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第三天,劉思宇接到溫碧玲的電話,說自己丈夫的舉報信底稿沒有找到,可能是被人拿走了,她丈夫出事后,家里曾出了一次小偷,被偷去不少財物,現在想來,這小偷的目的,可能并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那份東西,因為家里的電腦,被人弄壞了,里面的所有東西,全都不見了。
劉思宇聽了這話,在腦子里轉了幾個來回,現在沒有耿健的舉報信,想來紀委也不會有這封信了,既然有人存心想掩蓋這事,那就斷不會留下隱患的。
只是,沒有了這舉報信,紀委又如何介入這個案子?耿健現在所涉及的,是一起刑事案件,沒有一定的理由,紀委是不能插手的。
“小溫同志,你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沒有?交給我。”
“什么特別的東西?”溫碧玲不懂劉思宇的意思。
“就是耿健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東西,能讓他信任來人的東西。”既然沒有其他辦法,劉思宇只能讓人去和耿健接觸了,不過耿健現在被關在看守所里,和外界已斷絕了近一年的聯系,讓他輕易信任一個并不認識的人,肯定很難,如果沒有溫碧玲的信物,他是不會對來人說實話的。
溫碧玲聽到劉思宇這一說,頓時激動起來,她想了想,說道:“我有。”
于是,劉思宇讓她在一個地方等候,然后楊偉平過去迅速把東西取了回來。
徐志勇這幾天已把耿健的一些情況,進行了詳細的了解,而且借著到看守所檢查工作的時候,到關押他的監房里看了一下,發現耿健木然地坐在里面,整個人沒有多少生氣,不過他并沒有立即過去詢問,這耿健單獨關在一間屋里,而且這看守所還有蘇勝平的人,他自然要小心從事。
晚上的時候,劉思宇把徐志勇叫了出來,兩人在一家賓館的房間里見了面,劉思宇詳細向徐志勇說了自己的打算,然后把一個小包遞給他,讓他找一個特別可靠的民警,利用最恰當的機會,遞給耿健。
雖然這樣做,是違背相關的法律法規的,但劉思宇也顧不得其他,而且就算是徐志勇向上面舉報自己,他也可以輕易推掉,反正自己找徐志勇這事,只有兩人在場,在說話的時候,劉思宇也是十分的模糊,就算是徐志勇錄了音,對自己也沒有多大不利。
當然,這也是劉思宇對徐志勇并不完全了解,不得不小心從事。
徐志勇看到劉書記竟然把這樣機密的事,交給自己去做,心里早已激動不己,領導最大的信任是什么,那就是把一些最機密的私事交給自己去辦。
耿健自從被燕北區公安分局抓起來后,可謂是嘗夠了人間的百般滋味,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牢獄之災,在他的世界里,公安機關是法律和正義的象征,他深信人世間正義和公理的存在,所以他認為自己舉報局長牛永貴,是響應中央的號召,是同不法份子進行斗爭,紀委接到自己的舉報信后,一定會立即調查牛永貴的事,哪曾想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樣大的麻煩,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他說什么也不會做。
想起自己進了看守所后,受到那幫公安的威逼利誘和非人遭遇,耿健對人生已沒有了任何希望,他知道隨著自己在絕望的時候,被迫違心地按他們的要求承認了自己殺害那個女孩的犯罪事實后,等待自己的,就是什么時候走上斷頭臺。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他惟一牽掛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溫碧玲,想到溫碧玲,他有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如果不是那個兇神惡煞的王警官,在把所有的辦案人員叫出去后,對自己說了那些讓人如墜冰窖的話,他根本不會按他們的要求去承認。
為了讓妻子不因為自己,而受到這些惡棍的迫害,他只有違心地把一切承擔下來,只希望自己所做的這一切,能換回妻子的一生平安。
這時,房門吱了一聲開了,一個負責看守的警官走了進來,他看著正獨坐在那里發呆的耿健,皺著眉頭說道:“耿健,別在那里發呆了,你這個案子馬上就要移交檢察院了,你有什么需要向你妻子交待的,只要和案情無關,我可以替你傳達,你想一下,明天答復我。”
那個警官走近耿健,回頭看了看外面,發現沒有旁人,迅速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紙包,放在耿健的面前,然后邁著從容不迫的步子,走了出去。
耿健看到這一切,原本木然的臉上現出一絲詫異,看到那個警官走出去后,他看看四下沒有人,這才小心地打開了紙包,里面是一張手絹,上面有兩朵淡雅的丁香花。
頓時,他心里似乎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似的,兩眼止不住流出淚來,這張手絹,他太熟悉了,這是自己八年前買給妻子溫碧玲的手絹。
記得那還是夏天的一個中午,那時兩人正在熱戀之中,不知道是哪根神經發了,大熱天兩人跑到公園去看荷花,就算是撐著花雨傘,溫碧玲還是香汗滿臉,自己心疼之下,跑到公園門口,買了兩根冰棍,看到旁邊還掛著幾張手絹,就選了一條淡雅的,買了回去。
當時溫碧玲看到他一臉是汗跑回來的情景,還愛憐地說他真傻,不過接過手絹時的那種幸福的感覺,還是讓耿健感到一切都值了。
這張手絹,溫碧玲一直珍藏著,今天怎么從這個警官手里遞給了自己?
耿健的心里開始翻江倒海,自己自從進了這里面后,就和妻子隔斷了音訊,也不知道這一年她是怎么過來的。
耿健的律師,是劉思宇通過燕京的一個朋友替他請的,當然劉思宇并沒有出面,而是讓溫碧玲和這個薛大律師聯系的,至于費用什么的,薛大律師沒有向溫碧玲提起,只說這事他會盡全力,費用問題讓她先不用擔心。
薛大律師詳細詢問了關于耿健的情況,和溫碧玲分手后,晚上來到了玉城山莊,包間里只有劉思宇和他兩人,劉思宇讓服務員送上一桌精致的菜,兩人開了一瓶紅酒,邊喝邊商量。
案子在結束了偵查階段后,就開始進入司法程序,按照規定,這個時候,律師可以去看望被關押的犯罪嫌疑人了,不過家屬卻是不能和犯罪嫌疑人見面的。
薛大律師提出見耿健的時候,區公安分局不得不同意了,既然其家屬要自己請律師,按照相關規定,公安機關是無權拒絕的,不過蘇勝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派了自己的親信到場監督。
走進會見室,薛大律師看到有區公安局的警察在場,當時就表示反對,并搬出相關法律法規來,不過陪同的警官態度十分強硬,說這個案子影響極大,以引起了市委領導的高度重視,如果不讓分局的警察陪同,則薛大律師不能會見犯罪嫌疑人。
薛大律師知道,這其實就是一種潛規則,不過該表明的態度,還是要表明,并且隨接提出要看陪同警官的證件,那為首的警官沒有辦法,只得掏出警官證,薛大律師掏出筆來,把警官證號碼及姓名職務等記錄下來。
這次前來陪同律師會見的,是區公安分局刑警隊長胡學伍,這個案子,就是由他親自偵破的。
看守所的所長龍躍虎看到氣氛不對,走過來笑著對薛大律師說道:“薛律師,我們胡隊長也是職責所在,還望薛律師見諒。”說完,又笑著和胡學伍說了幾句。
龍躍虎是老資格的公安,雖然現在改任看守所所長,但胡學伍并不敢在他面前很放肆,現在有他這幾句,自然也放緩了語氣。
去帶耿健的公安,一共兩個,其中一個就是上次遞紙包的警官,他走進收押耿健的房間,很嚴肅地對耿健說道:“耿健,你妻子請的律師來了,提出要見你。”
耿健早從這個姓羅的警官那里知道溫碧玲已給自己請了律師的事,聽到他說這話,自然心領神會。
跟著羅警官來到會見室,這時薛律師已和胡學伍他們停止了較勁,其實薛律師也知道,自己雖然是大律師,可是面對這些警察,有時也是無能為力的。
不過這次的事不一樣,雖然他和劉書記以前并不認識,但這次引見的人,身份卻十分特殊,就是那樣的人,對這個劉思宇的態度,也是透出幾分尊敬,所以,他心里的想法,自然也就多起來,所以,在聽了劉書記的介紹后,他對這個案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所以,反對這些警察陪同,只不過是一種應有的姿態,并不是一定要達到拒絕的目的。
看到耿健跟著兩個一臉嚴肅的警察后面走進來,薛律師只是看了一眼,等耿健在一個警察的命令下,在自己的對面坐下來后,薛律師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耿健,發現其實耿健的長相顯得十分斯文,用一句文質彬彬的詞來形容,那是一點也不過份。
這樣的文弱書生,會是一個殺害女孩的兇手?
薛律師在心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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