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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嫡母不給力
話說上次穆遠帶容悅探望姜貴妃,讓她平添了許多笑顏,從那之后,每到旬休日,雍王府的幾位主子就會輪番入宮,陪著姜貴妃聊聊天,然后共進午膳。給容悅的感覺,就像現代社會的小夫妻每到周末去父母家蹭飯,只不過,妻子的人數稍微多了點。
她認為多,姜貴妃卻嫌少,瞅瞅容悅略微起伏的肚子,心里就開始琢磨上了:孩子快四個月大,這胎肯定是懷穩了,可憐我兒天天守著個孕婦,看得見摸得著就是不能吃,那不是要人命么?可憐我兒正當青春年少,才開葷沒幾個月,就沒肉吃了,那不是跟饞貓兒似的,每天滴著口水?
——由此可見,昭帝陛下和貴妃娘娘都是正經人,吃了一輩子肉,也只曉得“煎”著吃,所以無法想象穆遠的性福生活。什么口活十八幅,手技三十六式,混合雙打四十九招,每招又有三變式……再輔以西域神油、南海玉膏、巫家秘藥……總之,動作是溫柔滴,藥是大補滴,做完是通體舒暢、神清氣爽滴,對孕婦是無害有益滴,每天晚上摟著心愛的女人入睡時,穆遠是心滿意足滴。
這邊廂,疼子入骨的姜貴妃還在替兒子想輒,反正兒媳婦胎也穩了,輕易不會氣掉,那等下是不是直接讓她把人給領回去?我這個當貴妃的婆母當堂宣旨,量她也不敢違抗。
可是……姜貴妃又瞅了瞅自己身邊努力說笑卻怎么也掩不住一臉怨婦像的侄女,她可是掛著遠兒的側妃名頭快一年了,還不是連殘羹冷炙都沒撈著,至今仍是室女身?
也就是說,把人送去王府還不夠,如果兒子堅持不肯收用的話,等于白替人家養閨女了。
想到這點,姜貴妃就窩火!難怪他父皇罵他是“倔驢”,寧可憋著也不肯去旁人屋里。這世上就只容悅一人身上是香的,其他女人都是臭的不成?真不知什么怪毛病,非認準一顆歪脖子樹。
有心擺婆婆的譜訓上容悅幾句,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保證堅決改正,可轉頭一想,就兒子那霸王個性,豈是一個女人左右得了的?兒子要留她趕不走,兒子要走她留不住,關鍵不在容悅,而在她兒子自身。
兒子大婚前那二十年。身邊可沒有容悅,還不是照樣不碰女人,弄得外面流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難得他現在肯成婚,肯圓房,肯播種,而且還播種成功,已經夠讓人欣喜了!她卻兀自不足。巴不得開了竅的兒子趕緊多給她添幾個孫子,人果然都是貪心的,好了還想更好。
可這能怪她么?姜貴妃狠狠揪著手里的綃絹。宮里那幾個有兒子的女人,有事沒事就愛帶著自家的孫子孫女到處顯擺,這些年,她都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見面禮,哼,以為她的禮是好收的?等她孫子出生,看她不照樣牽著小胖手一家家收回來。
想著孫子的小胖手,姜貴妃心里一陣火熱。
算了,看在孫子的面上,就不當堂宣旨了。但容悅一定要敲打,懷著身孕還獨霸夫主,像什么樣子?那可不是她一個人的男人,穆遠聽不聽是他的問題,勸不勸則是容悅的事。興許,多勸幾回。穆遠一心煩,就往別處去了。
打定了主意,貴妃娘娘當即把容悅叫進內室,吩咐了許多話。具體說了些什么,沒人知道,容王妃出宮時,神情舉止倒是很正常,惟姜側妃臉上有些得色。
如何應付此類事件,容悅和穆遠早就商量妥了,照穆遠的話說:“無論母妃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先答應下來,不管你心里怎么不樂意,都不要直言拒絕,更不要當面頂撞,事后為夫自會為你解決。”
有了這句話,容悅還有什么好擔憂的?
今天姜貴妃把她叫進去,除了指出她“孕期讓男人留宿”的不當行為,就是明言告知,皇上已經重新圈定了賜給雍王府的新妃人選,不日就將下旨,要她務必不嫉不妒,大方接受,如此才能彰顯賢婦做派。
容悅點頭如搗蒜,批評也好,指責也罷,一概虛心接受,對于新妃,也表示由衷歡迎。態度之誠懇,笑容之溫善,讓姜貴妃欣慰之余,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嘴唇翕動幾下,最后幾句話硬是憋了回去。
按她本來的打算,除了以上這些,她還要容悅給她保證,保證會勸穆遠雨露均沾,讓王府開枝散葉。可臨到頭才發現,這種“不要臉”的話她實在說不出來,憑心而論,她能勸皇上去別的宮里“開枝散葉”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可不是蠻不講理的惡婆婆。
等容悅帶著新得的賞賜包包款款地離開,姜貴妃才想到哪里不對勁了:她這兒媳身懷武功,連逃婚都做得出來,可見骨子里有多桀驁不馴,她怎么可能乖巧溫順得事事聽婆母的話,一個字也不敢駁回?
那說明什么?說明容悅在宮里的表現,都是敷衍她的!
面色不豫的姜貴妃找來兒子,也顧不得維持清冷高貴的形象了,稀里嘩啦噼里啪啦給容悅上了一堆眼藥,她投訴時,穆遠洗耳恭聽;她要求懲戒,穆遠唯唯諾諾。她留兒子吃晚飯,穆遠一直站著服侍,說媳婦得罪了娘親,兒子理當賠罪。臨走前還接替了小宮女小太監的工作,給她剝水果皮、砸山核桃,奉承得她眉開眼笑才離去。
直到穆遠走得沒影兒了,姜貴妃才回過味來,由始至終,兒子眼里一點惱意都沒有,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幫著她指控媳婦時,兒子的嘴角甚至是翹著的?
原來兒子也是敷衍她的,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是真的吧真的吧?
一晚上,姜貴妃都悶悶不樂。
她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兩個陽奉陰違的家伙再逍遙下去,她就不信,她管不住這對小狐貍。
第二天,畹華宮里來了幾位遠客。
姜貴妃是個要面子的人,對兒子媳婦再火大,也是家丑,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自曝。所以,面對娘家嫂嫂的垂詢,她適當地表達了對容悅懷孕一事的欣喜,又以安撫的語氣對她們說,姜頎既已嫁入王府,誕育王嗣只是時間問題,叫她們不要著急。
沒成想,姜頎的嫡母竟然當面質問:“聽說頎兒至今尚是處子,王爺連她的房都不進,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姜貴妃要笑不笑地回道:“大嫂既這般清楚,還問本宮作甚?”
姜頎的親娘急得在后面猛拉嫡姐的袖子,嫡姐理都不理,越吵越大聲:“姜家把女兒送來,是看娘娘在這里,想著娘娘能照應侄女,誰知娘娘這般輕賤,就不怕傷了娘家人的心?”
姜貴妃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淡淡反問一句:“那大嫂待如何呢?”
姜頎的嫡母尚未回話,姜貴妃已經冷冷開口:“既未圓房,尚是處子,不如大嫂這次就順道帶回去,也免得耽誤了女兒家的青春。”
姜頎的親娘嚇得跪倒在地,一疊聲賠罪:“娘娘,娘娘,大姐她奔波一路,著了風寒,昨夜還發熱呢,腦子有些不清醒,您就別跟自家人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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