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大門打開。
四側墻壁站立的石人似有所覺,又站立到一處,與這邊遙遙相望似的。
姚若清早就疑惑了。
明明他們沒有觸動天山蠶線,為何石人還是動了。
而且石人雖動,卻沒有狂暴之態,倒像是對峙,像是警告之意。
“你們還在等什么?”背后清君道人的聲音傳來。
他有些迫切。
幾人對視一眼,緩緩朝玉石大門走去。
還有一步跨入玉石大門,身后的呼吸聲似乎加重了。
忽然,姚若清轉身,拱手道,“前輩,晚輩還有一事!”
“你還有什么事!”清君道人似有些惱,“你怎這么多事!”
姚若清有些無辜的指著黎宇,“劍修一生唯有一劍,他便不用跟我們搶傳承了吧?”
劍修劍修,從來不需要除劍以外的東西。
清君道人目光落到黎宇身上,黎宇面色不改,轉向他道,“晚輩確實沒有進去的必要。”
清君道人道,“罷,你與本道傳承無緣。”
如此便是答應了。
姚若清施了一禮,轉身。
移動間,她與黎宇的目光對上過一瞬。
很快,姚若清的背影對著黎宇。
希望他能懂她意思。
朱志潘小聲耳語,“我怕,以我的能耐,我根本找不到破解石人之法。”
原本他便心里沒譜,更何況現在少了黎宇這個強有力的幫手。
“怕什么,有我在。”姚若清目光與石人“對視”。
“走。”
朱志潘心驚膽戰的給自己加了好幾道防御,握著武器護在身前,他隨著姚若清步出玉石大門,已經準備好攻擊。
鴉雀無聲。
石人根本沒動。
“愣著做什么?”清君道人的聲音響起。
石人還沒催動。
但是窺伺之感仍如有實質。
姚若清往旁邊移動,石人也沒有反應,依舊如望夫石般立著。
它們在看著哪里?
“我們現在怎么辦?”朱志潘問。
石人站立在棺材兩側,極近,天山蠶線幾乎都纏在一處,他們無法越過石人直接接觸棺材。
“前輩不是說,石人身上有玄機可破嗎?我們在石人身上找辦法。”
朱志潘不由咽了咽口水。
這可真夠嗆的。
姚若清和朱志潘漸漸靠近石人,石人靠攏在一起,外圍的天山蠶線極少。
“你不是會布陣嗎?將石人困住也是個巧思。”
身后又響起清君道人的聲音。
原來看中她這個啊。
姚若清嘴角一彎弧度。
“這可不行,前輩傳授機關之術,晚輩怎可取巧而為。”
清君道人沒有再說話。
門邊的黎宇緩緩向后退。
“怎么?劍修還有怕字一說?”
黎宇的目光落到清君道人身上,“前輩不將門關上嗎?”
等會兒石人暴動,這里豈不是危險?
“本道在這,它們不會過來。”
這話沒有毛病。
清君道人是它們的創造者,它們怎么會將他發作敵人。
另一邊,姚若清和朱志潘已經環視石人好幾圈。
“這實在看不出什么啊。”朱志潘道。
姚若清嗯一聲,“那讓它們換個姿勢。”
“……不是,你要干嘛?”
姚若清道,“讓它們暴走。”
朱志潘驚慌,“那你等等!我拿點符篆出來!”
姚若清笑一聲,素手抬起,手上出現幾沓符篆,“我給你。”她放在他的手上,動作極慢,“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朱志潘愣愣攥住手中符篆,手心還殘留著那個字的筆畫。
什么意思?
姚若清卻仿若沒事發生,素手一招,周圍懸空歸一劍針,云紋大刀凝聚而成,落到手中。
她狠狠往絲線中一砍。
“咚!”九個石人僵硬的側頭,直勾勾盯著姚若清。
“看屁!”姚若清刀下一轉,砍向最近的石人。
“嘭嘭嘭!”石地粉碎,卻是姚若清躲過的幾把石斧。
“落日余暉!”
朱志潘狼狽滾開石人攻擊,“我拖住它們!你找機關!”
機關?
姚若清心中冷笑。
石人除了拿掉體內的極品靈石,哪有什么機關。
清君道人,不過就是誆他們來送死!
姚若清金系靈力輸到手上,她抓住一把絲線,還不待使勁,石人的攻擊就朝她而來。
這里可不是只有一個石人,可足足有九個!
躲過的石人攻擊震耳欲聾,石斧擊打在地上激起碎石四射。
朱志潘“呸!”地吐掉碎屑,“姚道友,我們打不過怎么辦!”
姚若清這邊圍過來三個石人,龐大的身軀幾乎將她的退路嚴絲合縫的堵住。
姚若清矮身,同時符篆炸響一個石人,石人手臂斷裂,她朝炸出來的缺口滾出。
“咚!”姚若清身側的石人似有所覺,舉著石斧朝這而來。
姚若清云紋大刀砍下。
“赤焰金光!”
鋒銳的赤焰金光只能割裂石人的表層皮膚,這招對付石人就顯得有些雞肋。
“打不過就跑!”姚若清再次避過石人的圍攻。
石人堅硬,石斧堅硬。
人體正面扛上只有受傷。
就連飛濺的石頭,都能在姚若清身上豁出血口。
電光火石之間,朱志潘回憶起手心的觸感。
他咬牙,手中符篆甩出,“打不過打不過!”朱志潘跑得賊快,剛好避開符篆發出的火光,石臂石塊紛飛,還有恢復完好的三兩石人朝他追來,他猛的往前撲去,滾入玉石大門內。
“噔。”
追隨朱志潘而來的石人,沉重的腳步停下,剛好停在玉石大門的門檻前。
它們不再前進。
“你做什么!”清君道人怒道。
“我打不過啊。”朱志潘無辜道,“前輩,晚輩愧對您的信任。”
清君道人哼一聲,目光落到戰局之上。
朱志潘滾進玉石大門時,姚若清百忙之中往那邊瞥一眼。
“砰!”姚若清被一個石人甩出去。
沒了朱志潘,九個石人都朝她而來。
來勢洶洶。
她無法正其鋒芒。
那邊黎宇和朱志潘提起心來。
姚若清緩緩站起身。
石人,剛也。
弱則她,可柔對之。
無過不及,隨曲就伸。人剛我柔謂之走,我順人背謂之粘。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
這是柔。
也是韌。
千鈞一發的時候,姚若清忽而想起陽決第三式的功法。
“韌!”
她輕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