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46章 言行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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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寒窗不可負,一生韶華亦可期。

照周青嚴所說,吳昌炳才華出眾,當中舉人,若如此,一只腳便踏入官途,正是一腔抱負、躊躇滿志之時,怎舍得投河自盡。

袁方坐到旁邊小攤販處挪過來一個小馬扎上,手掌拍一下膝蓋,沉聲道:“護城軍都查過了,他自己越過橋欄往下跳,還能有假?”

“袁大人,人命一條,不可草草了結。”云起偏要作對,道:“興許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緣由。”

袁方吸進去秋風,呼出來熱浪,臉色復雜的拉了云起一把,抵著耳旁道:“云世子,這時候你就別和我杠了啊,自殺最好,人撈起來把案子結了,咱倆一身輕松。”

云起半彎腰,握著扇柄左右搖了搖,“話不是這么說,畢竟為難的只有袁大人一人,干我提刑司何事?”

袁方:“……”更氣了。

祁尚手握鄣刀,橫刀闊斧地站在那里,眉眼微微下壓,自然而然帶上一份威懾力,盯著周青嚴二人問道:“你們和吳炳昌同吃同住,這幾日有沒有發現他有異常?”

“并無。”周青嚴很肯定的搖頭,“讓之醉心學問,除了抄書外,閑暇時都在看書,今晚出來,還是我和滿騫硬拉著放松一下。”

思及此,周青嚴臉有痛悔,“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喊他出門,不如待在寺里,就不會出這樁事了。”

滿騫是旁邊的年輕學子,他不大經事,前后驚嚇過度如今嘴唇都泛白顫抖,“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讓之兄天天讀死書太悶了,可我沒想到,沒想到他……”

他想抓點什么當倚靠,對上祁尚威嚴冷肅的面孔又縮回去,“……讓之兄能救回來吧,會不會死?”

祁尚又問了些別的,他們三人同是武原府出生,不過分屬縣署不一樣,周青嚴比其他兩人都早兩年考上秀才,鄉試三年一次,他前次因病錯過,所以這回和吳炳昌兩人一起。

說是同窗,其實是三人在鄉試前同拜武原府一位舉人為老師,一起受了幾個月授業之恩。

周青嚴嘆道:“說句實話,我能否考上舉人還不確定,但讓之在院試中獨占鰲頭取得案首,這回穩定發揮舉人必不在話下,可惜了啊。”

他比滿騫看得明白,這么久了仍舊沒有消息,十成十人沒了。

蘇執在經過最近幾樁大案后,腦子開始活絡起來,猜測道:“會不會有人嫉妒吳炳昌才華,暗地里謀害?”

袁方臉皮抽了抽,恨不得把他踢到護城河里洗洗腦子,“二公子你就別添亂啦。”

蘇執摸著下巴:“我這是合理猜測,對吧云兄?”

云起挑眉,“言之有理。”

時間過去越久,等待的人越發焦躁,剛才參加打撈的護城軍已經來請示過,“恰逢落潮,人可能跟著水流漂浮出去,是否往遠一些。”

洪芙跟著附和道:“不如在河岔處設網。”

陸安然卻道:“橋下立松木分流,水流沒那么快。而且據我了解護城河的河床多年未清理,底下淤泥沉積物太多,更大可能被拖住了,打撈時要更深入一些。”

洪芙輕擰眉頭,“我知道陸姑娘對人體醫術了解至深,可自然萬物規律不同,這樣輕易下結論,是否不太好?”

兩個方案都有道理,護城軍等著祁尚拿主意,就聽袁方大掌一揮,指著陸安然道:“聽她的。”

在護城軍離開時,他站起來背著眾人哼哼兩聲:“這丫頭虎著呢。”還在為當初騙他的一張假銀票記仇。

畢竟洪芙出了主意,又是云起帶來的人,祁尚從旁解釋道:“袁大人在京兆府十幾年,府內情形更為了解。”

洪芙勉強一笑,不再多說什么。

這般之后,又過去將近一個時辰,依舊一無所獲,倒是馬旦清醒后讓觀月送過來。

身上的墨紅色衣袍換掉了,氣色還有點虛,見到熟人大發感慨,“差點馬失前蹄,讓河鬼拖住了。”

觀月道:“馬大師對當時情況有話要說。”

“哦,對。”馬旦不多贅話,直說道:“我就在墜河那個人旁邊,看他跨過橋欄就覺得不對勁,本來想拉一把,結果不小心跟著掉下去了。”

蘇執咧了咧嘴:“你不是跳河救人嗎?”

馬旦撓了撓眼皮,“我又不會泅水,沒那么傻吧。”

陸安然想了下,“難道吳炳昌右手邊的小攤販就是你?”

“原來跳河的年輕人叫吳昌炳啊。”馬旦攤手,“就是這么巧。”

“你一個道士,怎么成擺攤的了?”蘇執眨巴眼睛鬧不明白。

馬旦望天,不好意思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出自己偷偷前來賺點小錢,太影響往日高風亮節的形象。

于是隨口扯謊道:“先入道再出道,不體會眾生相,怎么明白眾生皆苦。”

蘇執覺得有道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袁方把蘇執拎開,“說正經事,這位馬大師是吧,你可親眼看到吳昌炳自己跳河,沒任何人背后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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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吧?”說到后面幾個字格外加了重音。

馬旦點頭:“是,沒人碰他。”

袁方長出一口氣,右手背拍左手手心,“看吧,本官就說……”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馬旦又很快接話道:“但有點不對勁。”

袁方睜大眼:“此話怎講?”

“就感覺吧,有點擰巴。”馬旦不知道怎么形容,盡可能地找到合適的語言,“好像他心里不想跳,可是手腳控制不住的樣子。”

袁方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想說見鬼了不成?”接下來不會還要把話題轉到捉鬼除邪。

“是真的,那個感覺吧說不出來,不過他跳下去的時候,我撲過去拽到一片衣袖,我從他眼神里看到了……渴望。”馬旦一握拳,鄭重其事地兀自點頭道:“沒錯,就是生的渴望。”

袁方牙齒發酸地吸了口氣,怎么越說越玄乎。

云起以玉骨扇輕叩胸口,桃花眼半瞇道:“所以你想說,吳炳昌其實不想死,而是有什么東西拖著他死?”

馬旦信誓旦旦道:“聽說水鬼死后不得超生,會被束縛在溺亡的河里,除非拖拽下生人取代,方可入輪回。”

周青嚴面色微變,滿騫更是驚慌失措的退離河岸,“撞,撞撞撞鬼了!”

就在這個時候,鹿陶陶展開雙臂飛馳而來,黑夜里一道身影迅疾猶如鬼魅,將河岸邊一部分人嚇了一大跳。

幸好帶來的消息不錯,“好似撈著了,不過下面好像被什么卷住了,來個人下水摸摸底。”

空守兩個多時辰,諸人聞之精神一振,祁尚脫了外套道:“我去。”

除剩下貼身汗衣準備下水,鹿陶陶手快地拍了一把胸口,嘻嘻笑著說:“好結實的肉啊。”

蘇執渾身抖了抖,拉著云起的衣服悄悄道:“真彪悍。”

祁尚撇開鹿陶陶,正色道:“姑娘自重。”說完,一躍騰空而起,跳到最近的船上借力,靠近打撈的地方再跳進水里。

蘇執贊賞有加,“聽說祁尚八月中秋后就去蘇家下聘了,他這個人嚴肅正經了些,倒不失為真正男子漢。”

鹿陶陶完全沒有調戲人被當面訓斥的羞愧,嘖嘖道:“就他這般無趣,遲早讓人甩。”

袁方滿腦門都是案子,心浮氣躁地往河邊靠近一些。

身后腳步匆匆,又有護城軍趕過來,“報大人,湯家小公子和鳳小侯爺在青河坊當街打起來了。”

袁方一個頭兩個大,“這又怎么了,啊?”最后一個字音調往上拔高,充分暴露了他此刻焦躁的心情。

“湯少爺騎馬由東往西,正好和鳳小侯爺的馬車碰上了,都說雙方堵了自己的路,一言不合就打上了,誰也不讓誰。”

袁方扶著腦門,心浮氣躁道:“騎馬的還能堵著馬車了?”

不管如何,這兩個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兩都是王都城出了名的祖宗,只得親自跑一趟。

離開前,抓著云起匆匆道:“這邊勞世子看著點,我去去就回。”

還沒走多遠,又有人來報,好似哪個地方的民宅被點著了,起因是有人在家里放孔明燈。

但凡盛大活動,最忙的就是京兆府還有護城軍,別人走街游玩時,他們到處奔襲,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說真的,云起都有點同情袁方了。

馬旦湊過來,壓低聲音道:“還有個事剛才沒說,怕他們不相信。”

云起揚起一邊眉頭,示意他有話直說。

“我跟你學一下那人動作你就明白了。”馬旦緩緩抬起雙臂,手指彎曲成半拳狀,身體微微前傾搖擺,朝前走了兩步路。

蘇執和另兩位學子一呆,“鬼附身!”

云起以指支額,側看陸安然道:“你覺得像不像?”

陸安然否道:“更像另一種。”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懸絲傀儡。”

隨后,陸安然又搖頭道:“操控活人不太現實,而且吳昌炳和他們分開時間不長,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打撈上來你驗過估計就清楚了。”

“嗯。”

一人一句,互相間的默契別人想插嘴也尋不到機會。

那邊水花‘嘩啦’響起,祁尚如魚躍一般浮出水面,同時護城軍一齊用力拽緊網一拉。

蘇執激動地叫道:“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