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雪煮茶

錯過小故事2

她說,她暗戀的男生也來了,所以,女為悅己者容。

進了熱鬧的包廂,我才知道后悔,我就像個劣質不堪的小丑在一群時尚男女中格格不入,我感覺自己無地自容了,自卑從腳趾頭一直吞噬過我的頭頂,然后我被淹沒了。

我想逃跑,真的。

說是單身Praty,不如說是為了速食戀愛,男男女女,誰不是帶著最好的面具在人群里獵殺自己的寂寞消遣物?

我默默坐在包廂挨著門的一角,看他們嗨,看他們鬧,看那些明顯的不明顯的表現了的隱藏著的丑陋。

栗栗喜歡的男孩無疑是全場的焦點,隔壁班的紀委,叫聞巖,長得帥,身材好,性格討人喜歡,而且還很有家世。

聽他在唱十年,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我突然想起了顧柏森,他聲音不比聞巖難聽,為什么唱歌就那般不堪入耳?

就在我走神思索原因的時候,包廂門突然被誰推開了,黑暗與光亮閃碩交替間出現一抹欣長身影,是一個男生,提著一桶玫瑰花,原本嘈雜的包廂突然間安靜下來了,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這個不速之客身上,爾后熟悉的聲音響起:“有需要玫瑰花的嗎?”

我怔了怔,顧柏森!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定是顧柏森!

我伸手拉扯他的衣角,帶著乞求的眼神望向他。

他低頭看了我好一會兒,認出來之后驚愕地叫出聲來。

“小蒼耳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沒等我解釋,顧柏森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走,留下包廂里唏噓的眾人。

我想我無關緊要,沒了我他們也一樣可以狂歡。

出了KTV,一時適應不過溫暖包房外的寒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又下雪了,紛紛揚揚的很是讓人沉醉。

下一秒,夾雜著陌生而又舒心氣息的溫暖鋪天蓋地地向我襲來,我抬頭,看到用羽絨服將我裹在懷里的顧柏森擰著好看的眉頭瞪著我。

“去哪兒玩不好要來KTV,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

我突然間酸了鼻頭,或許是感動或許是剛剛太自卑,所以自尊心受到刺激,總之很想哭。

他看我低下頭沉默,也不再責備,而是將衣服裹得更緊了。

“你怎么在這里?”平緩好情緒的我抬起頭,紅著眼鏡問他。

“沒看到嗎?賣花賺點錢。”他用眼神提醒我看腳邊的玫瑰。

“不陪女朋友嗎?”

“我什么時候告訴過你我有女朋友?”他挑了挑眉尾,好笑地看著我。

“喔…”如此近距離的對視,我尷尬地別過臉,緊貼著的另一具身體上傳過來的熱源熏得我耳根發燙。

還在下雪的寒夜,我溫暖得額角滲出了汗。

“那個…孤男寡女的,別抱這么緊啦。”我想我應該沒有臉紅,可事實是讓我窘迫的。

“你說話能委婉點么?大姑娘家的說這話也不害臊?”被我這么一說,顧柏森也尷尬起來,松開的雙臂僵在那兒不知往哪兒放。

“我說話一直都這樣啊,北方姑娘都這樣。”我咧開嘴笑得很傻氣,看著顧柏森臉上淡淡的紅暈一陣得意。

后來,我陪他四處游蕩賣花,冷得四肢僵硬,耳朵凍得像一折就會斷開一般。

不過,寒冷阻擋不了顧柏森賣花賺錢,也更加阻擋不了情侶們熱烈的愛情與浪漫,很快,一大桶玫瑰賣到就只剩下一支了。

顧柏森很是大方地說要請我吃烤紅薯,于是我們很不雅地蹲在了街邊,滾燙的烤紅薯人手一只,跟前擱著最后一只玫瑰,在空蕩的桶里很是孤單。

紅薯燙得拿不住,更別說剝皮了趁熱吃了,我把紅薯放在膝蓋上,吸吸凍紅的鼻頭,用手指捏捏耳朵,再嘗試,也還是受不了。

顧柏森很體貼地幫我掰開了剝皮,不過也被燙得呲牙咧嘴。

焦黑的外表下,金黃的紅薯散發著誘人的香甜,我津津有味地吃著,寒冷就這樣一掃而光了。

“慢點吃,別噎著了,你這丫頭怎么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顧柏森好笑地看著狼吞虎咽的我,清澈的明眸是滿是寵溺。

我的口腔被紅薯填得滿滿的,說不出話來,只有朝他傻笑,本來也不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誒,哥們兒,這花我買了。”

我抬頭,是一對情侶要買花,我正想開口說價錢,被顧柏森打斷了。

“不好意思啊,這花不賣。”我驚訝地看著他,有錢都不賺了不會是吃紅薯撐傻了吧?

“你就賣給我好吧,我送我媳婦兒,我給你兩倍的價咋樣?”那男生不死心,現在是深夜,基本上賣花的都沒了。

顧柏森還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十倍都不賣,真不好意思,您還是去別地兒買吧,最后這支玫瑰我要送給這個陪我過情人節的女生。”

說完還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大吃一驚,差點兒沒把滿嘴的紅薯給噴出來。

“算了親愛的,我不要了咱們走吧…”最后那個女生把男生拖走了。

顧柏森很是誠懇地把那只開得嫵媚的紅玫瑰送到我手里,他說:“小蒼耳,謝謝你。”

我感動得一蹋糊涂。

顧柏森,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送我花的人。

我和顧柏森到底是什么關系?房東女兒與房客?朋友?還是曖昧?

從收到那支玫瑰以后我和他之間就徹底亂套了。

他下班早的話會來學校接我,牽著我的手一起回家,一路上有說有笑,這種感覺難以言喻,有好多個瞬間我差點就當他是我的男朋友了,可到家門外的巷口時,我和他都不動聲色默契地松開手,我怕爸媽的指責,他也懂我。

顧柏森還會很寵溺地刮我不是很堅挺的鼻子,捏我有嬰兒肥的大臉,他笑得一臉得意,我一次又一次地淪陷在他瞇起來的漆黑的眼眸里。

很多時候我都想開口問他:“顧柏森,我們算什么?”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終究沒能說出口,或許我在害怕,我害怕打擾到這種美好。

可是這樣的曖昧究竟是好還是壞?

于是我開始整日不在狀態,總是莫明其妙就發呆,動不動就神游千里之外。

“鐘耳!你最近怎么了?走路都能走神!”耳旁響起栗栗的聲音。

“啊?我……啊!!”我還沒來得及緩過來,就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我的媽呀!鐘耳你沒事吧?怎么樣痛不痛?”栗栗嚇得臉色慘白,趕緊跑到我身邊想要扶起我。

“痛!你別動我,我腳崴了…”我咬著牙忍住被疼出來的眼淚痛苦地擰起了眉。

“這么嚴重……我背你去醫院吧!”

栗栗毅然蹲在我的身前,我看著她瘦弱的背,感動得一蹋糊涂,鼻頭一酸,眼淚差一點就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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