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273章 行兇客

搜索留言:

第273章行兇客第273章行兇客→:

晚飯后,無方帶禾禾去京兆府報案。

然而袁方此刻根本顧不上一個外地來客的失蹤,雖然含糊應下了,看著就不上心。

陸安然暫時將禾禾留在家里,“若有什么消息,好讓你第一時間知曉。”

禾禾承了她一份情,“如果不是陸姑娘,我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只是叫她白住,禾禾又有點不好意思,盡自己所能幫著做點事。因為她對藥材很熟悉,陸安然就隨了她的意思,讓她去藥房整理整理。

私下,陸安然和無方湊在一起說話:“他一個人腿腳不便,照理說走不了多遠。”

“有人看到他進法華寺,但后來出去沒有又去了哪里,卻無人得知。”

陸安然有些奇怪道:“寺廟說大不大,幾處殿宇和僧舍,居然除了一個小沙彌以及孟時照外,再沒人撞見他。”

無方揣測道:“除非有人帶他前去,或者他對法華寺很熟悉,特意規避別人。”

第二種直接排除,否則禾禾父親不用找小沙彌問路,那么前一種的話,那個人又是誰?

“如今法華寺人員復雜,反而不好查了。”陸安然半垂眼瞼道。

無法心里有個主意,猶豫過后,道:“要是能找世子幫忙,可能查起來會快一點。”

陸安然抬眸看過去。

“世子的人成天盯著千赤人,對王都各坊更了解,我們人手不足,才會如此費時費力。”無方怕陸安然介意,又道:“小姐要是不想麻煩,我想辦法接觸一下市井之流,花點銀子,興許也能辦成事。”

陸安然道:“這是禾禾的事,即便麻煩世子,也不用我去還人情,你看哪樣方便就按你的想法做。”

無方離開前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越發看不懂陸安然和云起之間目前的關系。

次日天明,南宮止意外造訪。

仍舊溫柔有序,君子如蘭。

陸安然觀他面帶微笑,然笑容發沉,問道:“南宮世子親自前來,不知道所謂何事?”

“陸姑娘,孟家小姐出事了。”一開口就扔了個驚天消息。

來不及多說,南宮止請陸安然出門邊趕路邊說。馬車早就預備好,陸安然上去前遲疑了一瞬,她沒看到旁邊馬匹,難道要和南宮止同乘?

剛才從里面走到門口,南宮止細心發現陸安然腿腳不方便,以為她不好跨馬凳上車,有禮的伸出手借她支撐一下。

陸安然沖著他客氣頷首,不過沒有接受南宮止的好意,扶著無方登上馬車。

趕去法華寺的路上,南宮止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昨晚孟家小姐誦經滿七天,因為是最后一日,長明燈還要挪到偏殿,所以結束的晚了一點。從大殿出來后,突然有一個男子沖出來,手里拿著一把長劍,見人就砍。”

彼時孟時照身邊只有丫鬟錦瑟,“虧她拼命護主,撐到殿中僧人們驚覺出來相助,孟小姐因此逃過一劫,就是丫鬟受了重傷,如今生死不知。”

南宮止神色凝重道:“不過大夫說孟小姐病體初愈,導致受驚昏厥,到現在情緒不大穩定。我想起來在帝丘的時候,你同孟小姐交好,所以讓你前去安撫安撫。”

陸安然問道:“行兇的人是誰?”

“說來奇怪。”南宮止眼中透著不解,“持劍行兇的是平陽侯府世子。”

陸安然蹙眉:“沐易安?”

見她神情有異,南宮止問道:“這是個中有隱情?還和孟小姐有關嗎?”

防止南宮止誤會,陸安然解釋道:“不是,和孟大小姐無關。”心里道,和另一位孟小姐有關。

南宮止洞察力敏銳,一下就悟出這里面恐怕有什么不好說的話,也就暫時斂起心思不再問。

不過他實事求是地說道:“此事嚴重,況且牽涉到孟家和平陽侯府,恐怕不能輕拿輕放。”

陸安然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點頭道:“南宮世子若想知道什么,最好直接問孟大小姐,我答應過她,不好對外說什么。”

南宮止品出了點蹊蹺,原來真不是沐易安胡亂發瘋,他是找準了對象下手。就是他從沒聽說過平陽侯府和孟家有什么恩怨,看來這個結打在沐易安本人和孟家小姐身上。

“對了,沐易安被拿下了嗎?”陸安然問道。

南宮止搖搖頭,“我聽聞過去時,沐易安傷人后趁亂跑了,如今護衛營的人正在搜查追蹤。”

到了法華寺,南宮止先送陸安然去了孟時照的小院,然后召喚手下問事情進展。

陸安然經過柿子樹下,聞到青柿子澀澀味道,抬頭,入眼碩碩果實,滿樹皆歡。

她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到房間門口,指尖剛碰到,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孟時照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面,半邊臉讓天光照亮,顯得另半邊更加暗沉,臉上表情木然,眼神泛著空洞。

“孟小姐。”陸安然還和以前一樣的音調,走到她身邊,說道:“我聽說昨晚的事了。”

搜索留言:

第273章行兇客第273章行兇客→:

孟時照動了一下,全身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將她固定的外殼被打碎破裂,整個人鮮活起來,只剩下了臉色仍然蒼白,抿唇頷首示禮:“陸姑娘,有勞關心。”

陸安然了解孟時照的性子,她足夠堅強不需要同情安慰,所以沒有特意避開,反而直接問道:“沐易安是沖著孟芝來的吧?”

孟時照抿著紅唇崩緊,清傲的眉色當中拉出一線憤怒,“不成器的東西,盡招禍惹災。”

原來沐易安上回被無方刺了一劍,在家養傷的時候越想越不甘心,遣府中小廝打聽到孟家姐妹住在法華寺,就連夜找上門復仇。

“我剛才去看過錦瑟,因為傷勢過重,到現在還沒有醒。”錦瑟自小跟隨孟時照長大,從隸城到王都一路伺候,在孟時照心里有別于其他丫鬟,地位自是不同。

如果傷的是孟時照,南宮止必會進宮請御醫前來,但一個丫鬟還不至于出動御醫。

陸安然不知道王都其他大夫醫術怎樣,心想可惜雷翁不在,一個轉念,倒是想起周同,在醫辨宗白吃白喝多日,這時候該發揮一下余熱。

她沒有打包票,說道:“你先讓大夫治著,我要是能請來最好。”

孟時照心口一熱,眼下正是孟家艱難的時候,她生性要強,雖然在王都有娘舅撐著,也不愿事事都給人家添麻煩。再加上如今外祖母年紀增長,家中內務都是舅母做主,已經因丈夫對外甥女的照拂頗有微詞。

饒是孟時照心志堅定,這會兒忍不住紅了眼眶,握住陸安然的手道:“日后你有所求,我定當全力以赴。”

陸安然陪了孟時照半天,等她喝了藥睡下才從房間里走出去。

一出門,無方過來低聲道:“護衛營已尋到沐易安,小姐想要找的人,也找到了。”

“這么巧?”陸安然狐疑地看著她。

無方毫無起伏的聲調道:“他們死在一處。”

待陸安然看到了,才明白無方話中意思。

沐易安橫尸在后殿一個角落里,奇怪的是,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正是和陸安然一面之緣的禾禾父親。

禾禾父親的胸口插著一把劍,寺中僧人指證,這把劍確屬沐易安所佩戴,也是此劍驚嚇孟時照、重傷錦瑟。

陸安然再看沐易安,他瞪大眼睛還沒合上,瞳孔早就渙散失去光彩,單手捂著脖子,血跡也已干涸,地面一片血紅。

和尚們見不得殺生慘狀,連忙雙手合十念‘阿彌陀佛’。

南宮止走過來,站在陸安然旁邊和她說話,“昨晚護衛營搜查過這里,并沒有看到人影,還以為沐易安早就逃出法華寺。”

說著祁尚帶人過來,看了一眼地上,道:“我已讓人通知京兆府。”

他去學子僧舍那邊檢查過江磊和劉平川的房間,在屋頂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原想和南宮止聊一下,奈何這里又出了命案,其中一個死的還是平陽侯府世子,南宮止要忙著進宮稟告。

走前,南宮止道:“還需要袁大人查一下另外一個男子的身份,看他們之間是否有糾紛。”

“我知道他是誰。”開口的是陸安然,“南宮世子也認識他家人。”

南宮止疑惑的目光掃過死者身邊的拐杖,又落到他臉上,他記性不錯,但印象里不認識這位腿腳有疾的中年男子。

“他是禾禾的父親。”

祁尚和南宮止同時一愣,顯然對那位常常背著竹筐出門的女子還有印象。

陸安然說道:“禾禾昨日一早來找我,截止今天,其實她父親已經失蹤一天兩夜,最后的消息是他在法華寺出現過。但就如同沐易安一樣,法華寺里面并沒有找到他。”

兩個以為不在法華寺的人,又一起死在法華寺,著實令人困惑。

京兆府的人過來接手,袁方看到現場差點一口氣呼不上來,口中直喊:“造孽啊造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辭了這個官也罷!”

當然這不過是氣話,尸體該收斂先收斂,案子該查還是要查。

眾人分開,南宮止進宮向皇帝稟告,祁尚帶人封鎖寺廟徹查,至于平陽侯府那邊,袁方只能親自走一趟。

下午,陸安然回到吉慶坊,迎面對上抱著竹筐出來的禾禾,她含著笑道:“陸姑娘回來啦,這個藥我處理好了拿出來曬曬。”

“禾禾。”陸安然眼眸下垂半分,“我有個事同你說。”

禾禾感受到不同于平常的氣氛,笑容僵了一些,“什么?”

陸安然抬眸,眼神溫和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你父親死了。”

‘哐當——’竹筐砸在地上,震動金秋的飛鳥,空氣卻仿佛在剎那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