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第二十九章開始（二）
第二十九章開始（二）
雖然秦貴妃是語出寬宥。可是，秦嬤嬤的腿卻像是生了根一眼，深深的扎在了地上。她倒也不真的是年邁昏聵，秦貴妃雖然讓她起身，可是，并沒有說不與她計較。是以，秦嬤嬤的頭低垂著，與其說是懺悔，倒不如說希望秦貴妃能夠可憐她，原諒她這回的大膽妄為！終于，秦貴妃轉過了臉，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出聲說道
“秦嬤嬤，依著你看，那丫頭今日里進宮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能回，不敢回？一時間，秦嬤嬤的心里面是七上八下，她倒是知道秦鳳沒有把路上沖撞圣駕的事情給說出來，只是，秦貴妃是什么人？雖然不敢說明察秋毫，但是。秦鳳若是想在她眼皮子地下刷點手段，那還真的是小覷了在宮里幾番沉浮的秦貴妃。頭低的更深來，秦嬤嬤心中哀嘆出聲，她就知道瞞不過娘娘的，唉，秦鳳雖然也狡詐，可是那腿上的傷明明是心傷，秦嬤嬤千算萬算，居然算漏了這點，不知道是太大意了還是真的給忘了。聽不到秦嬤嬤的回答，秦貴妃的眉頭皺了起來，終于，就在她忍不住要爆發的時候，秦嬤嬤終于開口了，只聽她說道
“娘娘，真的不是奴婢瞞著你的，只不過奴婢覺得這些事情太過于兒戲了，奴婢是為了顧全娘娘和鳳小姐的臉面！既然娘娘真的要問，那奴婢也只好實話實說了。其實，其實鳳小姐那傷，是，是跟姑爺，哦，跟花侍郎兩人吵架的時候碰傷的。娘娘，奴婢尋思著這不過是人家的家務事，娘娘若是提及，只怕鳳小姐非但不承認。只怕還要跟娘娘置氣，娘娘，奴婢是什么樣兒的人你是知道的，就算是給奴婢再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欺瞞娘娘！”
原來，秦貴妃為的就是秦鳳身上的傷才遷怒秦嬤嬤的，可能會有人想不通，可是，依著秦貴妃的為人，她是有話在先的：只要在這皇宮大內，哪怕就是死了個螞蟻，丟了個鳥雀，她也要一清二楚。也真是因為這個，秦貴妃才懷疑先前秦嬤嬤帶著秦鳳一行入宮的時候可能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若是依著往常，秦嬤嬤這個宮里的老人自然是會跟她稟告的，可是讓秦貴妃驚訝的是她居然一字未提，說不得，說不得是秦嬤嬤瞞了她什么事情，這才有了剛剛的那一幕。而且，本來秦貴妃是打算把這事再擱擱的。可是宮里頭一個不開眼的烹茶小宮女，居然在給秦鳳烹茶的時候說了一兩句不應景的話，那小宮女本來不是鳳棲殿的，只不過是秦嬤嬤一直說那宮女聰明伶俐、乖巧聽話，秦貴妃這才把那宮女要了過來，誰料想根本就是狗肉不上席，說不得、說不得秦嬤嬤還真的瞞了些什么，就這樣，秦貴妃心中的念頭是越來越重，到了最后，借著那宮女的錯處，狠狠的發落了一通。
此時的秦嬤嬤說可憐倒也真的可憐，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雖然秦貴妃只是個貴妃，可是渾身的氣勢和派頭都讓人不敢不驚，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皇上的女人，只怕飛揚跋扈起來更勝三分，而且，除了到皇帝的跟前，還真的沒有說理的地方去！就這樣，秦嬤嬤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奉承著，嘴里不住的說著好話，只盼著秦貴妃能夠放下心中的心思，讓秦嬤嬤能夠過了這茬。一句話、兩句話，秦嬤嬤用著眼角的余光察探著秦貴妃臉上的神情，在進而按著她的心意說著能夠接受的話語，時間悄無聲息的走著。終于，只聽秦嬤嬤說道
“娘娘，奴婢勸娘娘靜下心思，這宮里的事兒大不過天，娘娘想知道點什么那是唾手可得。可是娘娘，萬歲先前龍顏大怒，咱們是不是該想著怎么樣能夠讓萬歲不跟娘娘置氣，能夠恢復到以前龍鳳和睦的情形呢？”
秦貴妃的臉上越來越平靜，她深深的望了眼秦嬤嬤，隨即感嘆著說道
“你個刁婆子不是不知，我先前跟萬歲小鬧了一場，這一陣子萬歲正在氣頭上，再說了，太后也幫我勸著他呢，你說，要是我服軟，這不是助長他的威風嗎？再者，這次可不是我無理取鬧，不過就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他居然當真了，這、這能是我的過錯嗎？”
秦嬤嬤放下心來，只要、只要秦嬤嬤暫時沒有跟萬歲和好的心思，那么。她今日所做過的就不怕被揭穿！裝著煩惱的樣子，秦嬤嬤再三的想了想，終于確定當事除了皇上身邊的人，再加上秦鳳主仆和自己，旁邊還真的沒什么其他的人！
“不過，嬤嬤說的話倒也不無道理，這夫妻間吵架做不得真，要是真的生了嫌隙，只怕這以后的日子也就難過了！這樣吧，秦嬤嬤，待會兒我親自去燉盅萬歲爺愛喝的補湯。你趁著晚上皇上批折子的空當兒給他送過去，記得，一定要看著萬歲爺喝完了才能回來，至于借口嗎，你、你就說我是給萬歲賠罪的，就說我深知自己的過錯，先下里真禁足思過呢！”
秦嬤嬤忙不迭的應了，秦貴妃這才起身，她復說道
“秦嬤嬤，雖然你話說得是極漂亮，可是我那妹子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既然跟姑爺鬧了一通，進宮沒找我訴苦那是正常的。不過，要是她今兒個沒去太師府，呵呵，只怕你這個老刁婆子也該換地方了，去，找個人問問，看看我那妹子出宮后事先回府呢還是先去太師府，秦嬤嬤，要是前者的話，哼，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吧？”
冷汗簌簌而下，秦嬤嬤低著頭，她現在心中只要一個念頭，那就是盼著秦鳳直接去太師府，否則，只怕自己難逃！滿意的看著她驚慌而懼怕的神情，秦貴妃笑了，是不是真話有什么打緊，可是，做奴才的永遠就是狗，聽話、老實才是本分，至于生死，那是主子說了算的，奴才嘛。人賤如蟻！
于此同時，秦鳳的馬車停靠了下來，門子自然是有眼色的，兩個護著車的兵士一看就是侍郎府的，再加上那車夫，那制作精美的馬車和馬車，看著動靜，只怕是二小姐來了！果不其然，桔黃先行下了車，伶俐的下人們早就去通知秦管家了，說來也怪，這二小姐就是不喜坐轎，每一次都是坐著馬車來的。于是，等秦鳳下了馬車的時候，伴隨著一溜小跑的腳步聲，秦管家已經下了臺階，到看到秦鳳的時候，他忙面帶笑容的說道
“見過二小姐，您可有一陣子不來了，太師知道了不定高興成什么樣呢！”
秦鳳點點頭，不待她使眼色，桔黃已經摸出了一個錢袋，從中取出了幾片金葉子賞給了下人，秦管家跟著秦鳳的身后，等進了府門后，秦鳳才開口說道
“管家，父親大人現在可是在書房？”
“在在在，老爺正在書房呢，還是二小姐孝順，一猜一個中！”
秦鳳點點頭，她猛地停下了腳步，幾人走走到假山下面。看了看左右無人，秦鳳低聲問道
“秦管家，父親大人最近有沒有什么話要交代的？嗯，外面的動靜不小，他可都準備好了？”
秦管家低著頭，他回道
“稟二小姐，老爺最近飲食都和往常一樣，只是前幾日心情不順，吐了幾日的濃痰，不過請過大夫了，這幾日一直在服著三七！”
三七，藥名，功能化瘀止血，活血定痛。用于各種內、外出血，胸腹刺痛，跌撲腫痛。而且，主要產地乃是在滇南。是以，聽到秦管家的話后，秦鳳臉上的神采更甚，她嬌笑出聲，口中言道
“王管家真是盡職盡責，父親身邊有你我們做兒女的課省心多了，桔黃，有時間多跟管家學著點兒，好了，管家，我自己去找老爺就是了，我這丫頭勞煩你給安排一下！”
秦管家點點頭，桔黃乖巧的跟著他離開了，等到只剩下秦鳳一人的時候，她站在原地呆了會兒，隨即自顧的去書房了！路很短，秦鳳閉著眼睛都能摸到，等她站到了書房的門口時，她臉上的神情頓了頓，隨即悄然的站立著，片刻之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進來吧！還是那么調皮，怎么，還想跟爹地玩捉迷藏？”
秦鳳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動人的笑容，她輕輕的一伸手推開了房門，嘴里復說道
“爹爹，你耍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每一次鳳兒還未出聲，你就知道了？不行，爹爹，從小到大鳳兒幾次三番的問你，你總是不答，這一回你說什么都得告訴鳳兒！”
她話說著，人也沒停下，就見她徑直的走到了書桌后，隨即一下子趴在了秦太師的背上，嘴里兀自喊道
“哈哈，給我逮著了，爹爹，我不管，你說，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的胡子給揪下來！”
“乖女，你快下來，快下來，唉！真是不知羞，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一般玩鬧，你呀，真是不乖！”
樸素的燈罩燃的不過是尋常的蠟燭，房內并沒有點燃熏香，書房內濃濃的書卷味撲鼻而來，雕花的書桌后，一個威嚴的身影本來是端坐著的，不過伴隨著小女兒的嬌笑，秦太師的臉上浮現的卻是欣慰的神情。只見兩父女坐在一處，溫馨而幸福的氛圍給大大的書房增添了幾分童趣。此時，秦鳳滿臉都是純真的神情，只見她一把揪住了太師的胡須，嘴里不住的說道
“爹爹，你到底說不說，嘿嘿，你要是不說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嗯，要是明天給大臣們看見了，我看你怎么回答！”
“好好好，乖女，爹爹服輸了，爹爹服輸了行不行，你呀，真是個皮猴子，從小到大都沒改到了性情！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都是人家的夫人了，眼看著以后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還這么毛手毛腳的？”
“啊啊啊，爹爹，你又來了，我就說嘛，要是讓外間的人知道威風凜凜的秦太師就喜歡啰嗦女兒，只怕到時候會嚇壞了一棒子的人吧？嘿嘿，爹爹，你就不怕讓人知道了該宣揚出去，惹得天下人取笑？”
“嗯，乖女說的問題很嚴重？好哇，你居然敢調侃爹爹，哼！怕什么，誰敢知道？把知情的都殺掉就是了！誰敢胡言亂語？爹爹滅他滿門！乖女，不鬧了，不鬧了，來來來，坐下來，讓爹爹好好的看看你，乖女，你今兒個過來可是有什么正事兒？出府有沒有跟姑爺說一聲？來來來，咱們說說正事兒，說完了爹爹陪你玩！”
“那好，我要騎大馬！”
“乖女，這不好吧，傳出去了爹爹真的是威風掃地了！”
“我不管，我不管，爹爹賴皮，你要是不同意，我、我就不告訴你！”
“唉，不孝女，可憐爹爹都這把老骨頭了你都不放過，好吧，乖女，你要是說的消息分量夠，爹爹豁出去了，拼著老腰閃了，爹爹也要讓我的乖女騎大馬！”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隨即，書房內的氣氛變了，父女兩人正襟危坐，如果不是先前的情形，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眼花了，這父女兩人臉色變得是如此之快，進入正題又是如此的正式，呵呵，秦太師府，果然不同于其他！
此時，秦鳳的臉色變得很嚴肅，她看了看秦太師，開口就問道
“爹爹，你是怎么想的，當初你讓我和鸞姐所做的，都是為了今天嗎？”
秦太師沉默的看了眼秦鳳，隨即肯定的說道
“你是去見鸞兒了吧？說吧，你們兩姐妹都談了些什么，先前你們兩個背著我所做的我都知道了，接下來呢，你們可有什么打算！”
秦太師的話雖然說著，可是那眼中刺骨的寒意卻讓人無處可躲。而秦鳳，似乎絲毫不懼，她直直的跟秦太師對視著，只聽她開口說道
“爹爹，我們不要都圈子了，女兒不用想都明白爹爹是明察秋毫的！不過，當初我和鸞姐針對的就是那個賤人，爹爹，你忘了嗎，是你教過我們的，危險的苗頭要趁早消滅掉，否則追悔莫及！”
“哼！丫頭，虧你還說的出口，要是你早早的把禍根給除了，怎么可能會遺留下后患？現在你們兩個倒是聯手了，不簡單啊，那女子居然能夠讓我的兩個女兒如此看重，呵呵，我倒是很想見見她了！”
“爹爹！”
秦鳳臉上的神情有一剎那是很羞愧的，她雖然可以找理由來開脫自己的錯處，可是面對著秦太師，面對著自己的父親，她不愿意這樣做，雖然秦鳳心中也不愿承認，可是，那是事實，是秦鳳自己種下的因果。看到秦鳳的神情，秦太師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只見他嘆了口氣后說道
“乖女，你是知道的，爹爹苦心謀劃到現在，是不會允許別人來破壞的，因為你們兩個，差點讓爹爹幾年的經營付水東流，呵呵，雖然你們兩個也是無心之過，可是，為什么當初不直接跟爹爹說，你要知道，若是爹爹出手，絕不會遺留下禍患！”
秦鳳低下了頭，只聽她吶吶的說道
“爹爹，當初是鸞姐提起的，你也知道，我們是你的女兒，我們兩人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有這種情形出現，所以，所以當鸞姐詔我入宮告訴我的時候，我們兩人都打算靠著自己去解決！爹爹，你是做大事的人，委實不該為了這些小事費神！”
“小事？呵呵，乖女，你還真的是敢說，你知道嗎，你和鸞兒只是了解了一些事情，真實的情形你們兩個還不知道，哼！錯失先機也就罷了，要是你鸞姐知道圣上對那人的看重，只怕她睡都睡不安穩！”
見他提及到了皇上，秦鳳的嘴巴動了，只聽她問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爹爹，你快說呀！”
見到她異樣的神情，秦太師心中有異，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出聲問道
“乖女，你是不是見過皇上了？”
啊！秦鳳的臉色變了，她不是沒想過隱瞞，先前對于秦貴妃她都沒有直言，可是現在，只不過跟秦太師打了一個照面，居然被秦太師一下子給揭穿了。秦鳳忐忑了，可是心中又有幾分的忿恨，只聽她氣道
“爹爹偏心，什么好的都留給鸞姐，鳳兒難道就很差嗎？哼，同樣都是你的女兒，為什么你當初非要讓鸞姐進宮，當初鳳兒可是很好奇的，是爹爹跟鳳兒說了皇宮的無趣才讓鳳兒打消了念頭。鳳兒一直想不通，還以為皇上丑的不能見人呢，還有鸞姐，幾次三番的攔著不讓鳳兒見皇上，爹爹，想必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仿佛早就料想到了她的反應，秦太師是一點兒也不生氣，當然了，他也不過多的解釋，秦鳳得不到回應，兀自恨聲說道
“爹爹，你就算是偏心也該有個限度，可是現在呢，鳳兒府里是什么樣子的，鸞姐在宮里又是什么樣子的？爹爹，為什么，為什么最后犧牲的都是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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