“這有什么,不過是尋常的東西換了法子做,和天家的供奉不能比。”錢卿瑛客氣道,說著已把手上的盒子遞了過去。

盒蓋是木板插在滑槽上,禛輕輕一推就看到里面躺的數百根竹篾片,是尋常人家買來寫上幾句吉祥話的空白花簽子,嘴角抽搐,這么一盒子怕是連十文錢成本都不到呢吧,果然夠摳門的。

禛撿起一支細看,又有不同,上面有個小小的指印外,另外一個一長串的小印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了,好似某種古怪簡潔的符文。而右側一一對應的,是他最熟悉的零到拾的漢字。最重要的是那些字的墨水是有大名堂的,在陽光下變換著瑩瑩的光,好似彩色流動著。

正在疑惑,錢卿瑛又遞過一張紙條,禛接過來一看,是江南到京城一路過去的雪茄專賣店詳細地址和各色花卉代表的幾品官品級:“貝勒爺,只要讓親信手持信簽到本號分店出示,自會有人帶他們去聯絡接頭人,此物就是相當于購買消息的銀票,桃花是用來兌換五品官消息的,這牡丹么自然是兌換皇太子消息的,以此類推,分號只認信物不認來人,若有丟失恕不退還。”

禛聽到不能報失,一時間就覺得這個盒子有些燙手,緊緊的捏住生怕丟了去,卻也知曉若是能報失,萬一被人反向著順藤摸瓜,大家都是一鍋端。

“九小姐這樣簡陋的信物,就不怕人仿冒爛制?!”

錢卿瑛狐疑的看了看禛,心道他不會想自己仿制出來到我店里兌換吧。

“咳咳,若是商業機密,九小姐可以選擇不回答。”禛被她看到臉上發燒,那啥,他是想劫富濟貧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