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再做嫁衣
卷二再做嫁衣
柳氏被這突來的阻擋嚇了一跳。后退了兩步這才看清來人,卻是衛四。
元初一還在遙州的時候,衛四就一直跟著她作威作福的,也沒少在柳氏面前露面,柳氏自然認得,尤其他那身材,往門口一站根本沒人能出去,跟小鐵塔似的,想忽略都難。
“你、你想干什么?”
柳氏是有點心虛,不然也不會看著人進來就問這么露怯的話。偏巧衛四又是個實惠的,人家怎么問他就怎么答,老老實實地道:“把你扔出去。”
屋內一片寂靜,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功夫,衛四已朝柳氏抓過來了,柳氏尖叫一聲,“你敢動我”
沈氏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幫忙,不料衛四身后又傳來一個不依不饒的聲音,“是誰在家里大吵大鬧的吵著小姐安胎?衛四找著人直接扔出去,不用客氣”
這聲音是梅香的,她被衛四擋在身后完全看不到身形。只有聲音飄了進來,也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道犯事者就是柳氏,反正這話說的是一點余地沒有,中心思想就三個字:扔出去
有了老婆支持,衛四如有神助一般,揪著柳氏的袖子就把她往外拖,柳氏還來不及說話,便故計重施地坐到地上以圖拖延時間,這才有空叫道:“你個小蹄子看我不跟你沒完”
拉扯之中梅香終于找到縫隙探進頭來,看著丑態百出的柳氏哼哼一笑,不緊不慢地驚訝了一下,“怎么會是夫人?小姐在那屋聽見有人鬧事,還怕夫人有什么閃失,特叫婢子過來看看。”
柳氏氣急敗壞,“少跟我耍貧快讓他放開我不然看我怎么整治你這蹄子”
梅香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道:“行了,快放開夫人吧。”說是這么說,人卻往旁邊挪了挪,給衛四留下了出門的空間,衛四大概是常和梅香在一起,也學了點善解人意的本事,梅香剛讓開,他就已扯著柳氏的袖子,把她拖出門去。
柳氏的嚎叫聲嘶力竭,已然沒有叫罵,只是無意義地尖叫,聲高震天。讓留在屋里的沈氏與呂氏都有點受不住,分別揉了揉額角。
“梅香,快把她放了吧。”沈氏終是怕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場,連忙吩咐梅香。
梅香卻進了屋,順便把想跟出去看看的沈氏和呂氏攔下,笑道:“夫人莫急,我這就去。”說完,又磨蹭了半天,這才掀了棉簾出去,喝止了想把柳氏丟出門去的衛四。
柳氏此時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已快被拖到外院去了,乍一獲得自由還有點不習慣,又驚又怒地瞪了衛四半天,確定他不會再揪住自個,這才往地上一趴,大哭起來。
也不知柳氏是不是真的覺得委屈,反正還真見了眼淚,指天罵地的好不熱鬧,最后不僅元初一,連韓裴與沈氏也罵了進去,還沖著追出門來的沈氏吐口水。指著她罵道:“你們怎么待我我記下了你包庇那個小蹄子打罵母親,我這就去府衙告她個忤逆,告你個攀上冒認之罪”
沈氏頓時急了,之前她還覺得不管如何柳氏也是親家,讓衛四那么做終究是過份了,本來想好言和解,沒想到柳氏會說出這樣的話,唾棄與責罵倒都算了,但如果柳氏把心一橫,真的告上府衙,自己倒好說,但元初一的忤逆罪名是跑不了的,她怎能不急
“快把門關上”
沈氏指揮著趙叔和衛四,她本意是想別讓柳氏出去,慢慢談,可這關門的舉動卻讓柳氏誤會了,立時大喊,“你們還想關門打人不成”
就連呂氏,看著沈氏的目光都頗有轉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以免待會鬧得更大,殃及池魚。
沈氏連忙解釋,柳氏哪里肯聽?一口咬定沈氏就是居心不良,弄得沈氏也沒辦法,正在這時,元初一那屋的房門打開,元初一搭著竹香的手走了出來。
“別管她,讓她去”元初一冷笑著打量一下柳氏,“去吧。去報官”
對著元初一,柳氏習慣性地瑟縮了一下,馬上又挺起頭來,翻身爬起,怒道:“你以為我不敢?”
元初一輕哼,微揚了揚下頜,“我就是認為你不敢,如何?”
“你就看我敢不敢”柳氏說著作勢就往外走,在她想來,元初一也就是嚇嚇她,自古官民兩條路,為一點小事就要驚官?可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不過,元初一出現得太過突然,導致院內眾人都沒回過味來,柳氏都走出二門了,也沒人來攔她,她也有點慌了,難要真要去報官?
沈氏快步走到元初一身邊,一臉急色,“初一,快攔住你二娘。”
呂氏在后頭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親娘。她就說么,要是親生的閨女,哪個做娘的會這么做
元初一提高了聲音,以足以讓柳氏聽得到的聲音道:“攔她做什么?是她自己不顧大體不識好歹,也不想想元家的鋪子還在遙州,元家的兒子還在京城,一味的玩蠻耍橫,她能得什么好處”
這話說得沈氏有些糊涂,柳氏卻是一驚。她怎么忘了,早在元初一還是元掌柜之時,遙州就盛傳過她與葉家五老爺戚步君的風流韻事。現在元初一雖然已經離開了葉家,可聽說那個戚步君卻是接管了葉家以前的產業,又與蕭家聯了姻,現在是遙州城內最大的勢力群體,如果元初一與戚步君還有聯系,讓他多關照元家的鋪子還不是舉手之勞么?別以為元初一會看在那是自家產業的份上不這么做,她對元家有多少怨,柳氏可是清楚得很
至于元憶就更別說了,那是她親自送到人家手上的,別說她舍不得放棄那些紅利,就算她舍得,現在后悔也已經晚了,短時間內,元憶算是做了元初一的人質了。思及至此,柳氏又是后悔又是不甘,她原也沒想鬧得這么過份,要不是衛四想把她扔出去……說到底還是元初一先生的事端
這么一想,腳底下就慢了,柳氏想這么停下,又覺得沒面子,除了沈氏,還有個客人呂氏在呢,她之前鬧得那么沒臉,現在說報官又反悔,人家還不定怎么看她呢這么一猶豫的功夫,柳氏就走出韓家的大門了,直到出了大門也沒人攔她,不過她反倒輕松了,拐個彎直接回韓家的隔壁、她昨晚的落腳之處了,既然怕被呂氏嘲笑,干脆就不見她,不就得了她就不信呂氏永遠不走
柳氏這一出門,沈氏緊張極了,連連問元初一該怎么辦,元初一也十分詫異,在她印象中柳氏不像是這么有種的人啊今天這是怎么了?豁出去了?不過,這倒也有些麻煩。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柳氏向來在意元憶,如果現在連他都能放棄不顧了,她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略一沉吟,元初一叫過竹香,低聲交代幾句,沈氏聽在耳中不由大詫,“初一,這……”
元初一擺擺手,“就這么辦吧,惡人終須惡人磨,她不是要報官么?我成全她”
呂氏在一旁很著急啊先前為了避免殃及池魚,她特地遠離了現場,也遠離了沈氏,現在元初一和沈氏說的什么她都沒聽清楚,只聽著一句“成全她”說得還挺狠,看來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蹭了幾步,來到沈氏身旁,看她愁容滿面,呂氏安慰似地開口,“雅姐不用擔心,你不是有慶王府的金牌嗎?就算她敢告官,我們也有倚仗,官差們不會隨便動手的,不過裴兒那邊最好提前知會一聲,免得出什么差子。”
她這么一說,沈氏這才驚覺,連忙讓趙叔去找韓裴,心里又是不安又是害怕,要是柳氏真的告了官……她的心更亂了,又覺得元初一有些沖動,要是開始就能和柳氏好好說說……
沈氏想著抬起頭,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埋怨元初一,只是她還有著身孕,還是該以凈心為上,正想勸她先回屋歇歇,卻見元初一并未像她想象中那么得意,并沒有因為可以對付柳氏而有絲毫欣喜,反而眉間微蹙,眼中滿是蕭索落寞之意,雙唇也緊緊抿著,頗有難堪之意。
沈氏猛然一驚。
一直以來,她認為元初一對元家是十分不滿的,這種不滿大到足以讓她怨恨元家的任何一人,可她忘了,元家人再不是,那也還是她的家人,她掙不脫甩不開,就連柳氏,就算她不愿承認,可還是她的繼母,有資格告她忤逆與家人永遠敵對,在與家人的斗爭中得到勝利,又讓她如何高興得起來?恐怕元初一此時心中極為難過,不是為柳氏,而是為她這個離她越來越遠的家。
是自己的不是啊沈氏心中突然也難過了起來,眼見著元初一以強硬之姿趕走了柳氏,可那并非是元初一所愿,早上韓裴來與她說過,讓她這幾天敷衍一下,待得三五日,柳氏就會回去,而這幾日,盡量不讓元初一與柳氏直接接觸,她也是答應了的。可,只因她太過軟弱,給了柳氏施展的空間,元初一不忍她受柳氏的委屈,這才站了出來,不得已與柳氏直接對決說到底,都是她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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