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琬望天,無意識轉動著腕上的五行乾坤鐲,道:“說說而已,我若是懂,師父還用請您救嗎?”
嶼和真人道:“這可未必,老道見你并不擔心清輝,莫不是還有后招?”
“呵呵。”蘇琬低頭,苦笑兩聲,沉痛的說:“真人,傷心并不是用來表現在面上,而是刻在心上,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虛。”
嶼和真人沉吟:“有點道理。”
蘇琬道:“不是有點,是很有道理!呃,跑話題了,說回來,您別看我年輕,在丹藥一途,還是能說幾句的,十比一是煉丹的一個標準,到達了這個標準,才能真正說登堂入室。當然,我現在也做不到,一則藥鼎不行,二則真火不純。”
嶼和真人問:“若是有好的藥鼎,精純的真火,你就能達到登堂入室的高度?”
蘇琬摸摸鐲子,打個冷顫,突然很想吃烤紅薯,大冷天吃熱乎乎的烤紅薯最舒服了,舔了舔唇,道:“應該吧。”
冰室里很冷,沒有了真元護體,炎魔蠱也被禁錮,變為凡人的五個炎山派弟子逐漸醒來,高高低低的呻吟聲響起。
蘇琬眼睛一亮,道:“人醒了,玄冰寒氣太重,他們會凍壞的,我去叫人進來……”
“不急。”嶼和真人道,抬手點出幾指,剛剛蘇醒的幾人立即暈了過去,他微笑道:“心思不凈的人,是該受點懲罰,牽連清輝致殘,你不想教訓他們?反正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明明冰室里寒氣襲人,蘇琬后背卻冒了汗,這個看起來溫和慈祥的嶼和真人比太外公腹黑多了,談笑殺人的楷模啊!
不過,她喜歡!
正如他所說,反正一時半刻死不了,那就再等會吧!
蘇琬當即一笑,重新坐下。
嶼和真人道:“我玉虛門有仙器藥王鼎,天成的火靈脈,清云門會埋沒你的煉丹之術,不如改投玉虛門,老道做主,每月讓你用一次藥王鼎……”
“……嶼和老奸賊……”
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蘇琬轉頭看去,清輝真人正吃力的從玄冰棺里爬出來,眼睛充血,目光幾欲殺人,仿佛從地獄爬來的惡魔。
“就是我死了!清云門還有青方!你休想帶走琬兒……”清輝真人睚眥欲裂,聲音沙啞的吼道。
蘇琬上前,將清輝真人半扶半拉的移出玄冰棺,拿出張虎皮,張開披在他身上,“師父你才醒,少說幾句,放心,我哪兒也不去。”
清輝真人逞強的推開蘇琬,怒視微笑撫須,毫無挖角行為被當場揭發應該表現尷尬的嶼和真人,手往腰間摸,“碧瀾劍?我的碧瀾劍呢!真元……”摸索半會,猛地一僵,意識到了什么,眼中的盛怒變成恐慌,“我……我是……我廢了!”喃喃說著,瞧見冰床上的幾人,發狂似的撲上去,“畜生!小畜生!殺了……”
聲音戛然而止,清輝真人緩緩滑落,倒地前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蘇琬,緩緩闔上雙目。
蘇琬抱歉的朝嶼和真人道:“師父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我讓他睡一會。”
嶼和真人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僵住,他正準備點暈清輝,沒料到被蘇琬搶了個先。現如今,當徒弟的能對師父動手嗎?
“呵呵,是這道理。”他干笑兩聲,收手撫須,沒注意輕重扯掉了幾根胡子,痛的想齜牙,但為了形象,還是忍住了,重新掛起微笑,說:“老道先前說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下,清輝現在這樣,清云門未來會很艱苦,來玉虛門吧。”
蘇琬扶著清輝真人轉身,頓步回道:“不瞞真人,我俗家名字叫蘇琬,清云門的青方真人是家父,不管清云門未來如何,這個緣分都斬不斷,多謝您的厚愛,但還是要讓您失望了。”
嶼和真人確實很失望,從清輝跟他炫耀,新收的弟子半天便能煉出筑基丹,而且還是上品,他便對蘇琬起了興趣。后來陰差陽錯得了回元丹,查清丹藥來路,確認清輝這次沒說謊,打定主意,定要上清云門會會這個才十幾歲,煉丹之術便已不下于他的瑯琬。只是礙于清輝那暴躁脾氣,一直沒成行。
此次因杏靈簽而出診,意外發現清云門的生面孔,斷定她是蘇琬,所以才帶她進冰室,打算以玄冰指的神通惹她心動,沒料到蘇琬對玄冰指不感興趣,他只好拿出回元丹,挑破了說,蘇琬那通浪費的話,更堅定了他的想法——好弟子難尋,遇到了千萬別錯過!
但是,逼太急了也不好,從長計議吧。
見蘇琬要走,忙追上去,問:“回元丹里那味寧神花,苦澀寒滯之氣是如何去掉的?”
“你煉九轉回真丹的時候是放整朵花吧?煉制之前以甘露加寧神花蕊提煉成寧神露,有閑心的話,采集花粉提煉效果會更好。”蘇琬說著,打開冰室的門,門外瑯軒等人圍了過來,她將清輝真人推給瑯軒,“師父需要好好調養,天重子,讓人燉一鍋人參雞湯,人參百年左右的就夠了。”
“提煉寧神露……”嶼和真人若有所思的喃喃念著,再看向蘇琬的背影,突然覺得她莫測高深起來,同時心生感激,一般來說,修真界習慣弊帚自珍,這樣隨口將獨門之技告訴別人,不知該說她傻還是她真不在意?
不管如何,寧神花是常用藥草,大多數丹藥里必備的一味,對玉虛門來說,提煉寧神露是個大恩惠!
嶼和真人面色一整,無視了過來見禮的朱崇華,突然上前,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朝蘇琬深深的行了一禮。
“嶼和多謝姑娘指點,玉虛門上下將銘記在心,此乃玉虛令,請姑娘收下,持此令者,但凡有難,盡可來玉虛門,靈丹仙藥,必傾囊相助。”
眾人齊齊愣了,看看嶼和真人,再將視線移向蘇琬,試圖看出朵花來,朱崇華甚至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然后拍拍耳朵,發現剛才所見到的并非幻覺,嶼和真人不但鞠躬九十度,還雙手奉上比杏靈簽更珍貴的玉虛令!
蘇琬略一沉吟,只道嶼和真人想挖她跳槽之心未死,送玉虛令只為籠絡,當即假笑謙虛的道:“真人您太客氣了,一點小事,不足掛齒,您施這么大禮,真讓我受寵若驚。不過您既然如此堅持,卻之不恭,小女子就笑納了,若是哪天厚著臉皮上玉虛門求見,還望您別看成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將人給轟出去。”
“豈敢豈敢。”嶼和真人壽眉長須齊齊抖動,心里有些怪異,玉虛令這等僅次于掌門令的寶貝,她怎么能毫不推辭的接了呢?這不合情理啊!聽她的話,好像將玉虛令看成了杏靈簽一樣,總有種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感覺。
“掌門師兄!”白芷真人走了出來。
嶼和真人面色一正,不敢讓白芷看到蘇琬掌中的玉虛令,揮袖卷了白芷,飛非空而去,遠遠傳來他的聲音:“瑯軒,清輝傷勢暫時壓制,每三年需復診一次。瑯琬姑娘,有空多來玉虛門,老道掃階相迎。”
白芷真人不解的問:“師兄,為何對一小丫頭如此客氣?”
“小丫頭?此話萬萬不可再說,論煉丹天賦,她恐怕還要強于我等。”嶼和真人心不安,玉虛令送給非本門的人,祖師爺不會怪他違反門規,數典忘宗吧?
“師兄你也太抬舉她了,即便天賦再好又如何,我玉虛門最不缺的便是天資超群之人。”白芷真人哼道,細細回想,映像中貌不出奇的丫頭有種違和感,頓時心生戒心。
嶼和真人拿出回元丹,遞給師弟,道:“你看了此物再說。”
“這是九轉回真丹,不,有點不一樣……”白芷真人嗅嗅回元丹的氣味,猛地心中一凜,昨天靈獸飛馬發狂之時,好似出現過同一種藥香?一夜過去,水泉竟然還未回,而且鎮魂鈴失效,這期間莫非有關系?
白芷真人如此想著,看看一旁明顯對那丫頭上了心的師兄,將心底的疑慮壓了下去。
朱崇華雙目赤紅的瞪了眼蘇琬,然后對清輝真人諷刺的一哼,跟同門一起帶走冰室里的人,當即出了城主府,轉道回炎山派。
外人一走,瑯嬛再也忍不住,繞著蘇琬團團轉,“妖孽!你做了什么?竟然讓嶼和老道送你玉虛令!玉虛令在玉虛門跟我們的碧云令一樣尊貴!”
蘇琬撩了撩發絲,懶懶道:“隨口說了幾句,也許是他魔怔了,放心,以后去玉虛門的時候一定帶著你。”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玉虛門?!”瑯嬛傻了。
“你傻,我比你聰明。”蘇琬道,根本不用想,瑯嬛大小姐狂熱的眼神出賣了她。
瑯嬛氣得跳腳。
蘇琬淡淡的問:“符文背了幾個了?我說過,以一個月為期限,完不成你就洗干凈脖子等著。”
瑯嬛頓時噤聲,拿著玉簡跑到靜室背比打結的蚯蚓團更扭曲的符文字。
此時天色大亮,瑯軒抱著清輝真人離開冰室的院子,來到天重子早已準備的房間,蘇琬也沒讓天重子、無崖子退避,讓瑯軒將清輝真人丹田處的衣服劃破一個洞,露出肚子來,然后將靈玉符往他臍下一拍,靈玉符如水入海綿般滲透他體內,以丹田為中心,形成一個淡粉色的符文印記。
蘇琬凝神屏氣,閉目回想嶼和真人的玄冰指,突然睜眼,眼中精光一閃,伸指點去,指影如風,剎那點出數指。
清輝真人丹田的禁錮被打開一道口子,炎魔蠱乘機鉆了出來,卻被靈玉符一點點吸收削弱,本來淡粉符文逐漸變黑……
眾人雖知道蘇琬神秘,但首次看到她動手,心內還是震動,瑯軒最先回神,只見蘇琬已經收手靜立,抹了下汗,拿出顆回元丹丟嘴里,咔嘣一聲跟吃豆子一樣嚼了。
“好了,師兄,師父馬上會醒,你跟他解釋,我累死了,出去曬曬太陽。”
無崖子屁顛屁顛的跟上去:“琬小姐,這里我熟,讓我來領路。”
蘇琬對著朝陽伸個懶腰,瞥了眼無崖子,抬個響指。
“召喚——靈獸竹熊!”
前方的地面憑空出現一個符陣,發出陣陣清光,光芒散去,迷你型國寶抱著一酒葫蘆出現在那里,迷迷瞪瞪的瞅著四周,弄不清廚房怎么變樣了?
蘇琬一個清心術丟下,國寶打個激靈,立馬清醒,酒葫蘆一丟,哼哧哼哧的爬到蘇琬跟前,抱腿撒嬌。
“勇氣、冷靜、堅甲、神行速步、躲避、水元罩、跟蹤……”蘇琬拍打國寶,釋放一系列技能,又將一串玉符掛到國寶脖子上,然后拎著它一扔,揚聲道:“去,把炎山派那幾個廢物解決了,順便讓那個朱崇華也知道點厲害,敢欺負我的人,當軟柿子好捏?!統統去死!一個打不贏,我批準你找幫手,回頭有獎!”
“吼!”國寶化身為巨型,大吼一聲,龐大的身形往遠處跳躍,快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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