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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九百五十四章 會親酒
更新時間:2024-06-05  作者: 雁九   本書關鍵詞: 清史民國 | 歷史 | 曹顒 | 織造府 | 康熙朝 | 奪嫡 | 黨爭 | 雁九 | 重生于康熙末年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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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科爾沁和碩卓禮克圖親王巴特麻來朝。同行的。是他的三子固山額駙拉錫。

因那筆嫁妝,曹家與親王府有所往來。去年年底,曹颙曾以母親的名義,給王府預備過一份禮。王府那邊,則以親王福晉的名義,使人往曹府給李氏請安。

雖沒有揭開說,但是李氏與曹颙都默認了科爾沁是李氏外家的事實。

實在是玉蔭的真正身世牽扯到當年的皇家秘辛,隔得年頭又委實久遠了些。所以,留在外人前的線索,玉蔭就是科爾沁貴女。連身為當時人后代的李氏與曹颙,也以為如此。

她出宮產女,許是牽扯到先帝儲妃,許是牽扯到康熙與裕憲親王,所以不為世人所知。

就連巴特麻的子侄,也當“慧妃”是科爾沁近支貴女,李氏身上流著科爾沁的血脈。所以,他們對曹颙與恒生,也是實心實意當親戚待的。

剛到熱河的第一晚,他們就同曹颙與恒生喝了會親酒。

論起輩分來,曹颙要稱巴特麻一聲“舅舅”,稱拉錫一聲“表弟”。

曹颙這些年。幾次隨從塞外,跟蒙古人打過幾次交道,對蒙古人印象頗佳。不說旁的,就是那年太仆寺卿任上,去口外牧場巡查,若不是遇到蒙古牧民援手,他就要葬身在那場白毛雪中。

巴特麻雖是親王,但是大半輩子都生活在科爾沁,依舊是豁朗的性子,喝起酒來,不讓年輕人。

拉錫比曹颙年輕幾歲,還是頭一遭見這位表兄,倒是相見甚歡。

他這次來,是專程隨著父親陛見的。若是不出差池,這父子陛見后,巴特麻就要為兒子遞請封折子。

拉錫同蘇赫巴魯處境相似,都是嫡幼子。要是擱在早年,蒙古人由幼子繼承家業;如今受儒家文化影響,蒙古各王府也以嫡長子繼承為主。如此一來,其他嫡子地位就有些尷尬,無權繼承爵位,既不好像庶子一樣完全依附王府。

進京當差,尋求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成為蒙古王公子弟的一個出路。

卓禮克圖親王府雖有子弟在京,但多是旁系,身份不顯。

曹颙身份炙手可熱,如今又是戶部實權堂官。能幫襯一把最好,巴特麻想到此處,只覺得欣慰。

早年,科爾沁的女人在滿洲頂半邊天。太宗皇帝在世時,后宮五妃三位出自科爾沁;世祖皇帝在世時,科爾沁女子雖沒有得到帝王的寵愛,但是卻占據后位;等到今上登基,滿洲已經坐穩天下,不再需要科爾沁的援手,所以蒙古貴女入宮極少。

相反,愛新覺羅家格格,卻是源源不斷地嫁入蒙古,使得蒙古人多成為愛新覺羅家的外甥。

就像朝廷防備蒙古人一樣,蒙古人也防備著滿洲人。

從朝廷指婚旨意下來,巴特麻就對拉錫說過,格格必須要迎娶,但不管那位格格品貌如何,都不能做他孫子之母。

如此做,只是為了黃金家族血脈的傳承。不是擔憂有滿洲血統的孫子,而是擔心身為愛新覺羅氏外甥的孫子,會成為朝廷攻陷蒙古人的軟刀子。

這樣的事兒。并不少見。

朝廷尋由子問責于蒙古王公,奪爵論罪,而后令宗室貴女所出的臺吉承爵。既名正言順插手蒙古內務,又變相地掌控蒙古各部。

當倪端初顯時,這些蒙古王爺就想法子抵制,這也是為何嫁入蒙古的宗女那么多,能真正生兒育女、繁衍后代的都是少數。能生下孩子的,要不是公主,身份尊貴,不受王府轄制;要不是身份極低,指得又是遠支。

像寶雅一樣,能平安生下兩個嫡子的,實是不容易。這其中,還要多虧了那位側福晉,因她的高調受寵與一雙兒女,使得寶雅的下嫁去了繁華,不為人注目。而后,寶雅年輕的活力與“雍容”,多少也使得她的郡王丈夫生了惻隱之心。

那一家子的故事,要是真說起來,也能洋洋灑灑幾大篇,這里就暫且不提。

酒過三巡,巴特麻說話直爽,不會拐彎抹角,以長輩的身份,敬曹颙三盅酒。不過是一片慈父心腸,請他多照拂幼子。

曹颙不敢托大,站起身來,連道“不敢當”。

說實話。拉錫是親王府嫡出,最差也能封個國公,身份爵位要比曹颙顯赫。就是出仕,以拉錫的身份,就算沒有任何履歷,也是從二品起。

巴特麻喝了大半斤,已經有些舌頭硬了。見曹颙沒有痛快硬襯,老爺子就有些惱,拍著桌子一會兒蒙古話一會兒漢話同曹颙叫板。

曹颙見他扯著嗓門,臉紅脖子粗的,忙點頭應下。

就算巴特麻不說這些話,拉錫進京,他能幫還是會幫的。方才說“不敢當”是說不好長輩敬酒,也不好托大,去“照拂”平輩的表弟。

巴特麻見狀,這才眉開眼笑。

還是拉錫覺得不好意思,趁老爺子不注意,低聲對曹颙道:“阿爸醉了,還請表兄多擔待。”

曹颙擺擺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次日,巴特麻父子見駕,拉錫被賜封輔國公。說起來,封的實在不高。

對于這個結果。巴特麻父子心中如何所想的不好說,但是對外表現得都是歡喜,要宴了兩日客,曹家父子就是座上賓。

恒生這小家伙,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扯著脖子喊“舅公”、“舅舅”,連個“表”字都不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巴特麻的親孫子。

顯然,巴特麻對于外界的誤會,有些樂在其中。他還專程使人做了幾身小蒙古袍。送給恒生。

恒生雖滿心好奇,只覺得這些衣服顏色鮮亮,他可不好意思在人前穿。只有巴拉與赤那兩人,看到這簇新的袍子,恨不得小主人立時就穿上。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嘴,進京半年,他們也曉得什么是“顧忌”。

六月中旬,曹颙收到魏黑的信,得知他同方種公已到西安。

施世綸傷的很重,幾乎要挺不過來,瞧著魏信所說的這些,應該是過了危險期,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曹颙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隨后幾日,戶部官署就為盛京米谷價值之事,鬧到御前。

自打前些年,朝廷有下令八旗屯田墾荒之事,如今算似乎熬出頭來。這墾荒數年年增加,收獲甚豐。

然而,這墾荒得來的米谷,就成了大問題。

這米谷一多,就使得民間谷賤。偏生朝廷有律法,東北是龍興之地,另外就是封了海港,禁止米谷下海進關。

曹颙聽了,皺眉不已。

就為朝廷的規矩,使得關外谷米盈余,南方諸省無糧賑濟。

曹颙想來想去,唯一的主意就是將關外谷米的運輸與管理合理化。

首先,是船。

不能用私船,滿洲八旗進關后,心中并不踏實,總擔心八旗會被趕出關里。最好的法子,就是動用官船。

其次,將南方幾個省份近些年的情況寫個條陳。有了這個條陳,曹颙心里踏實多了。康熙雖愛惜名聲,但是死防后門,餓死地方需要賑濟的百姓,他也做不到。

數日后,有圣旨下,“盛京盛京米糧,不必禁糶,聽其由海運販賣”。不過這海運,卻不是常人能掌控得了。朝廷自不會允許外頭勢力插手,應該會用到漕運。

至于這些南下的米,運到何處,康熙圣旨上也寫得清楚。福建、廣東、浙江,總計三十萬石。這些米不走關,不上稅,也不用承擔運費。

雖說這運米之事,最后交由漕運衙門,不干戶部之事,但是曹颙也頗為歡喜,盡自己的力量,讓更多的人安康,這似乎也是不錯的行徑。

京城,曹府。

今日是院試放榜之日,天佑去了正白旗官學,并不在家中。左住與左成兄弟兩個,則是在府中私塾同夫子讀書。

兩人坐在幾案后,搖頭晃腦地背書,看著同平素不無不同。但是瞧著這兄弟兩個,一模一樣不停瞅門的動作,就知道他們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鎮定。

直熬到中午,范夫子教完今日的功課,叫學生們散去,兄弟兩個還沒有等來消息。

“不會是落第了吧?”左成帶著幾分忐忑道。

左住聽了,皺眉道:“就算我同二弟落第,還有霑哥。許是放榜耽擱了,也保不齊。”

兄弟個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頭傳來喧囂聲:“中了,三位爺都中了。還不快給老太太、太太報喜!”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怕自己聽差。

直到有人過來尋他們,是早晨去順天府衙門看榜之人,這兄弟兩個才真正相信。

不過片刻功夫,后院女眷便都知曉這個好消息。

雖說權貴人家,這“秀才”功名實不算什么,也沒有幾個人樂意這樣一關一關地考下去。就算有愛讀書的子弟,直接捐個監生,而后直接參加鄉試,不再少數。

田氏房中,田氏真真是“喜極而泣”。

她跪在亡夫的牌位前,面上帶了幾分虔誠,有些異常的執著,就那樣絮絮叨叨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兩個兒子已經歸來,就站在她身后。

左住與左成已經雙雙怔住,若是他們沒有聽錯,那方才是不是提過自己父祖。

小時候,對于為何父親是個木頭牌子,他們也不解,后來稍稍記事,便曉得這是父親,父親得病沒了,為何如今涉及到“冤屈”與“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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