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35章 巧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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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桂花開始飄香。

馬車從雁山腳下晃晃悠悠進城,王都繁華依舊,晚霞給整座城抹上一層盛世人間煙火。

陸安然看完手札最后一頁合上書,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心里已經把里面各種草藥來回拆開融合了好幾回,就差動手親自驗證一番。

這本手札還是周同給的她,用周同的話來說,“你就不走正道,學醫沒天分,歪門邪道倒有一手。”對自己助長陸安然在歪門邪道的路上越走越遠卻一句不說。

興趣緣起于化尸粉,陸安然一直很好奇要什么樣的天才人物才能做出那樣恐怖的藥粉。

她手里的手札講的就是各種毒草藥功效,配比不同的毒藥方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她明明認識卻不知道兩者合一有著怎樣令人驚訝的結果。

雖沒有化尸粉般世間罕見,也讓她受益匪淺。

畢竟那樣的東西早已經絕跡。

雷翁曾警告:“藥之一物,可治病救人亦可害人,全在你一念之間。”

回過神來,馬車緩緩停下來,陸安然正覺得路程仿佛不對,就見一人掀開簾子跳進來,“陸安然,麻蛋去捉鬼了,我們一起去湊個熱鬧。”

陸安然看向外面,“不去。”

“嗯?你看什么書,好破的本子。”鹿陶陶手伸出去,沒有抽動,“切,我才不稀罕。”

陸安然垂眸掃過書本封面——《五棗本草經》,翻頁一行小字:于定康二十一年隨記。

“賣棗子還專門寫本書?”鹿陶陶晃了晃腦袋,發上紅色流蘇跟著一晃一晃,顯得俏皮可愛,噘嘴道:“文人真是世上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有半句話鹿陶陶說對了,陸安然拿到手札的時候看到這么不正經的書封,還當是周同跟她鬧著玩。

周同渾然不在意道:“取書名的時候正好吃到第五顆棗子,就順手寫了下來。”

這個隨記,真的好隨便。

陸安然有疑問,“看字體非出自你手。”這手行書,飄逸瀟灑中透出一股俠氣。

“你到底看書還是看書面。”周同扭過頭,一甩袖子溜達走了。

陸安然莫名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一絲心虛。

鹿陶陶一擊掌,“好啦,到了。”

陸安然下去一看,并非陸家宅院,馬車停在巷子口,墻壁上掛著個小木牌,上面寫了‘糖坊廊’。

鹿陶陶已經拉著人往里走,“麻蛋偷偷摸摸不知道搞什么鬼,趕緊去抓個現行。”

里面府苑錯落有致,東拐西彎到了戶人家前面,門口用矮籬笆圍出兩個花壇,只不過花木枯敗,略顯蕭條。

不用擔心找錯人家,因為這附近已經來了不少人圍觀,聚精會神的看著里面杏袍道長將桃木劍舞的虎虎生風。

自從胡家怨鬼破棺將一出慘絕人寰的倫理命案披露后,連帶著馬大師的名號也在王都傳揚了出去。都說馬大師是個有道行的半仙,不僅鎮住了怨魂,還將苦主從陰間喊上來親口吐露冤情。

后面傳得越來越玄乎,說什么都有,一時間,馬旦的名望直逼三元宮東岳真人。

“小施主之所以神思不屬,有離魂征兆,全因亡者念及家人不肯離開,如今貧道超度過后,她已去地府報道,想必不會再有此等情況發生。”馬旦單手豎起,瞌目念一聲道號。

對面一個中年男子連連感激,“真是太好了,犬子年幼,我又忙于生計不得他顧,是否家中缺少陽氣,易招陰晦靠近?”

“也是有這個可能,貧道再贈你一張符,你折起來讓他貼身攜帶即可。”

中年男子趕忙收了,拿出一個荷包塞給馬旦,“多謝馬大師,小小善緣還望您收下。”

馬旦故作推辭不過,嘆氣道:“好吧,那我就幫你在三清祖師面前多燒兩炷香,算是給你家添福添壽。”

“要的,要的。”中年男子松口氣,轉頭對身邊抱著孩子的女子道:“勞你照看幾日,孩子給我,你去休息休息吧。”

事情告一段落,馬旦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旁邊的人群也逐一散開,嘴里都在討論:“馬大師名不虛傳,可真是厲害啊。”

“那可不,話說我姑母家表哥的姨丈最近好像也中了邪祟,我得馬上去個信。”

“以前我不信,親眼見證了才知道鬼神不可說啊。”

人走得差不多了,鹿陶陶上去一把扯住馬旦的衣袖,“喲,馬大師今日收成還好啊?”

馬旦見鬼一樣的表情,“姑奶奶,你怎么來了?”

鹿陶陶伸出兩根手指頭,“掐指一算,我是不是有七分進賬。”

馬旦壓低了聲音道:“回去再說,別砸我飯碗。”轉身頷首,維持著高冷風范道:“馬施主,此間事了,貧道告辭。”

中年男連忙回禮,擺手勢送中年人出門,“大師這邊請。”

鹿陶陶正想跟陸安然說話,一看人不在原地,走到那家女主人面前去了。

此刻陸安然一臉意外的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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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緋煙?”

“陸小姐。”緋煙手里抱個孩子,大概有四五歲的樣子,趴在她肩頭睡得正熟,她笑了笑,“您什么時候回來的,奴家不好去拜訪,今日看小姐一切都好,奴家心里也放心了。”

孩子有些重,緋煙抱久了顯得費力,陸安然問道:“這孩子是?”

緋煙手掌輕輕拍撫孩子,柔聲道:“馬大哥家孩子,我與這個孩子有些緣分,過來照看幾日。”

中年男叫馬才明,送完馬旦回來見一個陌生的女子和緋煙聊上了,帶著幾分好奇靠進來,“這位……?”

緋煙回過頭道:“陸小姐,這就是馬大哥,我們在迎春閣認識。”又給馬才明介紹陸安然,“陸小姐對我有救命之恩。”卻是不將陸安然的身份吐露出來。

馬才明拱手作禮道:“多謝陸小姐。”

鹿陶陶手里抓著發尾湊過來,嬉皮笑臉道:“你憑著什么替人感謝啊?”

馬才明一下子被堵住話頭,緋煙紅了紅臉有幾分難為情。

陸安然看了兩眼,心中就有數了。

馬才明連忙把人請進去,先找茶葉再洗茶壺,忙得團團轉,幸好水壺一直放在爐上燒,用現成的熱水沏了壺茶。

停下來后,不太好意思道:“你們看,家里沒個主事的就是不行。”從緋煙手里接過孩子,“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你陪兩位姑娘說說話,我把孩子送回房間。”

鹿陶陶里里外外轉了個遍,溜達著說:“外面瞧著挺那么回事,怎么里面這么寒酸。”

其實比起一般家庭,馬才明家境已經算不錯,只是某位鹿大小姐有些看不上。

“自從馬大哥的妻子過世后,家里少了人照應。”緋煙替兩人倒茶,臉上溫溫柔柔一笑,“過日子,大家都不容易。”

陸安然捧著茶杯喝了一口,“剛才聽你說起迎春閣,你現在掛牌在那里?”

緋煙點頭道:“嗯,瓊仙樓燒沒了之后,我和另外幾個姐妹另尋他處,迎春閣的媽媽脾性較好,姐妹們也自在。”

再說起和馬才明認識,“他同人做生意來喝酒,規規矩矩坐著有些另類,之后聊起來,他家竟然在北燕城,以前還常去蒙都,后來攢了本生意做大了才到王都安家。”

鹿陶陶指著屋內道:“連個員外郎都算不上,這就大生意啦?”

“馬大哥說一開始很順遂,只不過來王都一年后他妻子生病過世,他郁郁寡歡了一兩年,生意上也力不從心,故而……”別人的家事緋煙不欲多說,含笑道:“現在好了,馬大哥重拾信心,日子會越過越好。”

鹿陶陶吹了吹茶沫,嘖嘖道:“女人啊。”

陸安然對緋煙始終不同于別人,心底里對她存了幾分憐惜,眼見這番,便問道:“他可有贖身娶你的打算?”

緋煙臉色微紅,抿著唇點點頭:“他跟我說過兩次,雷兒也同我很是親近。”想起第一任丈夫,她有些遲疑道:“我怕自己不祥,反給他添禍。”

鹿陶陶坐不住,又出去外面院子玩耍,在荒廢的花壇里不知道撥弄什么。

屋內只有兩人相對而坐,陸安然思忖后說道:“我不勸你該怎么做,你即便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不如捫心自問一句,是否真的想好了融入他人的生活當中,接受關于他的一切。”

至于緋煙被夫家按在頭上的克夫帽子,“非己之過,不必自攬。”

陸安然不是一個熱情的人,反而時常給人冷淡的感覺,不過緋煙卻從短短兩三句話里聽出了她的真誠,感動道:“多謝小姐關懷。”

送別前,陸安然在馬家門口對緋煙道:“你在王都沒有親人,如果你想好了,出嫁那日,我為你送嫁。”

緋煙鼻子一酸,眼里涌起一股熱淚,“小姐……”

馬才明從房間里找出來時,緋煙還在門口遙望,“這位小姐儀表不凡,身份一定高貴,但她為人親和,是個難得的大好人。”

緋煙喉間哽咽,“是,陸小姐真的很好。”

外邊,鹿陶陶拿著一根雜草有一下沒一下地掃在鼻尖上,“這家人原先挺講究,種的還都是名貴不易養活的花種,可惜都死光啦。”

馬車還等在巷子外邊,兩人到巷子口剛要上馬車,橫刺里伸出一只手臂攔在面前,“喲嘿,巧兒她娘給巧兒開門,還真是巧兒到家了不是。”

陸安然一回頭,對上一雙風流多情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