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送走了曾憶之后,蔣序文已經洗漱好了。
薛翎仔細的交代蔣序文,“第二波疼痛隨時都要開始,這個沒辦法預測時間,也不知道一天發作幾次,你現在還在別院,自然一整日都是要跟燕兒碰面的,這樣大的事情必然是瞞不過燕兒的,你想過她知道了之后會是什么反應嗎?”
“先瞞著吧。”蔣序文低聲說道。
薛翎有些沉頓。
薛燕其實比她想象的更加警醒。
她并沒有把握能瞞住薛燕。
好一會兒,蔣序文都沒有說話。
薛翎看了過去,才發現蔣序文已經開始第二波疼痛了。
薛翎有些慌亂,上前幾步扶了蔣序文躺上了軟塌。
一面喚了蔣旭。
這一波疼痛很明顯比第一波更甚,蔣序文咬著嘴唇,生生的堅持著。
薛翎就坐在他的旁邊。
蔣序文已經說不出話來,但是拒絕的態度十分的明顯。
屋外傳來薛燕的聲音,“姐姐,序文哥哥。”
蔣序文的眼睛忽然掙得大了起來,朝著薛翎搖頭。
薛翎站起身的時候,有些虛浮。
打開門看到薛燕一臉擔心的神色,“聽說姐姐在這里,是序文哥哥不舒服嗎?”
薛翎掩了房門,房門掩住的那一瞬間,她看了一眼蔣序文,神色沉了些許,“他昨日染了些風寒,我過來瞧了瞧。”
薛燕更擔心了,“序文哥哥身子骨也是不太好,姐姐好生替他調理一下,萬不可落下病根。”
薛翎說道,“放心好了,我已經開了藥,等會兒,他就會過來陪你吃早飯、你先回去。”
薛燕看著那扇門,并沒有堅持,而是久久不言,最后點頭離開。
薛翎看著她走了,才進去,蔣序文已經痛暈了過去。
蔣旭歉然道,“表公子不許我叫姑娘。”
薛翎上前去,按了幾個穴道。
蔣序文終于悠悠醒轉。
“還要繼續嗎?”
“要的。”
他沒什么力氣,只是低聲說道。
薛翎有時候不知道一個人的執念到底有多大。
人性究竟是什么。
她越來越不明白,
有人可以為了利益將感情棄之如履,有人卻能為了另一個人付出性命。
她想起了二叔對二嬸嬸的冷血,也想起了三叔對三嬸的無視。
又想起了南宮笙對許小姐的冷淡。
想起了曾憶兩世的追隨。
同樣為人父,二叔三叔只是將子女當成利益的橋梁,而父親卻甘愿用一條性命換來家人的短暫平安。
薛翎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自己已經擁有的足夠多了。
心里確實越發的百感交集。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薛翎回過頭去,是母親,
蔣悅的腳步聲有些急促,“聽燕兒說起,序文受了些風寒,我讓人將早餐送過來。”
一面對著薛翎說道,“好生替你表弟醫治,來了我們家一趟,若是病了瘦了,我可沒法子跟你舅舅交代。”
說著示意丫頭將吃食端上來。
一面說道,“我特地做的一些清淡的吃食,序文你嘗嘗看。”
說著親自擺在了蔣序文的面前。
蔣序文忙站起身來,“多謝姑母,不必這般客氣。”
“你和燕兒一般大小,跟我親生的差不多。坐下吧,”
這蠱蟲進入人體,三日之內,恢復所有的活性,也就是說,三日之后,在人體之中竄走所致的疼痛會上一個新的臺階。
這三日,蔣序文十分的小心。
接下來的幾日,即便是刻意的隱瞞,薛燕還是發現一些端倪來。
正如薛翎所料,薛燕亦是出生巫醫世家,因為身體的緣故,有些體弱,但是對巫術的天賦,比起薛翎亦是差不了多少。
薛燕一開始只是有些懷疑,在第三天的時候,就有些確認了。
第三日,蔣修文到了。
蔣聽雪嘟嚷著嘴,“哥哥是來接我們的么。祖母應了我七日,這才兩三日。”
蔣修文笑著說道,“并非如此,阿翎給父親去了信,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找她商議,父親便讓我走這一趟。”
他神色與往常不同,有些許凝重,“阿翎,去書房商議吧。”
薛燕看在眼里,并沒有多說什么。
薛翎迎了蔣修文進了書房,十分歉意的說道,“這么炎熱的天氣,讓表兄跑這一趟,實在是不應該,”
“我們本就是一家人,阿翎太客氣了。父親已經收到你的書信了,除此之外,序文和聽雪也各自寫了信稟報此事。”
薛翎起身,“此事是我應允,特向表兄告罪。”
蔣修文一把扶起薛翎,“父親的意思,既是序文主動提及,也是他自己的心愿,便依了他吧。”
薛翎說道,“這幾日,我會親自照看,只是過不了幾日,我得進京一趟,我不放心序文,既然兄長親自過來,我便將去蠱的法子交給你,以防萬一。”
蔣修文并不推脫,接下了薛翎所撰寫的去蠱法子。
“宮中之事,時月已經修書與我,此去京城,只怕是困難重重,這也是我特地過來一趟的緣由,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問你,需不需要陪你走一趟,宮中的旨意是否下達了?”
薛翎點頭,“我本來估摸著還需要有幾日,沒曾想這么快。這次我自己去,只要你和舅舅在江陵,我才會安心。”
薛翎沉頓片刻,說道,“我仔細的思索過,這次進京,只怕是非生必死,如果,有個萬一。”
蔣修文即刻打斷道,“不許胡扯,這偌大的薛家,你怎么可以丟下不管。”
薛翎抬手,“表兄,你是男子,亦是蔣家下一任家主,自然明白我此言的用意。”
蔣修文十分復雜的看著薛翎,“你說。”
“我說的是,若是真到那個份上,我會想法子攬下一切,到時候,請表兄幫忙扶持大哥薛源成為下一任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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