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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姐姐,你繡的這個手帕好漂亮!”狄芝芝一臉羨慕楚剛竹出的小帕,帕上的牡丹姹紫嫣紅,很完美,迷人,比她娘之前繡出的所有手帕都要好看。
狄芝芝的兩只眼睛瞇到了一起,看向張楚楚的眼神里,滿是崇拜。
“芝芝妹妹,”張楚楚輕笑著把手帕遞給狄芝芝,道:“刺繡裁衣這種活計,就像是生子,做飯一樣,都是咱們女人天生的本分職責,只要用心學,都是一樣的。說不得再過些時日,妹妹繡出的手帕,比姐姐的還要好看呢。”
張楚楚輕輕地整理著絲線,一點點地誘導著狄芝芝去學習刺繡。
“姐姐又在說笑了,”狄芝芝輕撅起了小嘴,伸出她的十食遞到張楚楚的眼前,道:“姐姐你看,我的十根手指,幾乎都被扎過了一遍,這刺竹實在是太難了,比小時候師傅逼著我去學習劍法時還難上百倍!我怕是學不會了。”
說著,狄芝芝又把她往日繡出的手帕和鴛鴦拿于張楚楚瞧看,東倒西歪,千奇百怪,離正常的刺繡活計還遠得很。
比起刺繡來,她還是更喜歡去院中耍習劍術。
“初學皆是如此,妹妹不必灰心,”張楚楚輕笑了一下,扒看了下狄芝芝往日的刺繡作品,抬頭看著狄芝芝說道:“你知道姐姐初始學習刺竹時,手被扎了多少下嗎?當時姐姐繡出地東西比你現在的這些。可還差得遠了。”
張楚楚細聲地向狄芝芝安慰著,道:“記得那時我才十歲,就被娘給逼著學習針線,兩只手,輪流著使針用線,手掌上的每一塊肌膚幾乎都被銀針給扎到過,更是有一陣,連碰都不能再碰,雖然苦了點,但是捱過去就好了。這就跟你練劍一樣,難道初開始的時候,你就能耍得像現在這般好嗎?”
“可是,可是這完全沒有必嘛,”狄芝芝看著面前的一堆針線,苦著臉,道:“這些東西若是想要的話,直接花些銀錢不是就可以買來么,干嘛還非要讓我去這么辛苦地學習,我的手到現在都還疼著呢。現在我就是連做夢。都能夢見一大堆的針針線線。”
“買來的,和自己做出的,不一樣。”張楚楚看了狄芝芝一眼,輕聲說道:“在鄉下,這是一種手藝,也是一種活藝,在我們老家,不會做針線地女人,是嫁不出去的。沒有哪家的兒子,會娶一個不會做針線的婆姨。而且,當你嫁了人之后,你就會明白,親手給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做衣服,是多么地幸福,那是你用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是嗎?”狄芝芝疑惑地看了張楚楚一眼,道:“難道姐姐給那個柳亦凡做衣裳鞋襪時。也會覺得很幸福嗎?依我看,姐姐肯嫁給他。就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還要給他做衣衫,美得他!”
“呵呵。這些,等你以后有了夫家就知道了。”張楚楚輕笑了笑,道:“我不知道妹妹為何會對我那夫君這般地有成見,不過這輩子能嫁給夫君,是我的福分才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生能與夫君相遇,我已知足。”
想起之前柳一條對她的柔情蜜語,張楚楚臉上又是一陣蜜意。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句詩詞,像就是在成親的當日,洞房花燭之前,柳一條對她輕吟而出地。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狄芝芝隨著張楚楚輕吟了一句,整個人都不覺得,癡了。
雖然自幼隨師學藝,少有詩書,但終歸也是出自書香門弟,腹中多少也有些才學,狄芝芝自是能夠從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詩句之中,感受到那種綿綿不絕的深情濃意。
“姐姐,這句詞句,是姐姐所作么?”從詩句中緩過神兒來,狄芝芝又是一眼欽佩地看著張楚楚。
“呵呵,姐姐幼年時雖也讀過一些詩書,但是卻還沒有這種才學。”張楚楚微笑著,略帶著一絲驕傲地向狄芝芝說道:“這是在我與夫君地新喜之夜,夫君即興而作。”
“柳亦凡?!”狄芝芝不由睜大了眼睛,伸手指著書房的方向,不敢置信:“他?就他?”
狄芝芝不由想起柳一條上課時睡覺,還有上次在東跨院兒大呼救命時的沒膽樣子來,就這樣一個要才沒才,要樣
要膽沒膽的窩囊教書先生,也能寫出這般情深意切的
狄芝芝不信,直接地就把張楚楚的這一番言語,給歸結到了替她們家夫君貼金這上面來。
“對,就是他。”張楚楚很堅定地點了點頭,看狄芝芝似乎并不相信,她也沒有多做解釋,把針線交到狄芝芝的手里,說道:“咱們接著竹吧,這些東西等將來你成了親,有了夫家,就明白了。”
“哦,”狄芝芝輕點了點頭,不再去多想。不過雙手一接到針線,她地眉頭不由又皺了起來,對這種針線活計,她實在是沒有那個天分。
“張姐姐,”又過了一會兒,在手指頭又被扎了近十下之后,狄芝芝的眼圈了轉,輕湊到張楚楚的跟前,小聲地說道:“等把這個繡完,咱們便出去轉轉吧,我知道張姐姐剛來奉節不久,對這里還不甚熟悉,不若就由小妹作向導,領著姐姐去游玩一圈可好?”
“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領了,”張楚楚好笑地看了狄芝芝一眼,這個小丫頭,還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笑著向狄芝芝說道:“且不說大夫人會不會同意你出去行走,即使同意,你看姐姐現在的這般樣子,能遠行嗎?”
看狄芝芝一下又垂頭喪氣起來,張楚楚又輕聲向她說道:“不若這樣好了,等妹妹什么時候能把手帕繡得像個模樣兒了,姐姐就去大夫人那里為你求情,允你在府門的附近透透氣,如何?”
堵不如疏,對于狄芝芝這樣的活泛性子,若是一味地限著她,反而不好。
“真的?!”狄芝芝地兩只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自然是真的,若是妹妹真能做好,姐姐就去負責說服大夫人。”張楚楚輕笑了笑,感覺狄芝芝跟柳小惠那小丫頭很相似,做什么事,須得先許一些甜頭才行。
“小姐!小姐!”遠遠地,就聽到小環地呼聲,很急促。
狄芝芝放下手中地針線,站起身走到門前,把門打開,看到小環正小跑著向她這里跑來,便開口向她問道:“怎么了,小環,什么事了,竟讓你這般地著急?”
“小姐,你師門里面來人了,兩男一女,還帶來了一個像是快要死了的病人,大夫人讓請小姐快過去呢。”小環站在門外,小臉煞白,像是被什么給嚇到了一般,手腳哆嗦得厲害。
“哦?”狄芝芝地小臉兒也微變了一下,著急地向小環問道:“知道來的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不過有一個說是小姐的師姐,正在前廳等著那,小姐你快去吧。”小環輕聲地催促著,那些人都帶著刀劍,她怕大夫人和狄管家他們應會不過來。
“師姐?嗯,咱們這便去吧,張姐姐稍待,小妹到前廳看看。”回頭沖張楚楚告罪一聲,狄芝芝便領著小環匆匆奔了前院兒。
“婉兒師姐!”一進廳門兒,狄芝芝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隨即就飛身撲了過來,她沒有想到,在師門中與她關系最好的南宮婉兒師姐,竟會在這個時候前來看她。
“師妹!”南宮婉兒也輕抱了狄芝芝一下,輕笑著叫了一聲。
“芝芝!過來坐下!”狄盧氏的臉色很不好看,前幾天剛想著要讓女兒與師門脫離干系,不想現在就有人給找上了門兒來,而且還帶著一個受了重傷的游俠,看那人的樣子,似已命不久矣,這大過年的,真有些晦氣。
倒不是狄盧氏心狠,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而是對這些游俠,狄盧氏從心底里不喜,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天知道他們在外面做了什么勾當?
“哦!”輕應了一聲,狄芝芝乖乖地在狄盧氏的旁邊坐下。這時她才開如注意到,在廳內,除了她的婉兒師姐外,還有三個陌生人,兩個坐著,一個躺著的。
遂開口向南宮婉兒詢問:“婉兒師姐,這三位是?”
“師妹,這兩位是師門里李連承師兄和秦柏師兄,他們早年出去游歷,師妹以前并沒有見過。”南宮婉兒溫笑著向狄芝芝介紹,然后指著躺在木制擔架上的傷患說道:“這位壯士,是我們在回師門的路上救下的一個朋友,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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