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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難為-第四章 涅盤鳳凰 11
更新時間:2012-04-14  作者: 薛湘靈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薛湘靈 | 帝后難為 
正文如下:
第四章涅盤鳳凰11

“娘娘慢些走,千萬注意腳底下。寧可慢些也不能著了一時慌。失了神。”鸞鶯從永巷搬到樂暉盈身邊住下,每日都跟在她身邊打理一切事情。

“嬤嬤太仔細了。”樂暉盈握緊她的手:“咱們到那邊坐坐,走了這么久累了。”

鸞鶯抬頭看著御花園中的澄碧亭,這兒三面臨水雖說寒氣很重。只是要有人kao近偷聽什么也是辦不到的,莫顏和榛遐在身邊伺候肯定是不會出錯的:“好,先鋪幾層褥子怕著了涼。”

幾個小宮女鋪好錦褥退了出來,樂暉盈這才進去。莫顏拿著一領狐貍毛披風給她兜上:“娘娘可要吃什么?”

“不必,只是有些渴了。”話音未落,榛遐已經到了兩盞熱氣騰騰的蓮子茶過來:“小姐,嬤嬤。”

鸞鶯起身接了,她可以和樂暉盈不避嫌疑的同起同坐。這也是皇帝所默許的事情。當皇帝發現樂暉盈可以請動這個自己都請不動的嬤嬤時候很是失落了一段時候。

“焱兒他們兩個是誰在看著?”樂暉盈喝了口蓮子茶:“別讓人鉆了空子。”

“娘娘今兒是玉公公和趙初一起看著,出來時千叮嚀萬交代了。”榛遐說道。

樂暉盈點頭:“你們兩個把這幾個小的換下來,我和嬤嬤說會兒話。”兩個人趕緊退出來,把守在亭畔的幾個小宮女支使得遠遠地。

鸞鶯捧著蓮子茶慢慢喝了一口:“娘娘要說什么事?”

“嬤嬤昨兒在偏殿看到什么了,回來時顏色不是顏色的。住在宮里這么多年還有什么沒經過沒見過的?”樂暉盈啜著茶,語出無意地問道。

“娘娘也知道又何必問我,自然是有盤算了。”鸞鶯渥著手:“皇上縱有不是,只是在皇上惱怒的時候還能哄著皇上轉怒為喜也是不易。”看樂暉盈臉色冷峻,語氣隨之一轉:“不過到了自己兄長都不是下了大獄還這樣倚妖做媚就是該死了。”

“我倒不是為這個吃味的人,如嬤嬤說的這時候不知收斂還在皇上跟前倚妖做媚就是該死了。”望著波瀾不興的池水:“嬤嬤要是這時候我動了胎氣,怎么好?”

“不論是誰都是死罪。嫻妃的事情剛剛塵埃落定。張婕妤小產的事情皇上還來不及收拾就出了這檔子事情,只怕皇上要保也保不住。”鸞鶯話語剛剛出口馬上后悔,這位小娘娘不是要拿自己去鋌而走險吧。

“這么說,慧妃有了壞心不管真的都是必死無疑?”樂暉盈攏了攏披風:“莫顏和榛遐不知利害,哪知道有人在我寢宮里有什么有大礙的東西。保不齊有人放了什么不該放的東西,見紅也是有的。”

鸞鶯會意,只是隱者無數擔心:“娘娘身子不太好,我擔心有什么閃失。這可就是得不償失了,要治她能有很多法子也不急于一時。不能為老鼠傷了玉瓶,不劃算得很。”

“嬤嬤說的我也盤算過,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月份漸漸大了我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不把這根刺拔掉,終究是不放心。”樂暉盈嘆了口氣:“趁著皇上這時候對我還有一絲情分在內,就是賭也要賭贏。”

鸞鶯握緊她的手:“你可是想好了?”

樂暉盈點頭:“過不了幾天,安王他們就要回京。屆時徐謙也會押解回京,這時候把她先辦了。就能一舉把她兄妹鏟除,要是皇上到時候被徐謙叫了撞天屈再動手就晚了。那時候去哪里找出機會來,再辦他們?”

“好,娘娘定了心我就來張羅。”鸞鶯心底算了一算:“娘娘,您真的打算叫她永世不得翻身?”

樂暉盈搖頭:“留著做什么,給人看笑話么?家里養的一條狗竟然咬起主人來了。這可是沒王法得很了,自然是不打算留著。”

鸞鶯點頭:“娘娘放心,有我在自然是沒大礙的。娘娘還是安心靜養,我會把一切都辦妥的。”

“嗯,我們回去吧。這兒冷得很。”樂暉盈起身,俯身去看池中游弋的錦鯉:“魚兒相爭是為了吃食。人爭持是為了衣食俸祿,宮里女人爭的是地位和圣寵,其實到頭來也是屋一間床一張和一日三餐,別的都是多余。從前以為自己是不會這樣的,沒想到有一日我也成了這離弦的箭回不了頭了。”

鸞鶯扶起樂暉盈:“娘娘,還是別說這些了。有些事兒不是人人都能想到的,就算是別人未必能比娘娘做的這么好。”

樂暉盈微微一笑:“走吧,回去吧。”

皇帝一身龍袍剛剛下朝,習慣性地扭頭去找趙希或是趙玉。可是除了兩個不知名的小,根本就沒有別人的影子。

“趙希呢?”“回萬歲爺,希公公被剛被皇后娘娘身邊的趙初公公找去了。”小太監魂不歸體地哆嗦著。

“找去做什么?”皇帝詫異著,樂暉盈身邊的奴婢不少了。趙玉更是常在她身邊當差,這時候把幾個人都叫了去是出了什么漏子?

“奴婢不知道。”小太監低著頭不敢多說。

“你不會當差,也不會看著人當差?”皇帝怒道:“滾下去。”一面說著,一面不耐煩地解著領扣。

趙希慌慌張張進來:“萬歲爺,奴婢聽說娘娘去看娘娘去了。”

“怎么回事?”皇帝大驚,多少人看著守著還能出事。

“娘娘見紅了。”趙希沉默了好一會兒,想好自己怎樣說話才不至于讓皇帝震怒。

龍瑄炙手頓了一下:“見紅?!怎么回事,昨晚還是好好的。”說著已經往西暖閣那邊走著。

趙希拭了拭一頭的汗,緊緊跟在皇帝身后。只怕皇帝到了那里會有一場大變故,皇后那副情形任是誰看了也心疼。

何藺一臉是汗地蹲在樂暉盈榻前。樂暉盈臉如金紙氣息微弱kao在厚厚的衾枕上一語不發。平素鬧騰不停的龍濬焱老老實實跟龍妤玨站在一起,龍妤琛氣喘細細的跑進來,臉上還留著拭去的汗水。

“怎么樣?”皇帝大步進來,龍濬焱看見他一下跑過去:“父皇,娘病了。”

龍瑄炙抱起他:“是不是你惹得娘病了?”

“不是。”龍濬焱摟著他的脖子:“娘說肚肚疼。”

何藺請完脈遲疑著看了樂暉盈一眼,樂暉盈抿著嘴搖頭。何藺點點頭:“回皇上的話,只怕是娘娘寢宮里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沒留神受了驚嚇,動了胎氣。”

“何太醫,你看看這是什么?”皇帝還來不及說話,鸞鶯捧著一包東西送到何藺面前:“早間我就瞧見娘娘坐在書案前看書,一拉抽斗這包東西掉了出來。后來娘娘臉色就不是太好了,用過午膳說是不受用。是不是這個有什么妨礙?”

“我先瞧瞧。”何藺接過紙包,打開一看是一只懷孕的母鼠被壓得血肉模糊的尸首,里面還夾雜著腹中小鼠的尸首。自己先是一驚,掉在地上:“這東西怎么會在娘娘宮里?”

龍濬焱看了一眼嚇得扭過頭去:“父皇,怕。”龍妤玨把頭藏到父親的衣袖邊不敢看地上的慘狀。

“這是哪兒來的?”皇帝厲聲喝道:“朕是怎么吩咐你們的?皇后如今能受這種驚嚇?讓總管太監和兩個大宮女過來!”

趙初和莫顏榛遐早已跪在皇帝身后:“奴婢該死沒有伺候好娘娘。”

“該死?皇后有什么閃失,你們一句該死就能沒事?”皇帝抱著兒子,牽著小女兒到寶座上坐下:“什么人到過皇后宮里?”

龍妤琛也跑過來:“父皇,我看見慧姨姨來過。”

“什么時候?”皇帝一怔,怎么她?自己還壓著事情沒辦她就又開始了,看來是打算好了的。拼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既然她一家出了事不若拉著人墊背。

“是在昨兒晚上母后跟父皇在東暖閣用晚膳的時候,女兒跟妹妹一起過來。看見慧姨姨匆匆跑出去的影子。”龍妤琛清清楚楚地說道:“不知道慧姨姨來做什么,也沒敢跟父皇和母后回話。”

“叫慧妃過來!”龍瑄炙鐵青著臉。

趙玉一直都在外面候傳,只是等著皇帝這句話便帶著一隊宮監侍衛往景陽宮去了。

“皇后怎么樣?”龍瑄炙望著何藺:“可有大礙?”

何藺遲疑了一下:“回皇上,娘娘脈息細弱怕是有大礙。娘娘所懷乃是雙胎,這就愈發棘手了。”

“雙胎!?”帝后二人俱是一驚,這時候才說是兩個何藺想做什么?樂暉盈襲上心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如果早知道如此就不會用這法子了。真的傷了就是得不償失了。不過既然做了就沒法回頭。

“是,臣也是剛剛才診出的。”何藺回頭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樂暉盈,她臉上閃過一絲懊悔。果然自己沒有料錯,難怪剛才診脈的時候,脈息絲毫不亂。見紅之事恐怕是一場虛驚,不過這件事她早晚要辦。不如自己成全了她,也不枉這么多年自己對她的一番癡心。

“皇后身子如何?”一下出來兩個,她的身子扛得住?看來夫妻兩個注定是走不散的,兩個孩子同時來臨多少年都沒有這種事出來了。

“回皇上,娘娘身子孱弱又受了大驚嚇。怕不好。”何藺定下心神:“娘娘有孕這段時候以來,微臣一直用固本培元的藥加之娘娘小心調養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誰知道會有這場禍事,只怕所有心血都白費了。”

樂暉盈安心地合上雙目,這幾句就足夠了。不過居然是兩個孩子倒真是意外,怪不得肚子要比上次大得多。兩個?!真好!

皇帝看在眼里的卻是樂暉盈倦怠而眠的神情,放下龍濬焱去:“好些了?”手撫上她的臉頰,有些濕冷。

“很累。”樂暉盈睜開眼看著他,欣喜而又擔憂的眼神映入眼簾。只是心真的已經累了,不想再有絲毫的起伏和負擔。就讓自己好好度過這段時光:“也不舒服,乏得慌。”

“有什么法子?”龍瑄炙回頭看向何藺:“保著皇后無恙,分娩朕有重賞。”

何藺順勢看了眼樂暉盈,一側的耳墜子無風自動。心里偷笑了一下,小心眼不少:“皇上,微臣還是那句老話:娘娘不能再受任何驚嚇。否則回天無力。”

龍瑄炙雙眉緊皺,樂暉盈本來就有些懨懨的。又出了這種事,只怕想要保胎真是難上加難。龍濬焱磨磨蹭蹭過來:“娘,娘……”

“焱兒,乖乖。”福摸著的臉,目光一閃看見龍妤玨跟在兒子后面一臉的擔憂:“玨兒,來到母后這兒來。”

“母后,母妃不要我了。你不可以丟下我。”畢竟是年長得多,龍妤玨看見太醫緊張兮兮的樣子還有父親臉上寫滿了擔憂就知道躺在榻上的那個人一定不好。

樂暉盈抿嘴一笑:“不會的,母后會把你和焱兒護得緊緊的,不丟下你們。”

龍妤玨把臉埋在樂暉盈手里:“母后……”

“乖乖。別哭了。”樂暉盈端起她的臉:“乖乖笑起來多好看,母后不要看見你哭。”

“萬歲爺,慧妃來了。”趙玉一路小跑著進來。

“怎么,還等著朕請她進來?”龍瑄炙冷著臉坐下。

龍妤玨看見樂暉盈身上的被子滑下來,用小手拉起被子給她蓋好。樂暉盈把一兒一女拉到身邊坐好,何藺見狀退了出去。畢竟只是皇帝的家事,還是規避為上。要不皇帝看出破綻或是別的什么就不好了。

始終侍立在一旁的鸞鶯端了盞紅棗湯過來:“娘娘,吃點東西吧?”樂暉盈搖搖頭:“吃不下,胸口悶得慌。”

皇帝看了她一眼:“不吃怎么行,多少吃一點也是好的。”樂暉盈推拖不了,接過茶盞淺淺喝了兩口。

“臣妾參見皇上。”徐沁跪在皇帝面前行了萬福:“皇上萬安。”

“皇后在這兒,怎么不請安?”龍瑄炙似乎不經意間看到她:“莫非你的身份比皇后還尊貴?”

“臣妾不敢,臣妾參見皇后。”徐沁聽這口氣分辨不出皇帝究竟喜怒。

“不必了。”樂暉盈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琛兒你們姐弟出去玩兒去。”

“是。”龍妤琛答應后帶著弟妹出了寢宮,各人的嬤嬤和宮女太監都跟了去。只有幾個近身的宮女太監留在寢宮里,鸞鶯退到一側靜靜看著滿臉不屑的徐沁。

“皇后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昨兒到了皇后這兒怎么來去?”皇帝挑眉問道。

“臣妾來給皇后請安,皇后用膳臣妾就沒敢驚動。”徐沁不知道這又是哪里觸犯了宮規:“皇上,臣妾來給皇后請安莫非錯了不成?”

樂暉盈輕輕咳了兩聲,鸞鶯拿過一塊手帕給她擦拭:“哎呀!”

“怎么回事?”皇帝聽出聲音有異:“嬤嬤?”

“娘娘嗽出的東西里有血絲。”鸞鶯急道:“這可怎么好!”

皇帝臉色驟變,樂暉盈的嘴唇上還帶著血污:“不妨事,不過是急怒攻心罷了。”

平淡無奇的話仿佛火燒澆油一般,龍瑄炙盯著徐沁:“皇后這樣,你該滿意了?”

徐沁一怔:“皇上,臣妾不知皇上所說何意?”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朕說!”皇帝厭惡地說道:“即日起廢了你的妃位,貶居冷宮。”

“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徐沁嚇得跪倒在地:“臣妾再不敢輕視皇后了,臣妾不敢了。”

“等等!”樂暉盈攔住皇帝。

“你還要給她說情?”皇帝看著她:“她不值得你這樣。”

樂暉盈看著莫顏:“把那個匣子拿來。”

莫顏答應了一聲,就往后面去了。人都不知道莫顏要拿來的是什么,只是看著莫顏再次進來的時候手里一只黑木匣子。趙玉一下就認出這個匣子里裝的究竟是什么,皇后果然是利害。慧妃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這時候再有了這個可就是必死無疑了。

樂暉盈微微向前坐了坐,榛遐趕緊往她背后塞了兩個厚厚的軟枕又給她掩好被端。樂暉盈親手木匣,xian開上面的紅袱:“我這兒有件東西,不知道慧妃可認得?”

徐沁一臉疑竇,一個荷包甩在她面前:“這東西不用我說,你應該認得的。”

徐沁的臉頓時煞白,這個東西怎么還在?龍瑄炙不明就里看著樂暉盈:“怎么回事?”

樂暉盈一笑:“這是我懷著焱兒的時候。趙玉他們在御花園荷花池邊拾到的東西。不知道是誰有意扔在那兒,好說是我掉在那兒的。”

龍瑄炙俯身拾起臉色大變:“這也是你做的?”

“荷花池邊人來人往,皇后做什么說是臣妾的東西?”徐沁一句話記在,荷花池多少人走動怎么就會是自己。

“本來誰也不會猜到是誰,只是這個荷包內壁繡著兩個字:徐記。徐記繡坊不是你家在京城開的么,難道這種繡春囊你還要出去買不成?”樂暉盈冷笑道:“當初你月事不調誣陷我下藥,我宮里的荷包可從來沒有過那么粗糙的花樣兒。是我的丫頭小心,特地把這些東西留著。比較著一看全是出自一個地方。都是你徐家的東西。你還有什么說的!?”

徐沁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求饒似地望著皇帝:“萬歲爺,臣妾知錯了。”

皇上冷冷哼了一聲:“太晚了,為了你朕一直都在委屈皇后,多少事朕既往不咎,再要是袒護你真可就說不過去了。”咳了一聲:“打她二十板子,即日廢為庶人在浣衣局當差。”

“皇上饒命!”敬事房打板子的人都是身邊的親信,而皇帝身邊的親信幾乎全是向著皇后的。二十板子下來,只怕是自己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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