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公子看到丹年對他不屑一顧,不覺得受辱,反而覺得丹年這姑娘性情特異,比他瞧不上的那些嬌弱小姐高出不知多少,大感歡心。第九文學
白二公子一臉真誠的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到時候必定沒人敢去你家提親,我過兩年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若是你還未嫁出去,我就娶了你吧。”
丹年也翻了個白眼,真誠的說道:“我說的也是真的,我謝你啊!”說罷,丹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的往大殿走去口只留下白二公子對著丹年的背影感慨,“真是好姑娘,真是可惜了!”
等丹年回去沒多久,宴會就官告結柬了,皇帝身子不好,已然撐不下去了,在太監的攙扶下,和皇后相繼離去,主角走了,剩下的朝臣們也喝不下去了,紛紛告退。
一時間,原本人聲鼎沸,熱鬧非常的大殿,變的空蕩蕩的。沈鈺丹年不欲引人注意,跟在廉家人的身后走出了大殿。自從大皇子當眾求親后,沈鈺臉上再無笑容了,這讓丹年覺得有些不安。
等快要到宮門口時,沈鈺拉過丹年,堅定的說道:“丹年,你放心,哥哥舍得這一身剮,也一定不會讓你卷進這是非當中的,一定給你找個如意的郎君。
丹年心里暖暖的,眼角卻有些濕濕的,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把,苦苦的說不出來,半晌,才悶悶的說道:“哥你說啥呢,我就在家里照顧娘,哪都不去!”
未等丹年和沈鈺再說此什么,旁邊一個皮著斗篷的太監走了過來,朝兩人行了個禮,將帽子一掀,露出臉來。
丹年和沈鈺齊齊吃了一驚,這太盅分明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德福,他的到來意味著傳達的就是皇帝的旨意。
德福笑呵呵的又將斗篷的帽子戴到了頭上,似是自言自語般嘮叨:“老咯,就怕冷了!”
丹年和沈鈺情知他是不欲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多言語。
德福笑呵呵的聲音從斗篷中傳了出來,“皇上想跟丹年姑娘說說話,特地遣了老奴來接丹年姑娘。”
丹年和沈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丹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皇帝要見她?奠非沒做成兒媳婦心底有了怨念?
沈鈺著了急,剛要說此什么,就被德福的一個手勢制止住了,“皇上還說了,知道沈小將軍和丹年姑娘兄妹情深,沈小將軍必定是放心不下丹年姑娘,沈小將軍可與丹年姑娘一道前去,等在殿外便可。”
沈鈺和丹年聽他如此安排,也不再做聲,德福和皇帝,都是人精的兩人,沈鈺和丹年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沈鈺和丹年隨著德福走到了一處偏殿,沈鈺也要跟著丹年抬腿進去時,被德福笑瞇瞇的攔住了,沈鈺只得等在殿外,縱然心急也沒半分辦法。
丹年走進大殿,只覺得光線昏暗,偏殿里面沒有什么桌椅板凳類,空蕩蕩的偏殿中,只有皇帝一個人背手站在那里,明黃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尤為扎眼。
丹年走上前去,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似乎在背手沉思的皇帝,平輝帝回過頭來,沖丹年溫和的笑了,似乎是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說話一般,“你來了。”
丹年心中有些忐忑,若是只憑著一首好詞外加一手好字,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待遇的,萬一自己的身世被皇帝知道了,自己還有命出這個偏殿嗎?!
皇帝似乎是看出來丹年的緊張,擺擺手笑道:“這里沒有別人,你不用緊張。”
丹年看著平輝帝瘦削的臉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此什么。
“你長的不像我哥哥。”平輝帝端詳著丹年,語氣溫和,緩緩的說道。
這話像一枚驚雷,炸的原本一直低著頭的丹年猛然抬起頭來,自己保守了十幾年的秘密一下子被皇帝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丹年緊張之下,有些語無倫次,“我,我,“”
平輝帝笑著安撫了下丹年,輕輕拍了拍丹年的肩膀,“別怕,除了聯、德福和你的養父母,再沒活著的人知道了。”
“聯沒有女兒,從第一眼看到你,知道你是皇兄的女兒后,聯就把你當成女兒一般了。”平輝帝感嘆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笑道:“聯那個混賬大兒子,說起來算是你的堂哥,頭腦發昏,哪有堂兄妹成親的,傳出去不是讓大昭子民笑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丹年悄悄舒了口氣,她算是弄明白皇帝為何會如此維護著自家哥哥和自己了,原來是以為她就是前太子的遺孤,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丹年看著他消瘦的臉龐和慈愛的眼神,真相在舌尖打了幾個轉,丹年都沒勇氣說出來。
平輝帝也許對自己哥哥有感情,現在他所知道的哥哥留下來的孩子是女孩,對他不會有任何威脅,若他知道了其實前太子的留下來的是兒子,還那么優秀的活著,恐怕知情的人都會被秘密處死掉,當然也包括手無寸鐵的丹年。
“你肯定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平輝帝笑道。”聯畢竟是個皇帝,有自己的方法,可做皇帝做成這樣,聯著實沒臉去見齊家的列祖列宗。”
丹年看著平輝帝苦笑的臉,與大皇子有幾分相似的臉色,此刻顯得是那么的蒼白頹然,禁不住輕聲安慰道:“陛下,您已經做的很好了。”
平輝帝擺擺手,重新將手背到了身后,“你莫要安慰聯了,聯這皇帝,做的不痛快,哥哥比我有魄力,比我有能力、有手段,若是他來做這個皇帝,必定比聯強。”
丹年聽的心驚膽戰,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若是回答:“您說的對,您哥哥比您適合做皇帝。”那好吧,皇帝事后回想起來,一個不高興,丹年的腦袋卡擦了。若是回答:“不是,您做的不錯。”那也好,皇帝說不定會和她就適合不適合做皇帝一直討論下去。
“你是大昭名正言順的大長公主,不過聯無能,估計是給不了你應得的尊貴和榮耀了。聯只有竭盡所能,保得沈立言和沈鈺富貴,他們過的好,你自然過的也好。這么多年來,他們對你可好?”平輝帝問道。
丹年點頭,發自內心的笑道:“陛下放心,他們對我很好,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疼的。”
平輝帝點點頭,感嘆道:“這樣也好,你遠離了這皇室的是是非非,過得悠閑日子,比在皇家勾心斗角要好。
見丹年不吭聲,平輝帝也不再說話,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語,丹年抬眼看著平輝帝明黃色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洗惚,沈鈺畫中那個孤獨而蕭索的背影,似乎與眼前的皇帝重合了,一樣的絕世而獨立,只可惜的是,眼前的人終其一生,是被困在這四方的皇宮里面的。
過了不知多久,丹年覺得腿都要麻了的時候,平輝帝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回去吧,若想保命,身世的事情,萬不可對他人說起。只要聯在一天,就能保得你一天安穩,再也別回到這吃人的皇宮里了。”語氣帶著微微的蕭索。
丹年聽后,只覺得有些悲涼,眼前的男人身材瘦弱,似乎要被無窮無盡的算計、斗爭、權勢給壓垮了,帶著不甘心的反抗。
然而他對自己的照顧卻是丹年萬萬沒想到的,不管是真心想照顧自己,還是內心對哥哥有傀疚,假惺惺想監視自己,至少他曾維護過自己。
丹年跪在地上,給平輝帝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才起身悄悄的退了出去。
見丹年出來了,沈鈺搶先一步拉住丹年的手止下檢查了番,剛要說些什么,又瞥見德福在場,改口道:“可有什么事?”
丹年笑笑,“和陛下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哥你想多了。不過是陛下對我的詞和字感興趣,和我說了很久。”
平輝帝不理政事,喜好詩詞書畫,這是大昭人都知道的事實。見丹年這么說,德福保養得宜的白凈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小姑娘,可真是懂事。
沈鈺自然不相信丹年所說的,平輝帝找她是為了研究詩詞書畫,向德福互相行了個禮,拉著丹年便匆匆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身后傳來了德福帶著笑意的聲音,“沈小將軍,宮門在這邊,你走錯方向了!”
沈鈺俊臉一紅,幾乎是以跑的方式,低著頭拉著丹年就往正確的方向走。
等到了家里,沈鈺拉著丹年到丹年房間里,嚴肅的問道“皇帝到底和你說了此什么?”
丹年溫和的笑笑,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丹年的身份不希望再有外人知道,這對皇室來說是個恥辱,而且不僅僅是丹年一個人的問題,若有人深究起來,當年“貍貓換太子”都能有人知道自己就是那小貍貓,太子是誰,相信也不難查到。
“哥,皇上真的沒司我說過佳么,我還能騙你門不過,皇宮里的皇后實在可怕,我以后都不要進宮看到她了!”丹年拉著沈鈺的袖子,帶著撤嬌的意味說道。
果然,沈鈺松了口氣,摸了摸丹年的腦袋,嘆道:“皇后剛開始必定是打著收服我們的主意,現在看來,又多了個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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