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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七百三十五章 錦繡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雁九   本書關鍵詞: 清史民國 | 歷史 | 曹顒 | 織造府 | 康熙朝 | 奪嫡 | 黨爭 | 雁九 | 重生于康熙末年 
正文如下:
搭大棚,帖喜字。午夜吧龍鳳圍桌紅官座兒……”恒生帶的小子,正拍手哼著童謠。

天佑已經過來,沖他照了照手,道:“二弟快來,要是接五嬸了……”

恒生聞言,笑嘻嘻地過來,跟著哥哥身后。他們兩個都穿戴一新,寶藍色的袍子,鹿皮靴子,頭上帶著絨面小帽,前面綴著鴿子蛋大小的紅瑪瑙,看著甚是喜氣。

來尋他們兩個的婆子嘴里已經叫著“小祖宗”,領著他們兩個進了內院。

今日是曹迎娶的正日子,按照曹頌、曹碩兄弟成親時的例,東、西兩府都設宴。東府這邊請堂客,西府那邊是官客。

曹寅父子帶著曹碩、曹兄弟在西府迎賓,李氏婆媳過來到東府陪客。

兆佳氏屋里,滿目綾羅,都是曹家姻親故舊家的女眷,還有兆佳氏娘家的女眷。年輕些的奶奶姑娘,都被迎到靜惠屋子里,這邊留著吃茶說話的,都是有些輩分的。

見恒生與天佑兄弟兩個進來,往懷里摟的,拉著看面皮的,端得是親熱無比。嘴里有的叫著“侄孫兒”,有的叫著“乖乖曾孫兒”。

天佑與恒生兩個,就按照李氏的吩咐,挨著個的磕頭。結果一圈下來,托盤里的收得見面禮就堆成了小山。

兆佳氏心情大好,在她心里,小兒子娶媳婦,就算完成一件大事。往后就等著養老享清福了,至于庶子婚事,那個畢竟不是自己肚子里出來的,不過是走個面兒。

她待兩個侄孫兒也多了慈愛。拉了天佑地手。仔細叮囑道:“待會拿了這蓋頭紅包袱。千萬別換手。要么一直左手拿著。要么一直右手。天佑可記得了?”

天佑聽了。回道:“都記得了。母親與姑姑早間都告訴了。”

兆佳氏滿意地抿了抿嘴。又轉向恒生。問道:“恒生啊。那個金銀水壺你提了沒有?能不能提得動?”

“能提動。裝了水地。也能提動。”恒生使勁點頭。朗聲回道……

曹家。西府。

雖說今天是正日子,但是喜棚已搭了好幾日,曹直覺得自己腿也站直了,臉也笑僵了。

好不容易,到了轎的時候,總算能清靜會兒,他就忙里偷閑,尋了間空屋子,使人上了一壺茶,坐下歇腳。

前來道賀親朋故舊不少,大多數都愿意圍著曹應酬,嗡嗡嗡嗡的,吵得他腦門生疼。曹寅既已致仕,曹家以后的當家人,就要是曹了。

所謂親戚往來,不就是攀個人情,往后求著或用著的時候能說幾句話。卻是苦了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得四處陪著笑。

現下清靜下來,想起前幾日父子之間地對答,曹有些恍然。

看來,“封閣拜相”是父親執念。是啊,這個時候地讀書人,誰不是想著“封閣拜相”?

只是那句老話怎么說的?非進士不得進翰林,非翰林不得進內閣。

從仕途上來說,自己不是正牌子出身,是恩蔭。父親怎么就信誓旦旦地以為能“望子成龍”?

曹撫著額頭,正養神,就聽“吱呀”一聲,門推開來。

曹抬頭望去,卻是神色有些恍惚的曹頌。瞧他滿臉疲憊的模樣,想來也是被這這日操辦喜事累壞了,像是來尋清靜地。

見曹在這里,他訕笑兩聲,抓了抓后腦勺,隨口道:“哥哥在這兒啊!”

曹指了指身邊座位,喚曹頌坐了,倒了一盞茶,推到他跟前。曹頌謝過兄長,才端起茶來,一口飲了。

除了疲憊,他神色有些恍惚,瞅著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曹提起茶壺,一邊給他又倒了一盞,一邊問道。

曹頌猶豫了一下,低頭回道:“哥,我想起老三了……前年也是差不多的時候,弟弟同老三成親……”

提及曹碩,曹的思緒卻回到多年前,還在懷里牙牙學語地嬰孩。

這十多年的功夫,好像就是一轉眼。虎頭虎腦的曹頌長大了,雖說腦子還不算好使,但是勝在心地善良,是個本份懂事的孩子。襁褓中牙牙學語地曹碩沒了,曹項出仕了,最小的曹都娶親生子。

曹嘆了口氣,道:“逝已矣,生還得活著,看開些吧。”

曹頌抬起頭來,看著曹道:“哥,有件事,弟弟想同哥哥商量商量……要是哥哥覺得成,弟弟趕明再同大伯說……”

見他頗為認真,曹點點頭,道:“說吧,是公事兒,還是家里的事兒?”

“哥,我想將天護過繼到名下……”曹頌說道:“天護已經一生日多了,到了會認人、學說話的年紀。未落地就失了父母,添香姨娘也不過是個弱女子,病怏怏的不說,如今又在外頭住著。丁點兒大的孩子,身邊只有、丫頭照看……”

這個時候按照律法,分家是講究諸子均分,不過嫡庶有別,其中地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曹頌的本意雖說,但是眼下他還沒有長子,要是處理不妥當,往后也容易出口舌是非。

“弟妹怎么說?”曹思量了一遭,問道。

“靜惠是贊同地,說這個主意正好。我們是二房長兄長嫂,待弟弟照看天護也理所應當,只是弄潮太小,離不開她。她又要管家,怕有照看不周的地方,說讓玉蜻照看最好。玉蜻是弟弟身邊地老人,性子溫柔心腸好,是個仔細妥當的。”曹頌回道。

曹聞言一怔,不曉得靜惠是有心,還是無意。

由玉蜻照看,往后她生了嫡子,排行為二也不損尊貴。即是在丈夫面前賣好,又給自己留了三分余地。

不管怎能說,靜惠所說,卻是不留后患地妥當法子。

曹點點頭,道:“既是弟妹也愿意,那撫養就撫養吧,侄兒也是兒。過繼不過繼的,不過是個過場,還是聽聽親長們的意見為好。我也是天護的伯伯,待他大些,我會為他置辦一份產業,總會叫三弟在地下心安才是……”

這迎娶的章程,都是可循的,就不一一細表。

且說洞房花燭,被同窗與表兄弟們灌得醉醺醺的曹被喜婆送進洞房。

雖說董素芯之前在曹家西府住過,曹去給李氏請安時,也遠遠地見過。但畢竟是大家公子,曉得些分寸,沒有往人家姑娘臉上盯地道理。

如今挑了蓋頭,看

順眼的新娘子,曹不由有些竊喜。

這新婦身上的溫婉柔順,影影綽綽的,有幾分初瑜與靜惠地做派。

因母親與二嫂的緣故,曹心里對于那些傲氣十足的滿洲姑奶奶也存了幾分畏懼。雖說才十五,也是個男人,誰不盼著自己地妻子賢惠溫柔。

至于識字不識字什么的,他現下也想不起,只是這樣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新娘子。

雖說董素芯年長五歲,到底是新嫁娘,被曹看得,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

曹的臉上也是紅撲撲地,腦子里想著昨兒同窗送他的春宮,只覺得嘴巴里響干響干。

與曹頌、曹碩成親前就有屋里人不同,他至今還是童男子。

除了他讀多了詩書,有些眼高外,還因兆佳氏在曹碩死后,擔心小兒子這邊也受丫鬟媚惑,將他身邊的幾個大丫頭,看著不安分的都換了。

一個生疏,一個靦腆;一個自詡憐香惜玉,一個我自溫柔和順。

這夫妻兩個相處起來,別有一番風景……

待到次日,兆佳氏接過小兒媳婦的茶,瞧著她溫柔老實的模樣,也是真心歡喜。嫁妝豐厚,性子又是一等一地好,這樣的媳婦還哪里討去……

曹家熱熱鬧鬧地辦著喜事,外頭卻是眾說紛紜。

十六阿哥保舉曹入值戶部之事,已經在京里傳開。

連伊都立都有些坐不住,在曹面前念叨了好幾回,請曹千萬別忘了他。

從太仆寺開始,他就做曹的下屬,要是真有升遷之時,能拉扯他一把最好。要不然,他還要在五品官地位置上個幾任不成?

見曹不松口,伊都立只覺得心酸不已,道:“大人,這些年同衙為官,下官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只是時過境遷,世態炎涼,才蹉跎至今……”

曹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也是有些不忍。不過是他是泥菩薩過江,哪里有資格保全別人?

“高升”戶部地美夢,曹沒有想過。倘若二十多歲,就為六部堂官,這個在滿清歷史上,有所記載么?

是了,好像那個被后世當成第一貪官的和,就是二十多歲時跡的;還有被傳成是乾隆私生子的福康安,也是少年成名。

福康安還好,中年早夭,得了朝廷追封,生時尊貴、死后榮光。和卻是乾隆留著給兒子收拾的,乾隆咽氣,他就跟著問罪了。

要是七老八十熬到高位上還好,借口老糊涂,不問正事,順著皇帝的意思,也沒有人挑你的錯;年級輕輕的,想著往上熬,那不是捉死么?

想到這里,曹不由打了個寒顫。

雖說平白無故被降職,會令人郁悶氣氛;不過要是莫名其妙地升官,也是夠恐懼的。

“若是連大人都不幫下官,那我怕是要在司官的位上終老了……”伊都立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望著曹的目光充滿期待。

曹被盯著受不了,道:“就算大人不說,曹也不敢相忘同僚之誼,大人放心。若是曹真離開內務府,屆時定保舉大人為新總管人選。至于能否心想事成,還得看皇上恩典。”

伊都立沒什么彎彎道道,只覺得跟著曹當差,背靠大樹好乘涼不說,也能干點成績,有些成就感。

真沒有窺視內務府總管之位,畢竟他曉得皇上因他是索額圖外孫的身份,對他看不上眼。

聽曹這般說,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就算大人保舉,下官能力有限,也當不起這么重的差事。能跟著大人,立些小功,不庸碌度日,下官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得門外有人“咳”了一聲,道:“曹曹總管在么?”

是十六阿哥的聲音。

今天臘月二十二,圣駕還在湯泉,明日才回駐暢春園。看來,十六阿哥是先行一步回京。

伊都立看了曹一眼,越篤定他“高升”之事不是虛言。他也知趣,起身見過十六阿哥后,就尋了由子,先行一步離開。

見曹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十六阿哥訕笑兩聲,道:“若,好久不見,嗯,近日可好……”

見十六阿哥打著官話,曹看了他一眼,道:“下官尚好,想來十六爺的日子過得也滋潤……”

兩人是少年同窗,多年的老友。

這么客氣來、客氣去兩句,十六阿哥就受不了了,擺擺手,苦著臉道:“孚若,行了,爺錯了不成么?跟你陪個不是。”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道:“不過皇阿瑪的脾氣,你是曉得的,哪里有我選擇的余地?”

曹心里固然有氣,不過是氣康熙的得寸進尺,還有自己的“作繭自縛”,并無怪罪十六阿哥之意。

不過是逗他兩句罷了。

“圣駕明日才回駐,十六爺今兒就回來,小心不要落了口舌。”曹道。

“李氏這幾日要生了,我已經在皇阿瑪跟前請了假。

”十六阿哥回答完畢,才反應過來曹是在關心自己。

見他并無責怪自己之意,十六阿哥倒是生出幾分愧疚,耷拉著腦袋,道:“都是我怯懦,不敢在皇阿瑪跟前為你仗義執言……要不然,事情也至于此……”

聽他說這個,曹也是一陣胸悶,沉聲問道:“十六爺,若是皇上真讓我去戶部,這到底是要升,還是要貶……”

“原是說要升你為戶部侍郎的,第二日又改了口,到底如何,我也不知……”十六阿哥回道。

湯泉行宮,御書房。

康熙坐在炕上,看著地上的張廷玉道:“就按照朕方才所說,擬旨。”

“微臣領旨。”張廷玉雙膝跪在地上,面前擺放著紙筆。

因前幾年中風留下的后遺癥,康熙的手抖得厲害。右手已經不能執筆,左手勉強行事,也不能堅持多久。

折子是康熙御批,對外的旨意,這兩年都是由張廷玉擬旨。

張廷玉出身相門,又是老實持重的性子,平素不肯不言一字,多行一步的主,算是對康熙的脾氣,所以這兩年康熙對他甚是倚重。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