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玉笛的問題,不用他說我也已經知道,從旁邊樹林傳來追逐咒罵聲。
玉笛回頭純良的看著我問:“公主,你打算多管閑事嗎?”
我睨了玉笛一眼:“既然是閑事,我管了干嘛?”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驚飛林中鳥兒,將我們全都嚇了一跳。
俏兒、炎渝、左楓都轉頭向我望來,眼中帶著擔憂,遲暮垂著眼靜靜端坐著。
“唔……”一聲壓抑而痛苦的悶哼傳來。
“嘖嘖真慘呀!”玉笛趴在窗口淡淡感嘆。
遲暮渾身幾不可察的顫抖了下,我微微蹙眉看了炎渝三人一眼:“小果停車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是,公主。”小果應著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玉笛歡呼一聲,第一個飛了出去,我看著馬車上其他人:“你們……”本想說讓他們在馬車上等的,但看著幾人已經欲走出馬車,話到一半轉成:“要小心一些。”
當我們幾人到樹林內時,只見五名護衛裝扮的女子,圍成一個半弧警惕的盯著玉笛,在五名女子身后站著一名氣質不俗的年輕女子,女子左右兩邊兩名柔美的男子,這些女子身材高大英氣神武五官深邃,明顯非月國人士,在她們身后,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玉笛雙手環胸的靠在樹干上隨意的看著她們,聽到腳步聲,回頭給了我一個甜甜的笑:“公主,你來啦!”指著趴在地上的血人道:“你看那人被她們打得好慘。”
我走到玉笛身旁,淡淡看了那男子一眼,悠悠看向領頭的女子。
領頭的女子聽到玉笛對我的稱呼明顯愣了下,面帶微笑,排開護衛站到隊前右手放到左胸微微一禮:“小女花音國韓氏韓紫蘭,不知公主是?”
“這是我們月國六公主。”玉笛驕傲的介紹。
“閉月公主?”韓紫蘭有些驚詫的反問,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收斂了情緒,溫和微笑道:“小女子能在此見著六公主真乃三生有幸。”眼神在我身后的美男們身上轉了一圈,面露訝異,視線在遲暮身上多定格了一會兒,眼神有些放光。
我心里有些不滿,微微側頭看向遲暮,只見他低垂著頭表情清冷,這時趴在地上的男子低吟了一聲,微微動了動,艱難的抬起頭來,從臉部的輪廓來看并非花音國人,男子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下,無神的雙眸在看到遲暮時幾不可察的閃了閃,那是一種絕處逢生的希望,垂下眼咳嗽幾聲又無力的趴在了地上。
這男子與遲暮之間?我微微蹙眉,看向那男子,下定決心定要將之救下,而他現在的狀況若再不救治恐怕……
我看向韓紫蘭,淡淡問:“韓小姐,你這是?”
“哦!”韓紫蘭從遲暮身上恍然回神,淡淡一笑看向我隨意道:“一個企圖逃跑的家仆。”
這個世界對于逃跑的家仆,主人家有權利將之處死。
“是嘛!本宮看他挺合眼緣的,韓小姐將他賣給本宮如何?”我微笑著滿臉真誠的道。
韓紫蘭愣了下,看向滿臉是血根本看不到容貌的男子一眼,嘴角抽了抽,有些干干的笑笑勉強道:“公主,恐怕這不太好吧!他這個樣子怕是污了公主的眼!”
“無妨,多少錢能贖了他的身,盡管說,韓小姐別擔心本宮出不了那個錢,韓小姐估計也不會再要一個背叛了小姐的家仆,不如就讓給本宮吧!”我眼眸含笑語氣輕緩卻十分堅定。
“公主說的哪里話,公主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若是喜歡小女身邊的任何人,小女都能拱手送予公主,但是那人實在太過卑賤,小女惶恐啊。”韓紫蘭一副惶恐的模樣,她身邊的兩名柔美男子面色均僵了僵。
“呵,韓小姐不必惶恐,我不嫌棄他卑賤,既然韓小姐不要本宮的錢,說能送給本宮,那本宮就先謝過韓小姐了。”我給了韓紫蘭一個感激的笑,淡淡吩咐:“小果,去,將趴地上那位扶過來。”
韓紫蘭顯然想不到我臉皮如此之厚,面色僵了僵,她明明是拒絕的話,竟被我理解成這樣,一時無語。
小果領了我的命令向男子走去,韓紫蘭的護衛沒得到她首肯,將小果攔阻了下來。
“公主,那是一個背叛了我們韓家的家仆,我們得帶回本家處罰,以正家威,還請公主另選他人。”
“韓小姐啊!本宮可就看中他啦,放心,等我玩膩了,說不定就會給你送去,而且本宮可代韓小姐處罰他,畢竟這是在我月國地界,我是一國公主,有絕對的權利處罰一個不聽話的仆人!韓小姐就別客氣了。”
我眼眸含笑的與韓紫蘭靜靜對視,氣氛有緊繃起來。
“公主,不如將他們送給公主如何?這個卑賤的家仆,還請公主讓小女帶回本家。”韓紫蘭將身邊兩名男子向前一推,兩名男子瞬間就變了臉色。
“韓小姐!本宮說得很清楚,只要他。”我朝地上的男子揚了下下巴不容拒絕的道。
韓紫蘭擰了擰眉,抿緊了唇。
“韓小姐,你不會這么小氣吧,一個家仆而已都不愿讓予本宮?”
“不是。”韓紫蘭目露為難:“公主,不是小女小氣,只是……”
“那就把他給我吧!看他受的傷挺重的,再這樣拖下去可就要一命嗚呼了!那可是本宮非常不喜看到的。”
“那……好吧!若公主真不嫌棄就將他帶走吧!”韓紫蘭想了想無奈妥協。
“小姐!”一名護衛不贊同的低喚一聲,有些焦急的上前,韓紫蘭抬手制止威嚴道:“既然公主看中了他,就把他給公主吧!”
“多謝韓小姐成全。”我微笑著朝韓紫蘭抱拳一禮。
“公主,客氣。”韓紫蘭微笑著回禮,眼底深處帶著絲沉冷。
小果走到男子身邊,蹲下身,給男子喂了一顆藥丸,將人扶了起來,走到我身邊。
“好了,那我們就回去,韓小姐再會。”我微笑的看著韓紫蘭道別,她身邊的護衛都眼神凌厲的瞪著我,一副氣憤不已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公主,再會。”韓紫蘭右手覆上左胸朝我微微一禮,再看向遲暮,躊躇了下,色膽包天的問:“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他啊?”我睨了遲暮一眼,替遲暮回答:“他是本宮的側夫,韓小姐有事?”聲音帶了些冷意。
“呃……”韓紫蘭愣了下,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無事無事,公主后會有期。”
“哼哼!”我輕輕一笑,轉身離開,感覺得到韓紫蘭在背后看了我們許久,我只感覺后背越來越涼快,后又不甘消散,看來韓紫蘭帶著人已經離開。
小果將男子帶到馬車旁,吩咐車夫去附近的河邊打水,從馬車上拿出毯子跟醫藥箱,在路邊的草坪將毯子鋪上,把男子平躺在毯子上,迅速處理著男子身上的傷,他傷得很重,琵琶骨被刺穿,是新傷,看來就是剛剛聽到那聲大叫時受的。
雙腿也有好幾處大的傷口,有新傷也有舊傷,滿臉滿身的贓污,右手緊緊攥著似因痛苦而緊攥,又似手里有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俏兒跟左楓加入與小果一起處理男子的傷,我們其他四人站在一旁看著,炎渝微微蹙眉一臉的同情與憐憫,遲暮垂著眼靜靜看著男子,清冷的絕美臉龐上帶著一股擔憂與幾不可察的悲哀。玉笛看看男子又看看遲暮,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直轉不知正想著什么。
三人很快大致處理好男子的傷,小果看向我匯報:“公主,他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快些找大夫仔細治療。”
我看到遲暮松了一口氣,轉眼看著依舊渾身是血的男子點了點頭:“嗯,將他放到我軟塌上吧!我們即刻出發,還有多久能到紅楓鎮?”
“再半個時辰左右,可是,公主,他?”小果遲疑的看著我。
“沒關系,傷者為大。”我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馬車上的軟塌是閉月獨享的王座,以前她可不會讓任何人坐,特別是身份低下的人她更加不可能允許踏入她的領地,她十分喜愛那個軟塌會將之布置得極好,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干干凈凈,容不得一點點臟污。
如今以男子的身份便不夠資格躺上我的軟塌,再加上他渾身血污,說實話,我雖沒閉月那般的尊卑觀念也沒她那么潔癖,但軟塌上沾上陌生人的血,即使后來清洗干凈,也會讓我心里有些膈應,但沒辦法,傷者為大。
小果用車夫打來的溪水洗了手率先上了馬車,又拿出兩條毯子鋪到軟塌上,將男子連同原來的毯子一起輕輕放上軟塌,毯子是以前閉月嫌軟塌不夠軟而備下的。
一切處理完畢,我們再度啟程,由于軟塌讓出給了男子,我與遲暮坐右邊窗下的位置,玉笛跟俏兒坐一起。
“你們知道剛剛那個韓紫蘭是什么來頭嗎?看起來氣質不凡啊!”我疑問的看看炎渝、左楓再看看玉笛,終于有了正經可聊的話題,不至于讓馬車上的氣氛沉悶。
“公主,我來告訴你。”玉笛積極回答,炎渝橫白了他一眼,玉笛傲然的瞥了炎渝一眼,看向我笑得燦爛純良,開始跟我繪聲繪色的介紹起韓紫蘭,以及由她展開的周邊八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