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臣養成實錄

第066章 孕事

竟然是案首!

整個京師的縣試案首,這分量可不一般啊!

袁氏聽了婆子的稟報,心中滿意,面上倒還能端得住,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羅氏卻是喜的差點失態落淚了。

“好,好,好,真是我陸家的好兒郎!”

羅氏高興的連連贊了幾句。

羅氏心里對二孫子是十分歉疚的。

幾年了,每每想起當年過繼的事,想起小陳氏的死,羅氏就心中難安。

爵位只有一個,兩個孫子又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甚至更加偏愛乖巧伶俐的爍哥兒一些。

但當時后宮中陳皇后一人坐大,太子又勢頭正猛,陸氏既遞了過繼的話,她少不得就要仔細考慮一番了。

后來同意這事,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陸爍畢竟是嫡子,只要留在大房一天,就必然會被視為陸炘的威脅,成為陳家的眼中釘。

而對于想拉攏敬國公府的皇后黨來說,自然還是親妹子的兒子做世子比較保險一些。

那爍哥兒的境地就危險了!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小陳氏是陳家的庶女,身邊的人也不全是可以信任的,若是被惡奴蓄意養廢,或是出個什么意外……

雖說國公府不是包子做的,并不怕陳家,但是皇后呢?太子呢?他們若真的想動手,敬國公府又到哪里說理去。

只能把他過到二房。

如今好了,爍哥兒日后若能在科舉上有出息,將來封相入閣,也算得上一種成就了,并不比承爵差多少。

羅氏這才深感欣慰,又想起她娘家羅家,也是清雋的書香門第,日后倒可給爍哥兒添些助力。

“恭喜二哥兒得中案首!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太太!”

采薇是個極有眼力的,見羅氏這樣歡喜,連忙領著屋內的丫頭婆子們跪了下來,歡快的向羅氏等人道了聲喜。

“都起來,都起來。采薇,快吩咐下去,府中今日有喜事,下人們每個都多發三個月的月銀,與主家同喜。”

羅氏看到跪了一地的下人們,才猛然想起了這茬,緊接著就又吩咐了一句。

“謝老夫人厚賞!”

丫頭婆子們尚未起身,一聽這話,忙又山呼海嘯一般道謝起來。

袁氏見她情緒激動,就幾步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的手,又把她攙回羅漢床上坐下。

羅氏轉頭見是她,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是個性格溫厚的,這些年來將爍哥兒教養的極好,爍哥兒能有今天,少不了你在一旁的敦促。”

袁氏彎了彎眉眼,垂眸道:“兒媳是他的母親,仔細教養他也是本分,當不得您這樣的夸獎!”

“弟妹可別謙虛,你娘家在士林中這樣有清名,爍哥兒的夫子又是他們專門給尋的,多大的便利!

比那些不但不給助力,反而處處扯后腿的人家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母親不夸獎你,還能夸獎誰去?”

白氏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靜靜地立在羅氏身邊,笑著說道。

暗地里卻用余光看了看陸昉的反應。

見自己這話果然戳中了他的心事,他眸光暗了暗,一副既高興又失落的樣子,不禁覺得心中襯意。

陸昉確實正在懊惱之中。

原只當陸爍是個讀書好的,沒成想竟這般好。

京師多少清流、勛貴之家,今年應試的子弟不少,他卻能摘得榜首,倒是個有真才實學的。

再與陸炘的浪蕩樣兒一對比,兩者高下立現。

陸昉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當年因為小陳氏庶出的身份,陸昉自覺她配不上自己,加之她雖比大陳氏溫順些,為人卻被教導的一板一眼,十分的無趣,又最是守規矩,處處管束著自己。

因而,她長得美雖美,卻不是自己愛的那種溫柔小意的性子,也就一直對她很是冷淡。

連帶著的,對陸爍自也沒什么好臉色,動輒就是訓斥、懲戒。

那時,周遭的人都說什么來著!

說這陸爍天生膽怯,全是隨了他那個伶人出身的姨娘祖母,小家子氣,是個上不得臺面的。

陸昉原是不信這話的!陸爍再怎么樣,也是自己的兒子,身上流著敬國公府的血液,哪里會和那種下賤人一樣。

只是日日觀察他,見他整日蠢笨膽怯,不敢正眼看人,亦不敢大聲說話,活像個小丫頭!

陸昉怒了!

這樣的棉花性子,哪里又會有什么出息,簡直是辱沒祖先,對他的態度也就日益惡劣。

就這樣,陸炘被他捧成了個寶,陸爍則被遺忘,成了根草!

哪成想如今……

陸昉坐不住了,索性站起身來,走到羅氏面前,扯了扯臉,露出個笑容來,說道:“母親,既如今結果已出,我還是先回前院書房,往懷州給二弟寄一封信告知一下,就不在松鶴堂多加耽誤了。”

羅氏自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閉了閉眼,索性當作沒看到,說道:“正是呢,他如今是爍哥兒的父親,這樣的大喜事,總要跟他說一聲才是!”

陸昉聽了這話,心中似被鈍刀戳了一下,那久違的父子情義倒似一下子都回來了!

他也不多言,轉身就退下了。

屋里其他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依然沉浸在一種喜悅的氣氛當中。

松鶴堂外。

麥穗站在廊下,聽了屋里的笑聲,扯了扯蓮蓬的袖子,問道:“姐姐就幫我進去通傳一下吧!咱們三個往日是什么樣的情誼?日后姨娘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

蓮蓬扯開她的手,斜了她一眼,道:“你只不跟我說是什么事,讓我如何幫你,此時可不能貿貿然就向里傳話。如今主子們正高興著呢!我可不能進去,免得觸了霉頭。”

只當麥穗是來回稟楊姨娘的病情的。

麥穗見她半點不通融的樣子,心中有些氣惱。

只此時可不是得罪她的時候,想了想,還是附到她的耳邊,把事情說了一遍。

“真個?若真是這樣的大喜事,你怎也不早說,讓我在此猜來猜去的,豈不是耽誤了姨娘的事兒!”

蓮蓬一臉的喜色,說完,又看了麥穗一眼,嗤笑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是想搶這頭一份功呢!放心吧!咱們松鶴堂的人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見了賞銀就走不動路。”

這話諷刺之意露骨,麥穗怎會聽不出來?又恰恰中了她的小心思,一張小臉頓時就躁得通紅,只也沒敢反駁。

蓮蓬雖這樣說了一句,只也沒敢耽誤,領著她就進了松鶴堂小花廳。

羅氏正與兩個兒媳說得歡快。

“我看這擺宴之事就算了,不過是縣試罷了,沒得讓人家說咱們過于自滿了!”

才說完這話,一抬眼就見蓮蓬領著個眼生的丫鬟進來,仔細打量了一眼,見正是跟著去了楊氏屋里的小丫鬟。

“不是說楊氏病了么,你不在她房里伺候著,怎到松鶴堂來了?”

麥穗聽了這話,撲通一聲跪下,抬起一張笑臉,喜道:“稟老夫人的話,姨娘大喜,田大夫剛剛診斷,說是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