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琬對玉虛門的感覺不怎么好,一個是師父總把他們叫做奸鬼,另一個自然是白芷真人長相性格都不討喜,但看到掌門嶼和真人的時候,她覺得師父的話果然只能聽一半,如果像嶼和真人這種光風霽月的人還能稱作奸鬼,那心中打著小算盤的她豈不是要羞愧死?
當然,蘇琬并不是突然動心,看上了嶼和真人,所以對他滿眼贊嘆,即使眼前的白胡子老頭再年輕幾百歲也不可能!因為此人像極了她太外公,不但鶴發童顏壽眉白須的顏色長短類似,連眼睛里的光芒都很像——溫和的,看什么都帶著笑意的眼神。
嶼和真人雖是掌門,看起來卻并不覺得威嚴難以親近,他就像一個慈祥和藹的長者。但不管是白芷真人,還是朱崇華,對他都非常恭敬,連天重子和無崖子也過來見了禮,他對無崖子不像白芷真人那樣充滿仇恨,而是帶著惋惜的鼓勵他修行,道煉丹一途,有不解的地方,依舊可以去問他。
無崖子感激不盡,眼中甚至冒出了淚花,聲音顫抖的行禮謝過,跟天重子一起退下。
嶼和真人朝朱崇華點了點頭,并未說什么,反而是站在清云門三人之前,輕輕嘆了口氣,對瑯軒道:“清輝之事,我已盡知,天有不測風云,往后清云門還需你支撐,千萬勿過于哀毀。”
瑯軒有些心不在焉,只淡淡回答:“謝前輩關懷。”
他和蘇琬商量過,父親還有救的消息暫且對外保密,等回到落霞山,有護山大陣保護再宣揚,玉虛門治不好的棘手炎魔蠱一個玉符便能解決,這可是宣傳推廣制符學習班的正面題材。雖然師妹的話他有些不懂,但不妨礙他相信師妹的正確性,現在傳出去,一旦被證實,師妹必定會成為炙手可熱的人,若是有不懷好意的人綁架或暗算他可能保護不了,特別是炎山派的人還在東林城……
瑯軒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保護好師妹!哪怕付出性命!
嶼和真人見瑯軒神色一變再變,以為是傷心過度所致,無奈的搖搖頭,看向瑯嬛,道:“青方可好?”
瑯嬛答:“父親很好,只是過于沉浸往事,心結難解。”
嶼和真人再嘆,“逝者已逝,這么些年,竟還未看開?你也莫太過傷心,禍兮福所倚,清輝這一傷,清云門會很難,你父親定無法再渾噩度日,許會怒而振作,心中郁氣便散了。算算年月,玉清仙府傳人入世歷練正在這幾年,若是有幸尋到他們,清輝尚有一線生機。”
瑯嬛福身,認真說道:“謝真人吉言,不管如何,我們清云門都會堅守落霞山,別人是搶不走的!”
朱崇華寒光一閃,但礙于嶼和真人在,垂頭掩去目中的殺意。
嶼和真人摸摸瑯嬛的發鬢,點點頭,然后面向蘇琬,眼中帶著幾絲好奇,上下打量。
蘇琬乖巧的福身:“瑯琬見過真人,早聽師父說真人最是和善,今日得幸一見,師父果然沒騙人。”
嶼和真人眼中帶笑,搖了搖頭,“果真跟清輝說的一般,好個靈秀仙姿的娃兒。不過我卻不信清輝會說好話,以他那張嘴,不把我貶到泥潭里便算口下留情了。”
蘇琬再次福身,“真人英明,剛才的話確實是瑯琬胡掰的。主要是您慈祥和善,仿佛家人一般,這才放肆,借師父的名頭,想好好巴結您,沒料到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清輝這回沒說謊,真是個鬼靈精的丫頭。”嶼和真人拍了拍蘇琬的頭,轉身入內,“清輝說你懂丹道,跟著進來吧,白芷,你也進來。”
玉虛門有個規矩,煉丹,當親身試驗丹藥效果,而玄冰指,就是在出現丹藥事故時,用來護住丹田,有時間跑去跟師長求救的自保之術,玉虛門人人皆會。只不過玉虛門攻擊的術法太少,門人弟子外出歷練時,多以玄冰指對敵,禁錮別人真元,甚至丹田,弄得外界對玄冰指格外忌憚,練到第七層玄冰七星指的嶼和真人無形間被提升了高度,同樣是出竅期的一門之掌,他比清輝真人更受他人敬重。
玄冰指分九層,據說練到最高一層,能翻天覆地白日飛升。當然,即便早已死去千年的玄冰指發明人也沒能練到第九層,這個說法,無從印證。
嶼和真人的玄冰指,白芷真人的金針,兩人將受玄冰寒氣壓制的炎魔蠱逼入丹田,而后禁錮丹田。
蘇琬對這個世界的技能很感興趣,看的極為仔細,注意到兩人口中所謂的禁錮之法只是封閉丹田周圍穴道,使得丹田無法轉化靈氣為真元,沒有了真元做養分,被玄冰之力封禁在丹田的炎魔蠱便無法作怪。
她覺得這種做法有些吃力不討好,不說嶼和真人汗如雨下,玄冰指顯然很費力,一旦玄冰之力弱了,或者有人從外部以真元沖穴,這樣的禁錮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除非每過一段時間加固玄冰指,否則頂多三五年,這些人照樣命赴黃泉,不,被炎魔蠱焚燒,死后應該是下九幽魔域。
玉虛門跟炎山派有仇嗎?還是跟清云門有仇?寧可用這么幸苦的法子禁錮患者丹田,也不試著引出炎魔蠱?就她所知,炎魔蠱根本無法抵擋火毒的誘惑,白芷真人擅毒,難道連強效一點的火毒,如赤火黑蓮的根、火灰王蛇的毒液之類都沒有嗎?
蘇琬懷疑歸懷疑,但這時候可不會多嘴,師父她自有辦法救,別人管他作甚么,更何況還是敵人,沒下黑手就已經算是看著他們自作自受未來比死了更痛苦的份上。
清輝真人是最后一個,顯然,禁錮一個出竅期初期的修真者,比禁錮金丹期的要幸苦很多,嶼和真人用完最后一次玄冰指,整個人顯得萎靡了很多,本來鶴發童顏的臉上布滿褶子,眼中也充滿血絲。除了炎魔蠱,清輝真人還有外傷,將準備好的離隕丹一般內服一半外用,齊腕而斷的四肢再次長了出來,不過膚色顯然比以前的要白嫩很多。
蘇琬一直緊盯著他們的動作,直到最后,發現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虛門的職業道德還是很值的贊揚,心里不由松了口氣,瞧著師父,突然失笑,四肢截然不同的膚色讓她想到以前家里養的四蹄踏雪黑馬。
“這顆丹藥是你煉的嗎?”
白芷真人原地跌坐入定恢復真元,嶼和真人服下一顆恢復元氣的丹藥,盤腿坐著,沒急著入定,反而拿出一個小巧的玉盒,抬頭問。
蘇琬移目看去,玉盒內裝著一顆歸元丹,她自己煉的丹雖然沒記號,但還不至于瞧不出來,只是不知對方問這個是什么意思,沒急著回答,疑惑的看嶼和真人。
嶼和真人笑道:“一月多前的鑒寶會,無崖子拿出此丹,稱是偶然得來,跟甘草換了三株金鐘草,甘草又將此丹獻給老道。清輝曾言,你半日煉成筑基丹,而且丹成上品,在煉丹一途,天賦比老道更強。無崖子安居東林城多年,卻憑空得了靈丹,必是你所賜,老道可有說錯?”
蘇琬仰天翻了個白眼,師父這個大嘴巴!本打算試試扮豬吃老虎,看來老天就是要讓她低調不起來!算了,反正是金子總會發光,像她這樣的鉆石,即使再低調,耀目的光芒也無法隱藏!
“沒錯,是我煉的,叫回元丹,真人有什么想問嗎?”蘇琬看出對方有長談的意向,干脆拿出個坐墊,墊在身下,好歹緩和些玄冰的寒氣。
嶼和真人一笑,收回玉盒,樂呵的拍拍大腿,道:“聰明的娃兒,爽快!你這回元丹與九轉回真丹用料極為相似,但味道里又有些許不同,藥效也更強,老道思來想去,還是不明白究竟為何?”
他沒有擺架子,語氣誠懇,將蘇琬當平輩請教。若是有人看到,必驚掉一地眼珠,大贊玉虛掌門不恥下問,當為修真人士的楷模,然后說蘇琬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當得起玉虛掌門的垂詢。
蘇琬可沒想什么上問還是下問,也沒覺得玉虛掌門降尊屈貴問話,她便該受寵若驚的回答,只是看在對方為師父用了顆離隕丹的份上,如實答道:“九轉回真丹我聽無崖子說過,大概是火候問題吧,放藥草的時間也需要把握,才能最大程度的將藥效發揮出來。在我看來,數種千年以上的靈草煉制出來的丹藥只能增加幾十年真元,這本身是一種浪費,最好的煉丹之術,雖不能說千年靈草便增加千年真元,但十分之一,也就是一成應該為最低限度。”
火候與時間的把握,嶼和真人深有其感,但說到后面,他被蘇琬的話嚇到了。
“一成?這如何可能!即便萬年參芝煉成丹,能增加百年真元已是不錯,想要千年,恐怕仙人也做不到!”
蘇琬挑了挑眉:“你不是仙人,不懂仙力的神通,定論別下的太早,沒做過就沒有說話權。”
嶼和真人眼神閃了閃,盯著蘇琬問:“你見過仙人?你懂仙人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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