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61章 動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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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然和無方踩著月色回到吉慶坊,沉思了一路,將心中疑惑問出來,“雖然弩箭射程遠,可以避開云起身邊暗衛。但死者身上沒有箭矢,兇手想要拔走不是照樣要靠近嗎?”

無方沉吟道:“有一種暗器,尾部打上一個小孔再系上繩子,打飛出去還能拉回來。”

陸安然眼睛被月光照亮,“為何?”

“對一部分江湖人來說,兵器是獨屬于他們的身份象征,大家可能沒見過他們的人,但一定能認出他們所用兵器,以及兵器在他人身上造成的痕跡。”

舉一反三,陸安然意會道:“所以兇手也一樣,收回箭矢的目的是怕別人通過兵器認出身份。”

“如果小姐事先沒有懷疑過他們可能是千赤國人的身份,恐怕我們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到。”

“對,而且我懷疑殺害太子手下和今日的兇手是同一人,只是這回他來不及抹除傷痕。”

無方指出其中不同一點,“今日死者身上沒有中毒。”

陸安然斂眉思考道:“難道是突發狀況來不及準備?”

“這些話,小姐沒有和世子說。”

陸安然點頭,“只是我的猜測,不在仵作的范圍,另外我相信世子心中早有明斷。”

無方送陸安然到房門口,推門時說道:“小姐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清醒。”

陸安然垂目,嘴角揚起淡淡淺笑,模棱兩可道:“是嗎?”

兩人約定好明日無方先去法華寺取東西,之后再去發現死者的地方查看一下。

然而早上無方剛出門,多日不曾聽聞的狗吠聲突然在大門口響起,春苗探頭往外一看,墨言黑著半張臉抱胸一臉傲嬌,“快叫姓陸的出來。”

路上,墨言撓撓臉,沒話找話道:“你別以為我高興給你當馬車夫,我才不是自愿的,都是世子讓我來,說你肯定想去案發地一趟,絕對不是我主動要求來給你趕馬車的,知道嗎?”

里面沒有回話,墨言扭著身子偷偷往后看,隨著馬車震蕩簾子被風吹得掀開合上,間隙與陸安然清黑的眸子一對上,他立馬轉回去,當作無事發生般望天。

半晌,陸安然清淡的話語聲從里面飄出來,“你趕車的技藝比以前好多了。”

墨言咬牙切齒,“都說了我不是馬車夫!”

陸安然看著別扭的墨言,明明嘴上不饒人,但一路行來,馬車趕得無比平穩,心里有些發笑——口不對心。

兩人到達地方,墨言用馬鞭將亂草荊棘掃開,手叉腰高昂頭顱道:“我也就一天沒看住,就鬧出一條人命。”雖然沒有明說,語氣里全是沒我不行。

陸安然蹲在地上撥開枯葉,有時候甚至還半跪下細細捻摩塵土,抓在手指中細聞一番。

墨言墊著腳哼道:“就不能維持住你大小姐的格調。”

陸安然起身拍了拍衣服,“大小姐什么樣子?”

“衣不染塵,腳不沾地,有事丫鬟扶其勞。”墨言撇嘴,“樣樣作典范,絕不讓人在背后嚼舌根。”

陸安然瞥他一眼,“但你口中的大家閨秀不能手執柳葉刀給尸體開胸剖肚,不能讓死者開口說話。”

墨言啞口無言一陣,壓下眉頭道:“平時不見你伶牙俐齒,是不是看我好欺負。”

陸安然越過他走在前面,清冷的眼底閃過微末笑意,心里明白墨言句句嫌棄,但分明是關心愛護。

“你聽到王都城人編排我是非了?”

“是唄。”才應一聲,墨言立馬一個激靈,反問道:“你沒長耳朵,自己不會出去聽啊?”

陸安然點點頭:“略有耳聞。”

墨言從側面看她平靜無波的眉眼,猶豫著說道:“陸安然,你難道不會生氣嗎?”

“人有七情六欲,物有百轉輪回,既是人生,能容乾坤萬物,能納吉兇禍福,亦能承載喜怒哀樂。”

墨言抓著馬鞭在旁邊甩了甩,輕哼道:“我看不像,別說女人,你哪里像個正常人,平時不見你多高興,也不見你有難過的時候,整日一副死人臉,也就我們世子愛往你眼前湊,換個人誰受得住。換句話來說,那日你撞到世子和怡紅院的桃紅,我還以為你少不得會大鬧一場,結果就扔下這么輕言兩語走了。”

從那一日到現在,不論是云起還是陸安然都當沒發生過的樣子,唯有墨言坦蕩蕩說出來,沒有絲毫顧忌,說是口無遮攔,更像是憋久了不吐不快。

陸安然想過,許是她態度不明,許是她性情冷淡,但百轉千回,她悟出一條真理,“我從前什么樣,日后還是什么樣。”

人就是一個完整的自己,沒有接受一半而摒棄另一半的說法,若只看得見他人閃光點,這樣畸形的關系最終也走不遠。

其實不是沒有氣性,只是修養壓過了心里的悲憤。

昨夜云起告誡她不要太靠近太子,她心里清楚云起說得對。皇帝對太子心思難測,否則不會輕易貶斥,更不會允許蒙都和太子牽扯一起。

但云起以堂而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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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語氣說出口,陸安然心里頃刻間升騰起那日來不及釋放的怨氣。

云起不懂,她曾經為了說出那番話,費了多大的勇氣。

很多人都說她沒有善待世人之心,可若這個世界從未給過她善意,又如何懂得怎么善待世人。

相對而言,陸家不是一個很苛刻的家族,但唯有她例外。

從出生那一刻起,祖母厭惡,二嬸鄙睨,三嬸忌憚,她年幼嘗過的所有滋味里,唯獨沒有善意。

即便后來有父親的寵愛,可是她總是能看到父親眼神中寵愛之外的一點東西,好像是愧疚。

時間久了,她性子越發淡,維持著禮貌客氣但疏離的距離,既感知不到惡念,也接收不到善念,直到遇到云起這個變數。

“喂,你怎么了?”墨言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自己說話重了,妥協道:“算了,你這樣也行,光是聰明能干這一條就賽過無數女人,反正以后又不是嫁給我,我替你操哪門子心,真是。”

陸安然側過頭看他,墨言捂住胸口,“干嘛,你不要感動啊,我不喜歡你這個類型的。”

陸安然略無語,道:“差不多。”

“啥?”

“以弩箭的射程范圍,差不多在這個位置,你去附近幾棵樹上看一下,有沒有兇手留下的印記。”

墨言卷起馬鞭在手腕上,騰飛起來的時候忽然想到,“我為什么這么聽她話?”

一個時辰不到,墨言在距離案發地方一百十幾丈位置的一棵樹上發現了蹤跡,“樹皮有磨損,還有細枝折斷,當時兇手應該蹲在這個位置。”

陸安然比對方位,問道:“從你這里看過去視野怎樣?”

“正好處于高位,相當開闊。”墨言跳下來,“你在想什么啊?”

“如果那對兄妹是千赤國人,他們在找誰?死者又是什么人?”

墨言拖著下巴,“我倒是聽說有些影衛被培養起來執行特殊任務,從小就要抹除掉本來面目。”

“影衛?和暗衛差不多?”

“可以這么說吧,不過這都是前朝的慣例,這種方法太過殘忍,本朝至今未聽說誰暗中養影衛。”

陸安然將周圍環境盡收入眼,“我感覺這里更像一個狩獵場。”

墨言搖頭:“沒明白。”

“這么遠距離的獵殺,任何地方都能做到嗎?”

“啊,我曉得了。”墨言用手腕上的馬鞭蹭著下巴左右搖頭,“兇手故意誘人入局,就為了在這里誅殺對方。”

“殺人總有原因,選擇這里說明對方對這一塊地貌相當熟悉,如果我們猜測屬實他們并非王都人,更非本朝人,那么他們對這里熟悉的原因就剩下一個。”

墨言眨了眨眼睛,等陸安然說下去。

陸安然才恍然發覺對象換了,不是無方更不是云起,沒法和她產生心靈上的共鳴,只好耐著性子道:“他們很有可能潛藏在附近。”

墨言張開嘴,少頃又合上,煞有介事道:“我剛想到讓你搶先說了。”

兩人返城,馬鞭在墨言手里異常靈活,輕巧一甩,馬車踢踏踢踏走街串巷,在各坊間順暢駛過。

經過沾拂樓時,墨言看到前面圍了不少人,剛讓馬放緩步伐,忽然什么東西從眼前飛過,他隨意伸手一抓。

攤開手心一看,幾顆黑白棋子。

墨言跳起來張望,興味十足道:“吵架了嘿。”還敲了敲馬車壁,“姓陸的快出來看熱鬧了。”

陸安然掀開簾子剛鉆出半個腦袋,一道震耳欲聾的喊聲隔著人群傳來,“鳳傾,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乍聽到熟悉的名字,陸安然第一個想法是,這位小祖宗病好了?

墨言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的話,這聲音是湯家那位啊。”

上次湯淼和鳳傾撞見就鬧了一場,想到鳳傾被抬上馬車時的喊話,這回遇上估計也很難善了。

多數人等著兩人鬧起來,鬧得越大熱鬧越好看,頃刻秋燥中充滿硝煙味。

這時,一道迥異于男人洪亮嗓音的潺潺細語聲,像清泉從頭上澆灌下來,“一盤棋罷了,不值得小侯爺和湯公子為此置氣。如果兩位不介意,我可以一心二用,兩手各執棋子,同時與你們二人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