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不歸

第200章 文武雙璧

“叫軍醫!”風晴色對身邊的軍士大喊。

“是!”

風晴色又補充了一句:“把江小王爺也找來!”

“這是怎么了?不舒服嗎?”風晴色關切地說。

這一陣咳嗽來勢洶洶,半天沒有平息,反倒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一半,江寒的臉上登時就帶了一層冷汗,臉頰也帶了不正常的紅暈。

風晴色“咯咯”地笑出了聲:“他為什么要跟我同行?我才不要像個跟班一樣呆在他身后。我建我的功,他揚他的名,誰也別礙著誰才好呢!”

江寒也笑了,說:“將軍說得對,倒是我淺俗了。”

“是!”

江寒想制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說說笑笑,眼看已經穿過了點將臺,就要到鬼軍的營地了。風晴色的侍從很有眼力,將靖邊王府的西北野戰軍分批安置。江宏一向關心兄弟們的食宿,又見兩個姑娘興致頗高,誰也不能插進話去,便端正地行了個禮,忙著安置自家兄弟們去了。

正在緊張巡邏的鬼軍騎兵高坐在馬背上,給風晴色抱拳行了個禮,又排著整齊的隊形離開了,揚起幾分沙塵,帶出了戰場上特有的戾氣。

江寒被這輕微的沙塵,嗆的咳了起來。

江寒斟酌半晌,稱了一句:“鳳翼將軍,幸會幸會!”

“鳳翼”二字是兩年前風晴色組建“鬼軍”的時候,容慕之為她擬定的番號,只可惜當今圣上的第一任皇后名諱中有“翼”字,兵部為了避諱,沒有同意這個番號。

風晴色似乎很欣賞江寒帶了窘迫的停頓,但是聽到“鳳翼將軍”這個稱呼的時候,明亮的眼睛更是散發光彩,嘴巴咧開,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風晴色攙扶著江寒,感受到她因為咳嗽而劇烈顫抖的身體,才發現她到底瘦成了什么樣子。白色斗篷包裹著的,簡直是一個行走的骨架,露在外面的素白的手腕,能清楚地顯露出血管的走向。她咳的上氣不接下氣,原本還只是彎著腰,現在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五官也皺在一起。

等著江寒好不容易停止了劇烈的咳嗽,風晴色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江寒在風晴色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眼前炸開的藍色和黑色的光暈引的她直犯惡心。她定了定神,忍下胸腔和腹部傳來的疼痛,勉強扯出個笑容,說:“病體支離,讓將軍見笑了。”

“我先帶你去休息,軍醫馬上就到。”風晴色說。

江寒苦笑:“不必麻煩旁人。許是路上走的辛苦,有些乏了。我帶了藥,一會兒吃一劑就沒事了。”

江寒的落寞,被風晴色盡收眼底。風晴色知道,江寒是整個靖邊王府的脊梁,像她這樣才華橫溢的女子,是絕不愿意在他人面前顯露自己軟弱的一面的。風晴色沒有再追問任何關于江寒身體情況的事,只攙扶著她,帶她來自己的營帳休息。

風晴色將江寒安頓好,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幫她擦拭額頭的時候,才發現她原來還發著熱。

風晴色帶了怒氣,說:“你在發燒!若不是臨時在山陰城歇腳,你難道要一直扛著嗎?你要這么拼命嗎?”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還不到二十歲呢。

江寒瞧著風晴色的表情,竟是心中一暖。自從母親和父親相繼去世,就再也沒有人會用這樣的口氣對她說話了。府上其他人都戰戰兢兢的恭維她,就算勸兩句,也是屏息凝神的,讓江寒覺得疏離得無聊。風晴色的話雖硬,聽起來卻舒服得很。

可畢竟是戰時,她不能成為全軍的累贅,所以她接過風晴色手里的熱毛巾,嘴硬地說:“只是舊疾,并不嚴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可是你……”

“姐姐!”門外傳來江宏焦急的喊聲。聽到這聲呼喚,江寒身子一抖,連忙將手里的茶碗放下,站了起來。

風晴色很有眼力,尤其是看到江寒投過來的乞求的眼神的時候,更是把已到嘴邊的責備忍了回去。她輕嘆了一聲,轉身去開門。

江宏聽風晴色派去的軍士說江寒病得厲害,哪敢怠慢,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見到開門的風晴色,他草草行了個禮,問:“風將軍,請問我姐姐怎么樣了?”

“任遠,”江寒喚著弟弟的字,迎了上來,“你怎么過來了?”

“任遠”這個表字,是江寒給弟弟起的。平時沒人在場的時候,江寒稱弟弟為“宏兒”,但在人前,她就會喚他的字。江宏每每聽到姐姐稱他的字,常覺得自己長大了,心也沉靜很多。

在江寒心里,只有風晴色才能配得上“鳳翼”這兩個字,別人,江寒并不在意。

風晴色拉著江寒的手,親自引著大軍往城內走,談笑的聲音在這個小城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得到:“靖邊王府江家姐弟的威名,我未帶兵的時候就聽過,早想一睹風采,可恨無緣相見。我虛長兩載,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慚愧極了。呵,今兒個可算是見到了西北野戰軍的大軍師,真是造化!”

山陰城下初見,江寒便記住了那個張揚俊逸的身影,記住了那張灑滿了陽光的健康的臉龐。風晴色身穿一身亮紅色的鎧甲,黑色的披風烈烈招搖。她如風中明媚的色彩,將整座城池照的透亮。

江寒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下的馬車,怎么跨到風晴色面前,甚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行禮。她只知道,在風晴色迎上來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腦袋都因為愉快而遲鈍了,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絕代風華的鐵血女俠。

晉王妃嗎?難以體現她的卓絕。

風姑娘嗎?不能顯露她的傲骨。

風將軍嗎?又隱藏了她的風姿。

“將軍折煞我姐弟了。我們……”

“你莫謙虛,我可沒有半句虛言!”風晴色嗓門更是高了幾分,臉頰帶了紅暈,“且不說我,就是晉王殿下也常常由衷贊嘆二位的文韜武略。晉王殿下若是在此,怕是比我還要激動呢!”

江寒興致更濃:“區區濁名,哪敢污了晉王殿下的清耳?不過,殿下在哪兒?為何沒有與將軍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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