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遙心里雖然知道這是一個怎么樣的狀況,可是真正的聰明人都是看破不說破的,所以她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安心地和小思,尋了個好位置坐下來,兩個人一同喝酒品茶,倒也是一樁樂事。
過了不多久,小思就對著她說道:“小姐,我覺得這雅號茶樓真的很不錯啊,環境清幽舒暢,而且還有這么多優秀的人在這里談古論今,也會讓我們長見識的。”
何星遙點頭說道:“是啊,從前就聽姥爺說過,這里是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如今我們親眼見了,才曉得這里的真實情況,比他說的要好得多,自然是能夠長見識的。”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間隙,門口突然間就鬧騰了起來,也不知怎的,那聲音竟然越來越大了,他們兩個人雖然已經在這雅號茶樓尋找了好位置,但是因為外面那么鬧騰,她們一時之間什么心思也沒有了,這茶樓里的其他人,也都對門口的那兩個人指指點點,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兩個人原本是對那門口的人不怎么好奇的,但是沒想到卻終究是被那熟悉的聲音吸引住了,她們也只好來到門口,打算看個究竟。
果不其然,兩個人剛走到那門口,胡凌就突然間吵道著說道:“這不是嗎?初遠,你看,我就說何星遙在這里嘛,你總是不相信我。”
初遠聽了這話,突然間就抬起頭來,帶著非常專注的眼神看著何星遙,眼睛里噙著淚水,看起來有些難過。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間就帶著哽咽的語氣說道:“星遙,為什么你要把我丟在那里?一直以來我都是為你而來,可是在你眼中,我卻不過是一個隨意,甚至不能夠被你放在心上的人,難道在你的心里,我就真的那么不重要嗎?”
何星遙實在是看不得他如此,而且這些話實在是難以應對,畢竟她目前對這個人的確是沒什么想法的,甚至是當作普通的朋友,所以自然不能夠撒謊。
她沒有說話,這算是默認了。
只是這樣一來,胡凌就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有了機會,而且他的確是對何星遙,有了那種非常不一般的心思,所以一時間蠢蠢欲動,整個人看起來都高興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小思突然間就把何星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著這兩個人,帶著有些兇惡的語氣說道:“哼,也不瞧瞧你們是什么樣的人,小姐不說話是要給你們留面子,如果你們二人當真對我們家小姐如此喜歡,那就各憑本事,能夠進到這雅號茶樓再說,要不然,一切都是免談。”
這話說的霸氣十足,讓何星遙瞬間就不那么苦惱了,她連看也不看那兩個人一眼,直接就和小思一同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兩個人繼續喝酒,品茶,這茶樓里的點心也是最好的,自然是因為這些個食物,什么煩惱就都煙消云散了。
那些原本在雅號茶樓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散了開去。
說起來,何星遙的心里其實是有些苦惱的,她之前對于初遠的態度,并沒有和現在這樣子,反而彼此之間交好,倒真真是個好朋友。
只可惜初遠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他一心雖然念著她,可是在宴會上卻無端端表現的那么差,甚至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別人留,自然就讓何星遙的心里越發不滿了。
此時,雅號茶樓的掌柜花顏兒帶著一盅熱茶坐了過來,對著兩人行禮道:“兩位姑娘氣度不凡,能夠來到這雅號茶樓,也算是種緣分,不知在下可否在這里拼個桌兒?”
何星遙點了點頭,道:“自是可以的,反正我們就只有兩個人,這么大一張桌子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說話間,那花顏兒就已經坐在了何星遙的對面。
三個人一同敬了杯酒,這才繼續攀談了起來。
當此時,茶樓的高臺上,圍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談論當時的時事,同時還有許多博學之輩,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意見和看法,頗有一種百家爭鳴的感覺。
“在下以為,剛才那個字用的著實不好,但是文字本就博大精深,所以改個字,就又換上了另外一層意思。”
這是其中一個人對于詩詞歌賦的看法,雖是女子,但是卻飽讀詩書,兵法詭道也都甚是了解,哪怕是上了戰場,也可以當得一個女軍師。
高臺左邊是在談論詩詞歌賦,高臺右邊是在談論兵法詭道,正中間的那些則是談論著各家的思想,談論著各自的見解。
何星遙和小思一時之間就被吸引了,兩個人連忙走了過去。
不過,初遠雖說一直都在別扭著,可是他也是個有大才的,所以很快就通過了考驗進入了這雅號茶樓。
他進來之后一直都在尋找著何星遙,生怕那人被自己弄丟了,雖然在何星遙的眼里,他遠遠沒有那么重要。
這雅號茶樓的確是非常不凡,聚集的都是些文人雅士,甚至女子比男子還要多些,那些姑娘們談論起時事來,也是絲毫不輸于男子的。
初遠看著這里的情況,額頭上無端端滲出了一層冷汗,不過他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花顏兒認出了他就是與另外一個男子在門口鬧騰的人,所以正想整治他一番。
剛好她也有時間,如果趁這個時機出出氣,也算是不錯的。
想到這里之后,她就故作姿態地來到了初遠的面前,開口道:“公子一個人來到這里,倒真的是有膽有識啊!”
初遠也客套地拱手道:“姑娘也是有膽有識,倒是與在下不謀而合了。”
這話音剛落,花顏兒就突然間看著他說道:“既如此,在下花顏兒,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初遠道:“你就叫我初遠就好。”
“初遠,這名字好聽啊!”
就這樣,兩個人繼續攀談了一會兒。
只是因為初遠一心想要和何星遙在一起,所以和這花顏兒在交談的時候倒是頗為不上心,甚至總是走神兒,這讓花顏兒心中很不滿。
她看著初遠,突然間就開口道:“初公子既然有如此能耐,是不去那前方的高臺上去切磋一番?”
初遠聽了,就點了點頭。
反正他現在是要擺脫這姑娘,如今這女子主動說起這些話,他倒也落得個清凈。
不過,花顏兒雖說是給他出了主意,可是她不過只是想要捉弄這人,所以斷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就逃脫了。
果然,不過片刻的時間,她就突然間高聲喊道:“各位高士們,這位公子想要和大家切磋一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這話音剛落,所有的人都紛紛轉過了身子,都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初遠,何星遙自然也轉過了身子。
她和小思看到了初遠,但是兩個人什么話都沒有說,如果這個人真的那么有能耐,想必一定會不懼挑戰的。
果然,初遠雖說心里有些不大歡喜,可是面對著這樣的挑戰,面前還有這么多的人,他覺得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夠輸的,要不然也實在太過丟臉,更何況,他看到何星遙,這對于他來說,更是另外一種動力。
于是,初遠對著眾人拱手行禮道:“在下初遠,歡迎大家挑戰。”
只這么一句話,臺下面幾乎是群情激憤,誰都知道他這話說的不妥,而那花顏兒,則是越發看不上他了。
她起初看著這位初公子,倒也是相貌堂堂,而且能夠來到這里的人,自然也一定不是草包,但是如今說出這么得罪人的話,也實在令人吃驚,她覺得這人就算是有那么一些才氣,可是如此得罪別人,實在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有能之士。
于是,花顏兒連忙走到了那高臺附近,對著何星遙說道:“何姑娘看起來似乎與那男子相識,不知姑娘覺得那男子如何?”
何星遙笑了笑,說道:“的確是不錯的,但有時候沒法兒說。”
她說這話的時候搖了搖頭,雖然一直都在笑著,可是花顏兒終究還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滿,所以便不再說什么了。
初遠倒真是一個不懼挑戰的人,只可惜他一上來就遇到了雅號第一人,人稱“天下知”的天雪歌女公子。
那天雪歌,也真真是個妙人,平日里慣喜歡熏香泡茶,偶爾找些朋友三三兩兩地聚一聚,大家互相談詩論道,倒是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而她又因為容顏清麗脫俗,哪怕是普通的粗布衣衫,穿在身上也如同仙女下凡,尤其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如同深水湖泊那般深邃,讓人一看就很容易沉迷。
她今日只帶了一根發釵,頭發很簡單地披在身后,穿著一身紫色的紗衣,看起來倒是仙氣飄飄。
初遠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般妙人,同時他也不知道這姑娘的水平是如何,所以心下也不覺得有什么困難的,反而鼓足了干勁兒,想要在何星遙面前一展自己的真實水平。
那天雪歌也真不是吃素的,畢竟是這雅號第一人,所以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談詩論道,甚至那些茶道和兵事的詭道,都有著很深的涉獵,而初遠,面對著這樣一個六藝俱全的女公子,雖然說無知者無畏,但終究還是有著不小壓力的。
不過,花顏兒覺得初遠如果能力真的有特別強,那么到時候挑戰個遍,如果真贏了,這雅號茶樓就真的得罪了所有的文人雅士,所以她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只見她看著初遠,又回頭看了一眼天雪歌,開口說道:“初遠公子倒真的是不懼挑戰,只是這雪歌女公子,是我們這雅號第一人,公子如果能夠戰勝她,那么就證明公子的水平真的是很強的,只需與她一人相比便能夠得知公子水平的高下,不知道公子可否愿意只同雪歌女公子切磋?”
初遠想了想,覺得這樣子也行,反正如果能夠把這雅號第一人戰勝了,那么這個“雅號第一人”的稱呼,便是要歸他了。
越想就越覺得興奮,他不過是略一思索,就直接答應了下來,反正無論勝負,他都要自己做主。
兩個人各自都有著一刻鐘的時間準備,何星遙與初遠,雖說目前還是有些矛盾的,可是兩個人終究相識,更何況彼此之間還有著很深的淵源,所以她想都沒想,就來到了初遠的面前,想要為他加油鼓勁兒。
這初遠倒也不算是一個真正的心胸狹窄之人,他只是不喜歡何星遙與他人走的太近,而忽略了自己,所以之前才會那般做作。
小思倒是看透了自家小姐的想法,所以就偷笑著說道:“小姐,你終究還是不忍心的,人家初遠好不容易過來找你,你是不是心軟了?”
何星遙聽了這話,就直接搖了搖頭,說道:“什么心軟不心軟的,我只是不想讓他輸的太難看,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同這位初公子之間的確是沒什么大事兒,又何必如此調侃呢?”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心里卻巴不得初遠趕緊贏了,但是面上卻依舊嘴硬心軟,看起來就如同鐵面無私的人一般,有著死腦筋的個性。
果然,小思終究還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但是卻沒有說破,只是委婉道:“說起來,初公子倒真的是好命,花顏兒姑娘都能夠與他如此聊得來,那桃花運真是旺盛啊!”
只這么一句話,何星遙突然間就有些生氣地說道:“什么桃花運不桃花運的,小思,你可不要亂說,他不過是初來乍到,能認識什么人?至于桃花運,更是無從說起,而且他除了認識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女子能夠入了他的眼,以后莫要再如此胡說了。”
初遠有些落寞地看著她,心里卻如同刀割一樣,他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是為她而活,可是為什么?現在這個人真的不需要自己了嗎?
他自嘲地笑了笑,直接就閉上了眼睛,任憑那淚水沾濕了眼眶,打濕了衣襟。
何星遙終究還是不舍得初遠與其他的女子糾纏不休,所以就對著花顏兒說道:“顏兒姑娘倒真的是好手段,你如此逼迫他,這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各退一步,不是挺好的嗎?”
花顏兒起初還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維護初遠,但是當她看到那兩個人眼神交匯時的情形時,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于是,她就帶著略有些歉疚的語氣說道:“星遙你不必在意,我也只是替你試試他的水平,看看他是個草包,還是個能人,識人不清,這可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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