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對原著十分了解的方杰也沒弄明白這五個字里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他曾猜測這個謎題有可能是和神照經有關，畢竟丁典和狄云就是在牢房里認識的，只是這個牢房，不在蘇州，而是在荊州，這中間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了，反正有了這五個字，到時候去蘇州牢房走一趟就能弄明白，現在想也白想，浪費腦細胞。

來到長安城的北城門，抬眼望去，護城河既深又闊，而且城高墻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城內還駐扎了兩營士兵，遠看軍營延綿，旌期似海，頗具懾人之勢，仰望城樓，只見城樓高處滿布哨兵，劍拔駑張，士氣昂揚。

“不虧是數代皇朝建都之地……呃？”看到如此景象，方杰不由得感嘆了一聲，可嘆到一半，卻發現護城河吊橋的另一端，孤寂地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許多玩家經過那道白色身影時，都忍不住打量幾眼，接著又連忙地下腦袋，盡量繞道而走。

方杰眨了眨眼睛，仔細地辨認了一番，可惜夜晚視線不佳，很難看清，連忙又打開地圖看了看，這才肯定那道白影就是忘情，心想這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大搖大擺地站在城門口，要是遇到一些江湖高手，后果難料。

想到這里，方杰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怎么也開始關心人起來了，而且關心的還是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自嘲地搖了搖頭后，快步朝忘情走了過去。

“我進不去。”剛走到忘情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忘情就已經先開口了，只是語氣中顯得有些委屈：“城樓上的弓箭手很厲害。”

聽了這話，方杰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城樓上的那些NPC官兵，苦笑道：“進不去，也沒必要站在城門口等我吧？這里很危險你不知道嗎？走走走，先離開這里再說！”

“去哪？”

“去……”方杰剛說了一個字，發現自己本來是打算回門派基地的，想了想，轉口道：“去蘇州城看看。”說罷，轉身便走。

“哦！”忘情點了點頭，立即跟上，邊走邊道：“你每天晚上好像都很忙。”

方杰回頭笑了笑：“生活總是那么空虛、無聊、厭煩、無味、庸庸碌碌、繁忙和勞累，但同時，人們也總在追求充實、有趣、愉悅、豐富多彩、安逸悠閑的生活，游戲也是如此。對我來說，白白的過一天，無所事事，就像犯了竊盜罪一樣。”

忘情倒也不傻，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這么跟著你，是在浪費時間么？”

“沒有。”方杰認真看了忘情一眼，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或者說是夢想。”

“我沒有夢想。”忘情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跟著你，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其實我并不覺得你有什么夢想，有夢想的人，都很浪漫，而你，很現實。”

“當我是玩具么？”方杰愣了愣，心里備受打擊，有些惱怒地道：“生活逼迫每個人越發現實，不錯，很多人愚蠢的放棄了夢想，但我沒有，我用夢想標劃了現實中自己的位置，跨越兩端，而從不居中。外人說我活得現實，我說他們從不曾真正夢想過，因為只有真正現實的人，才能最接近，甚至完成自己所追求的夢想！”

一直以來，方杰的所作所為確實都很現實，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標，就是學成終極武功，為了這個這個夢想，他必須學會現實，真正做到現實，誠然，在外人眼里，他有時候有些自私，甚至小人，但所有的這一切，其實仍然是為了自己的夢想。

方杰標榜自己是現實主義者，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現實浪漫主義者。

既現實，又浪漫，看似很矛盾，其實一點都不矛盾。

那些整天沉浸在幻想中卻又不拿出實際行動的人，那些心中有夢卻自認為無法完成而干脆得過且過的人，那些老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牽絆的人，那些總是認為其他有夢想的人是白癡、是傻瓜、是變態、是不可理喻的人，才是所謂的現實主義者，因為他們沒有勇氣，沒有信心，沒有毅力去完成自己的夢想，最后落入平庸，成為勢利的市井小民。

方杰所說的“跨越兩端，而從不居中”，才是他的真實想法，通俗點說，不成功，便成仁，再通俗點說，要么成龍，要么成蟲，絕不落入平庸，絕不放棄自己的夢想。

沒有夢想的忘情聽了這話后，訝異地看了方杰一眼，有些茫然地道：“那我的夢想是什么呢？”

“你？發揮你的神經質極致吧……”微微有些不爽的方杰，一邊在心中腹誹著，一邊忽悠道：“迷茫也是一種進步，你應該學著去迷茫，懂得用迷茫化解迷茫，用平淡去沖淡平淡，其實你在迷茫的時候，就已經在進步了，因為你知道了以前的不足，只是還未找準方向而已。”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忘情更加迷茫了，不過方杰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等她自己去慢慢想吧，免得又老是套他的話。

就這樣，一個人開心地在前面走著，一個人迷茫地在后面跟著，很長一段時間里，兩人再也沒有過對話，讓方杰的心情好了不少。

到了蘇州城后，方杰這才意識到地圖還沒開，而城里的小販只有白天才出現，晚上為了營造殺人夜的氣氛，系統將亂七八糟的NPC都給回收了，所以現在根本沒地圖賣。

無奈之下，方杰只好讓已經將所有城市地圖探開的忘情帶路，自己反而跟在了后面。

走了一段路后，方杰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事實——整個蘇州城在殺人夜里，幾乎是一座死城，路上一個玩家沒看到，和先前的長安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轉念一想，方杰又釋然了，蘇州城附近好像就一個門派：慕容世家，而且蘇州城里似乎沒什么出名的人物，換句話說，應該沒什么主線任務可以做，自然沒有玩家會在晚上跑到這座死城來。

“也不知道白天是不是這樣……”方杰環顧了一圈，發現確實一個玩家沒見到后，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忘情聽了這話，不由得定住了腳步，回頭道：“白天嗎？白天很多人，都是成雙成對來蘇州城紅娘莊結婚的……”

“不錯啊！”沒等忘情說完，方杰笑了笑，覺得游戲里結婚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玩點，到時候是來個三妻四妾呢，還是從一而終呢？這的確是個問題……當然，前提是有人看得上他，并且他也看得上人家才行……

剛想到這里，忘情卻把后面的話說了出來：“不過，白天也有很多成雙成對的人來衙門，找蘇州知府辦理離婚手續……”

“倒！”正在意淫不已的方杰被后面這半句話潑了一頭冷水，心中不由得惡意地想著，今晚夜闖衙門，順手綁了蘇州知府扔到荒郊野外去，明天就沒人能離婚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當然，這只是方杰的一個玩笑念頭而已，因為游戲系統每天辰時都會刷新NPC，即使綁走，肯定也會刷回到衙門，畢竟婚姻自由，離婚也自由嘛。

到了蘇州知府衙門，門外守衛著兩名普通的捕快，方杰分別查看了一眼，發現武功評價仍然是略有小成境界，也就是300級，估計也是沒什么特殊武功的。

心里有底后，方杰開始對忘情忽悠了：“每一個人都擁有生命，但并非每個人都懂得生命，乃至于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對他來說，是一種懲罰，所以，我希望看到衙門里的這些NPC，在今晚全部死光光，你愿意幫我嗎？”

“我想明白了。”忘情答非所問地來了一句，就在方杰一愣神之間，忘情又道：“我的夢想，就是在境界上超越你，雖然我離你還差得很遠很遠，但我會努力體會的。”

“嗯，然后呢？”方杰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只想知道忘情幫不幫他殺衙門里的那些NPC。

“然后，”忘情接下來的話，狠狠地雷了方杰一把：“我會殺掉你，以便追求高遠的夢想。當然，在這之前，我會盡力幫你的。”

“超越我？可能嗎？就算到了超越我的那一天，你還殺得了我么？”方杰在心中嗤笑了一聲，不以為意地道：“行，但我有個要求，以后我每點撥你一句，你就得幫我做一件事，要不然我很吃虧啊！”

忘情想了想后，點了點頭道：“那就一言為定，今晚，我幫你殺掉里面的NPC，就當作是預付款吧。”

“算盤打得精啊……”方杰很是懷疑地看了忘情一眼，也不知道此女到底是真神經還是假神經，不過沒等他看出個所以然來，忘情就已經出手殺掉了守門的兩個NPC護衛，然后身形一晃，徑直沖了進去。

（這章是補29號的第二更，別忘了投票，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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