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在看天上的白云,跑來跑去的。特像禛養的那只卷毛小狗,好動著。”玉瑩低著頭,笑著回了禛的問話。
這時,禛卻是眨著大眼睛,兩眼里有著迷迷糊糊的神色。好一下后,又是看著他手里的連環畫,孩子氣的說道:“小狗,禛的。”
玉瑩聽著禛這么一說,就是笑了起來。當然,她非常清楚,這個康熙十八年十月三十日出生的小家伙,現在實歲也才是一歲零五個月,虛歲兩歲多快三歲。有許多的好奇,也是有著他自個兒小孩子特有的邏輯思維。
“小狗當然是禛的。那禛聰明好學,額娘特別送給禛的。”玉瑩笑著回了話。然后,又是蹲下身,看著禛,問道:“那今日,禛還要看看畫畫嗎?”
禛聽了玉瑩的話后,就是將捧著的畫冊,遞到了玉瑩的面前,點了下小腦袋,回道:“好,額娘。”
玉瑩笑著從禛的小手上,接過了薄冊子的連環畫。那冊子的封面上,正是用宋揩提著“教之道,貴以專。”
玉瑩一手拿著圖冊,一手牽著禛的小手,母子二人就是這般在靜善等人的伺候下,于樹蔭下鋪好的錦緞上,隨意的坐了下來。然后,玉瑩才是抱著禛坐于自己的身前,將圖冊放在了面前的小磯上。
輕輕翻開圖冊的第一頁,上面就是一種用素描的寫實手法,用彩色填充而成的連環畫。看著那正是坐在高頭大馬上,被眾人相擁賀喜的圖冊。禛伸出小手,指著小人,問道:“額娘,誰?”
“這是狀元郎。”玉瑩笑著回了話。看著禛不懂的神情,又是說道:“狀元郎,就是讀書進考中,最利害的一個人。所有人,都是喜歡他。”玉瑩盡量的找著些簡單的詞語,解釋道。
“額娘,禛,喜歡,皇阿瑪。”禛扭著小身子,小腦袋仰著,看著玉瑩回道。
“禛真聰明。”玉瑩大大的贊了禛一句后,又是道:“就像大家喜歡皇阿瑪一樣,宮外的人,也是這樣喜歡狀元郎。”玉瑩在話里偷換了一個,目前禛能理解的概念。
“禛,他。禛,他。”小禛在玉瑩的話落后,就是伸出了小手,不住的指著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狀元郎,邊是興奮的說個不停。
玉瑩聽到這個心里想要的回答后,笑瞇瞇的摸著禛的半瓢腦袋瓜子,說道:“禛想要也那樣騎著大馬嗎?禛,想不想?”
“想。”禛不住的點著小腦袋。
“可是,那會很累,很辛苦哦。”玉瑩回了話,然后,果然見著了禛一幅不解的可愛神情。還是邊用小門牙咬著下唇,一付思考者的神色。
玉瑩見到這樣子,就是翻開了第二頁,上面畫著一個小童子,正在念書。于是,指著這幅畫,對禛又是道:“這就是學習。禛要想騎大馬,就要努力的學習。”
聽了玉瑩的這話后,禛又是坐好在小磯前,邊是松了口,肯定的小模樣,說道:“禛,他。”說著,指著那個念書的小童。
就這般,玉瑩陪著小禛,用現代連環畫的方式,學習著古代的《三字經》。每一句,都是一冊的圖畫。這樣的教學,也是玉瑩想讓禛,更早的啟蒙,卻又不想失了孩童的樂趣。
至于,為何不是那名滿世界的《格林童話》《一千零一夜》什么的。那是因為,玉瑩覺得,老祖的精華,還是后人值得學習的。再說,東西方的價值觀,差異太大了。她可不想,禛成為清初皇室里異類中的異類。必竟,這個時代,不會為某一個人改變的。
人,沒有改變規則的能力時,最好的,還是適應它。
她,佟玉瑩是一個母親,女子為母則強。她不會奢望孩子的榮華富貴,又或是打破種種舊習。卻是盼望他,平平安安。
康熙十九年,就在烏雅答應冊封為德常在后,祚阿哥卻是給一道圣諭,抱到了僖嬪的宮里養著。
康熙十九年的三月,就是在這樣一個讓人摸不透的氣氛里,過去了。康熙十九年四月,通貴人所出的禶小阿哥,在剛滿一周歲一個多月后,殤了。
宮里所有的嬪妃都是沉默了,玉瑩這時,卻是在盤算著,皇帝表哥的子嗣。現在宮里的阿哥,好好活著的。
大阿哥禔,生母惠嬪吶喇氏,抱養于外大臣。
二阿哥礽,生母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皇帝親自撫養。
三阿哥祉,生母榮嬪馬佳氏,養于生母跟前。
四阿哥禛,出于景仁宮。
五阿哥祺,生母宜嬪郭絡羅氏,抱養于皇太后博爾濟吉特氏。
六阿哥祚,生母德常在烏雅氏,抱養于仁孝皇后族親,僖嬪赫舍里氏。
玉瑩邊是想著,邊是忍不住的算著,這中間,到底有什么,是她未想通的。只是,因為景仁宮一慣的低調,玉瑩這會兒,也只得是默默的看著,宮里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額娘,那,那。”禛用小手,拉扯著正是坐于亭里石櫈上,玉瑩的衣擺處。邊是不住的問道。
玉瑩這才是收回了昨個兒晚上靜善回稟后,正在考量著的思緒。低下頭,拉起禛的小手,然后,看著禛不住用另一只指著的地方。笑了下,才是回道:“那是皇阿瑪正在建的武英殿,禛好奇嗎?”
“人,多,多。”禛指著從亭里遠遠望去,不處忙碌的工匠,聲音里透著孩童天生的好奇。
雖說隔著宮墻,可玉瑩等人所在的假山上的涼亭,卻是一覽無遺。于是,玉瑩笑著回了禛,道:“那是工匠,皇阿瑪有旨意。匠人所在地方,要等匠人回家后,才可以通行的。”
“皇阿瑪,那?”禛抬起頭,看著玉瑩,又是用小手指著遠處的匠人,雙眼眨了眨,問道。玉瑩聽了后,肯定的點了點頭,回道:“對,皇阿瑪的旨意,禛要聽話。禛是好孩子的。”說完,摸了摸禛的小腦袋。
“禛,好。”禛點了小腦袋回道。然后,又是指著遠處那匠人所在的位置,道:“皇阿瑪,好。額娘,好。”說完后,不在是一只小手與玉瑩牽著,而是兩只小手,都握住了玉瑩的手,抬頭看著玉瑩,雙眼里透著待夸贊的神情。
“禛,真聰明,禛,是個好孩子。皇阿瑪喜歡,額娘也喜歡。”玉瑩毫不吝嗇的夸了禛,看著禛小臉通紅通紅的小模樣,很是笑了起來。
心里,玉瑩卻是堅定的打算。也罷,不管宮里宮外,是是非非。她總得細細謀劃著,總不能,讓人把景仁宮框了進去。
當晚,玉瑩就是在哄著禛沐浴后,母子二人又是玩鬧了許久。玉瑩才是哼著小調,靜靜的坐在禛睡覺的床榻前,看著一天鬧騰的禛,慢慢的睡著了后。才是交待了兒茶等伺候的人,小心的照顧著禛。
玉瑩這才是起了身,又是小心翼翼的為禛攏了攏蓋好的被子角,隨后是回了寢宮。
“靜善,你說說,那個衛紫,現在如何?性子,可是磨平了。”玉瑩躺在床榻上,問道。其實,打從未來的德妃上了位后,玉瑩雖說對那未來的良妃不是很有心。可也是沒有完全廢棄,還是讓靜善在后面,把良妃從根子上,仔細的磨著。
“主子,這幾年下來,那衛紫的容貌,出落的更是拔尖了。奴婢瞧著,她的性子,也是軟了下來。”靜善在玉瑩單獨的留了她后,就是明白了幾分自家主子的心思。于是,仔細的回了話,然后,又是想到了什么,接著道:“只是,她的出身,太低了,未必能幫上主子什么。”
玉瑩聽了靜善的話后,笑了起來。好一下后,才是回道:“靜善,本宮用她,就是瞧著她的出身低,怎么樣,也是翻不了景仁宮這方小天地。”
“主子的意思,可是那衛紫,不可信。”靜善忙是問道。
“信與不信,現在,還是言之過早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宮里,誰又是說得清。”玉瑩平靜的回了話。
“那,主子的意思是,提拔那衛紫一二分?”靜善問了話。
“本宮給她個機會,就看她有沒有那份心機,能留住了。”玉瑩茗了下唇,冷靜的說了話。好一下后,玉瑩又是道:“靜善,你是讓衛蘭,把本宮的話,透一二分給那衛紫,問問她的意思?皇上近日在安嬪李氏那里,可是歇得太久了。本宮就不信,其它宮里的妹妹們,對僖嬪與安嬪間,那浮夸出的姐妹情,真真得沒動了心。”
“主子的意思,可是從安嬪那兒,給衛紫機會?”靜善謹慎的問道。
“若她有心,就告訴她,僖嬪與仁孝皇后更近,清雅高貴。安嬪艷而不俗,華麗媚人。其它的,讓她自個兒琢磨,如果這都是想不透,也就是別浪費咱們景仁宮的心力了。”玉瑩肯定的說道。
“回主子,奴婢明白了。”靜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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