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再做嫁衣
卷二再做嫁衣
元初一在竹香離去后不久也回了房間。她以為柳氏直奔了府衙,所以才會那么吩咐竹香,她是實在厭了,若是放任柳氏不管,就算這次壓了下去,她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過她沒想到,柳氏根本沒去衙門,而是直接躲回了隔壁。
韓裴這邊得了消息匆匆趕回,聽了元初一的打算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了,大不了,將來有什么指責辱罵,他全承著就是。
將憂心忡忡的沈氏送回房,韓裴這才回了自個的房間,才進屋便聽元初一問:“你知道我大哥去哪了嗎?”。
一早上了,元初一都沒看到元惜,聽梅香說是為躲開柳眉出去了,關鍵是柳眉也不在,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一起出門約會去了。
韓裴笑笑,“早上他去了鋪子里,本是想躲著你們那個表妹。后來卻被她逮個正著,正巧我有個飯局因事不能前去,就趁著你那表妹參觀楚楚怡人的機會,讓他幫忙給我送信過去。”
韓裴邊說邊笑,元初一不明就理地看著他,送信而己,有這么好笑嗎?
“飯局是云大小姐所布。”韓裴笑著說。
元初一也跟著笑了,不過隨即警惕起來,微瞇了眼睛道:“你和云大小姐常常出去?我怎么都不知道?”
元初一的不悅表現得十分明顯,韓裴失笑,摸摸她的頭頂,“云家是香料行業中的翹楚,能與他們有合作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我與云大小姐見面所談無非是生意之事,而且還有桐城其他香料商,每次都是一大桌子人,也值得你不放心?”
放在以前,韓裴是絕不會解釋這么多的,因為他覺得明白他的自會明白,不明白他的又何必多費口舌?不過這一習慣在與元初一在一起后徹底改變,尤其知道元初一看著挺強挺橫的,其實就是只紙老虎,極度缺乏安全感,與其讓她懷疑又難過的,還不如一早交待清楚。
“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元初一心虛地低了低頭。
她知道自己是個沒自信的人,可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這種不自信的感覺愈加濃烈。甚至還有了杞人憂天的感覺,尤其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越發在意起來了,因為她發現包婆婆和沈氏已經開始著手做一些小衣服,但那顏色式樣似乎都是為男孩兒準備的,于是她的壓力更大。
兩個人正說著話,梅香敲門進來,與韓裴道:“姑爺,何夫人有事情找你。”
元初一的眉稍又是一抽,對呂氏,她可是心有余悸啊
韓裴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點頭道:“請何夫人進來。”
呂氏就在門外,聞言為難半天,她的確有事,但卻是想單獨和韓裴商量,硬挺著急切的心情陪沈氏說了幾句這才借口出來,不想韓裴竟沒有絲毫想要回避他人的意思。
這個“他人”,指的自然是元初一。
有心讓韓裴出來,奈何韓裴坐在屋中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呂氏正尋思著要不要等韓裴回到楚楚怡人后再去找他時,韓裴道:“何夫人,有事請進來說吧。此處沒有外人。”
呂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進了房間,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元初一,呂氏把心一橫,說出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支持何其思?”元初一聽完呂氏的話,又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呂氏東打算西打算,差點把自個的女兒打算進去,不就是為了她兒子么但,元初一沒想到呂氏真的會這么直接的來找韓裴,畢竟她之前想過太多辦法,為的就是想讓韓裴自覺自發的幫她完成佐助兒子的心愿。
呂氏說完心里也是十分憋屈,這與她的本意相差甚遠,原本好好一個一石二鳥的熟米計劃,生生被何清婉的退縮攪黃了,她到現在也想不通,何清婉不是一直想嫁給韓裴么?怎么事到臨頭,反而退縮了呢?為這,她到庵堂去念叨何清婉,其中也夾雜了一些想讓何清婉回來繼續替弟弟爭取的意思,奈何何清婉視而不見,直接將她拒之門外。
呂氏從不覺得自己錯了,她認為是何清婉意志不堅,但女兒不配合,她總不能用刀架著女兒配合,只好另想他法,不過,她這辦法還沒想出來,何老爺卻似乎有了什么決定。近日來對何其昌愈加嚴厲,甚至連明年春收之事也全交由他來負責,讓呂氏難免有心驚膽顫之意,謀劃了這么久,沒得到一絲回報不說,連兒子的產業也要丟了,這讓她如何甘心所以,她才會直接來找韓裴,何老爺對韓裴的夸贊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何其思現在得到韓裴的支持,無疑將會對合香居另一半的資產著落有著決定性的意義
只是,呂氏千算萬算也算漏了一點,本來她是打算說動沈氏為自己說話,她也有這個把握能夠辦到,但她萬萬沒想到,柳氏會鬧這么一出,連帶著沈氏的心情急劇變壞,剛剛在沈氏屋里,她才為這事起了個頭,就被沈氏不冷不熱的頂了回來,說是韓裴的事權憑他自己做主,末了還教訓她,說什么一把年紀的人了。何必為子女之事操勞?
呂氏憋屈啊郁悶啊什么時候沈氏都會教訓人了?這分明是遷怒啊可就算是遷怒,她也沒辦法,一點都沒有。
所以她也不猶豫了,直接來找韓裴。她也是豁出去了,行不行,給句痛快話吧,這邊不行她回去再想別的招去比如說,色誘何老爺,或者讓她家小三來實施針對韓裴的熟米計劃。
韓裴的態度卻是不錯,相對于元初一的訝異,他只是略做沉思。便點頭道:“我一定會幫二少爺的。”
這下,連呂氏都愣住了。
元初一卻知道韓裴另有打算,否則在呂氏進來之前,他不會是那副了然的樣子。于是,在送走了一頭霧水的呂氏之后,元初一朝他勾勾手指,“過來。”
韓裴順從地到她身邊去,未說話,雙唇先印了過去,殺元初一一個措手不及。
元初一的身子瞬時便熱了起來,不知怎么,這段時間她似乎特別敏感,稍有就不能自已。
聽見韓裴的低笑,元初一微嗔地推開他,伸手去扣領間的扣子,兩片紅唇微腫,眼波嗔怪埋怨,差點令韓裴控制不住。
“再過些時日。”韓裴擋住她的動作,手從她微啟的領間探了進去,輕嘆著仔細探索每一分柔軟,“等你身子穩了,可以做的。”
元初一再橫他一眼,卻沒制止他的肆虐,渾身嬌軟地靠在他身上,“對何其思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對于元初一的詢問,韓裴絲毫不覺意外,因為他也曾說過,如果一定要給合香居找個繼承人,他會支持何其昌的。
“我打算……讓二少爺徹底失去競爭家產的機會。”韓裴嘆道:“何叔叔年紀大了,如果一時不查真將合香居交給二少爺,我想,我會忍不住將合香居占為已有的,那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元初一無語,喂喂,那是人家的家產啊虧他還說得挺委屈。不過,元初一也明白。韓裴是不想看著合香居毀于一旦,如果將合香居交到他絲毫沒有信心的何其思手上,他倒真是寧可自己出手的。
“可是……該怎么做?”元初一揪著眉頭想了半天,“呂氏雖然一肚子壞水,何老爺斗不過她的,而且你剛剛還答應呂氏要幫她兒子的。”
“那只是緩兵之計。”韓裴手里忙活著,聲音倒還平穩,“只要讓何叔叔徹底對何其思失去信心……我們手里不是有一份合香居的秘方么。“
元初一發現自己的思路越來越跟不上他了,努力想著信任與秘方的關系,連胸前的騷擾都給忽略了。
韓裴也不打擾她,任她去想,自己則專心手上作業,雙唇不自覺地貼上她的頸側,繼續忙活他的。
突然,元初一“啊”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盯著韓裴,“你……想把秘方泄露出去?”
韓裴終于撤出手來,極為緩慢地替元初一把扣子扣好,“不會太多,一兩個香方就夠了。”
元初一的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這是赤果果的栽贓啊對于秘方,各家商號恨不能藏到棺材里去,外人得到它們的幾率幾乎為零,如果現在突然發現自家的秘方在外流傳,肯定第一個要懷疑的是自己的親近之人,如果這時候恰巧有個成事不足嗜賭成性的敗家子在旁,你說,這罪名還會落到別人頭上么?
“可是何其思就算再混蛋,他也不會泄露自家秘方吧?不少字”元初一有點擔心這計劃太沒技術含量。
“不是泄露,是賣。”韓裴坐起身子,對上元初一詢問的目光,“二少爺在之前一個月內,欠了一間賭場大額的賭債,如果這件事發生后,這筆賭債全部還清……”
元初一張大了嘴,“你又要替何家人還債啦?”
韓裴輕哼一聲,“不用我,那間賭場,又是戚步君的。”
元初一瞪著眼睛,“那賭場……”
“戚步君到桐城開了間賭場。”韓裴知道她想問什么。
“怎么沒聽你說過……”元初一真覺得自己在家待太久了,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
韓裴假裝沒聽著,沒說怎么了?忘了說不行么?
元初一卻覺得這件事怎么就這么巧呢?算算時間,一個月,那就是他們剛接到蘇晴的秘方不久,何其思就欠債了?而且欠的還剛好是戚步君賭場的債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啊這件事沒鬼才怪
“也就是說……這黑鍋何其思是背定了?”元初一神情古怪。
韓裴長嘆一聲,“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韓裴……”元初一無語半天,“我發現,你真挺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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