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年,碧瑤的碧線閣也開了張,如同丹年預料的那樣,果然有很多新顧客過來,指明要定制衣服,碧瑤每天接訂單都笑的合不攏嘴,又招了兩個繡娘進來做衣服。第九文學
丹年覺得碧瑤是個做衣服的人才,只可惜小姑娘行事過于謹慎,又不如小石頭那般能說會道,碧線閣剛開業的時候見了那些小姐夫人還會臉紅,要把碧線閣發展壯大,看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沈鈺原本定的是正月二十就去邊境,元宵節過后,天氣漸漸回暖,柳芽也冒出了新綠,太陽暖暖的照在空中,吹到臉上的風也不似以前那么凜冽了。河水也都解凍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可春汛卻比往年都要早。
沈鈺在邊境可是看不到這樣的景色的,十七那天拉了丹年,要丹年陪他到郊外騎馬轉一轉。
丹年已經貓了幾個月的冬了,除了去莊子上轉轉,幾乎都沒有出過門,早就憋悶壞了,沈鈺一說,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離沈鈺離家不過只剩兩三天時間了,慧娘哪里會不如沈鈺的意愿,準備了個裝點心的小包裹,交給了丹年帶著,半路上餓了吃,丹年又另外灌了壺涼開水,整一昏春游踏青的架勢。
長久不騎馬,丹年身手生疏了不少,在京城里面,沈鈺自然不敢放馬奔馳,等出了城門往西,沈鈺的馬就撤了歡,蹄子一撅就跑出去老遠,丹年黑著臉追在后面。
沈鈺只得先縱馬跑一陣,再停下來牽著馬來回走走,給馬順順氣,等丹年追上來了,再縱馬跑。
跑了一會兒,丹年便瞧見前方已經沒什么農田了,取而代之的是山嶺了,這些地方她也從來沒來過,想必離京城已經相當遠了。
等丹年再追上沈鈺時,沈鈺大笑著要再跑,被丹年上氣不接下氣的叫住了,“哥,這里離京城太遠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沈鈺不甚高興,在邊境,他可沒機會在外面縱馬狂奔,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迎面遇到勒斥的小股騎兵了。”再跑一會吧,這里是京城池界,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丹年見沈鈺不樂意回去,也不想掃了哥哥的興致,瞧見山頂上有處亭子,山路雖然陡峭但馬也能跑的上去,便笑道:“你我比賽,誰先跑到亭子處誰就贏,好不好?”
沈鈺上下打量了丹年一眼,懷疑的說道:“你想耍什么花招?賽馬你怎么可能勝的了我?”
丹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沈鈺這孩子都不能用常理跟他說話,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丹年撇撇嘴說道:“隨便你,愛比不比。”
沈鈺早就覺得一個人跑沒意思了,見丹年不高興了,連忙討好道:“比,一定要比!我讓妹妹先跑一會兒如何?”
“不用,一起跑!”丹年斷然拒絕,反正都是跑不過他,被人讓了還輸了和跟人公平比賽輸了,后者總歸是要好聽一些的。
沈鈺好意被拒,哼哼了兩聲,率先騎馬上了山道。丹年在后面拼命追趕,沈鈺的馬跑了這么久,體力上肯定已經消耗了不少,比不上她的馬,只不過沈鈺的馬長期在戰場作戰,身體素質什么的,都要比一般的馬好上一些。
剛過完年,又處于荒郊野外,山路上連個影子都沒有,偶爾有幾只鳥嘰嘰咕喳的從頭頂飛過,丹年只顧著駕著馬往山上奈
突然間就看到沈鈺慌慌張張的騎著馬迎面沖她跑過來,丹年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又在干什么,,“…”
話還沒說完,沈鈺就連忙說道:“妹子,快跑快跑!”說著,抓住丹年就往回扯。
丹年被他拽的生疼,兩匹馬就卡在了狹窄的山道上,丹年剛要發火,就看到前面的山道上,五六個彪形大漢騎著馬舉著大刀殺氣騰騰的狂奔而來,領頭的卻是一個身著紅衣的窈窕女子。
看著陣勢,丹年可沒覺得他們是來請自己去喝茶談心的,當下迅速撥轉馬頭,跟著沈鈺狂奔下山。
丹年一邊跑一邊恨的牙癢癢,肯定是沈鈺闖了什么禍,惹得這伙人追上來鬧事了。這地方遠離京城,沒有謀生的農田,又挨著進京的要道,民風彪悍,靠山為匪什么的再正常不過了。
一想到可能遇到了土匪,丹年心里就咚咚直打鼓,自己辛辛苦苦開店賺了那么多錢,要是綁匪獅子大開口,自己就白干了。
沈鈺苦著臉,他也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啊,偷偷看著丹年如寒冰般的冷臉,當下也不敢停留,稍稍落后于丹年一個馬身的距離,緊跟在丹年的身后。
然而,丹年和沈鈺的馬跑了太長時間,體力早已不支,不多時,就在下山的地方被那紅衣女子帶領的幾個大漢答團團圍住了。
丹年環顧了一眼,頓覺可疑,方才離的遠,自己看不清楚,眼前這些人身高體型相貌上,都不像是大昭人,反而像是勒斥人”
尤其是那個紅衣女子,二十上下,身形窈窕,高眉深目,肌膚雪白,眼珠還泛著幽幽的藍色,正眼神如箭般看向沈鈺和丹年。
“你是他什么人?”紅衣女子發話了,聲音說不出的冷硬。
“啊?”好一會,丹年才意識到是在跟自己說話,連忙撥馬離開了沈鈺一段距離,周圍舉刀的壯漢緊張的拿刀對著他們。
“我不認識他!”丹年無比堅定的回答道。
“啊?”這回輪到沈鈺傻眼了。
紅衣女子疑惑的說道:“你不認識他,為什么我們抓他時,你也跟著跑?”
丹年訕訕笑道:“我偷偷騎馬跑出來玩,就看到你們一伙人殺氣騰騰的沖我跑過來,好害怕啊,我還以為碰上壞人了呢!”
丹年心里默念,好哥哥啊,你就先呆在土匪窩里吧,我回去拿贖金來贖你,順便看能不能請朝廷發兵來救你這個惹是生非的朝廷命官,到時候就不用我花錢了。
丹年本身就長了副小臉,今天打扮又簡單,像極了十三四歲、不諳世事的純真小姑娘,讓人頓時信了三分。
果然那紅衣女子爽利的笑道:“小姑娘,你若不認識他,那就算了,此事與你無關,你走吧!”
說著,紅衣女子策馬讓出了條通道來,丹年心中一喜,面上卻不敢有多余的表情,身后的沈鈺自然是咬牙切齒,暗罵丹年不夠厚道。沈鈺強撐著笑臉,對紅衣女子笑道:“姑娘,我們素不相識,剛才也只是誤會,若是在下有對不住姑娘的地方,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跟在下一般見識就是了。”
丹年靜靜的策馬從紅衣女子讓出的通道里慢慢走了出去,回頭就看到沈鈺微笑著拱手在“,……求饒”。沈鈺本身長的就俊逸,微笑又有說不出的風流韻味,一身白袍更襯的他身形瀟灑。
丹年深以為,這樣子的沈鈺大概沒幾個女子能夠狠心拒絕的,只可惜,那紅衣女子清脆的聲音大罵了句:“呸!羞辱了本“,“本小姐,還想跑?哪那么簡單!”
丹年一聽,見沈鈺脫身無望,便要策馬狂奔回家撤救兵,只聽到紅衣女子身邊有一大漢說道:“小姐,那女子也不可放回去,大昭人向來詭計多端,放回去必定后患無窮。”
丹年聽到后暗叫不妙,狠狠一甩馬鞭就要跑,沒跑幾步,便被追上來的兩個大漢追上了,牽著丹年的馬又帶了回來。
丹年沒好氣的盯著一臉笑意的沈鈺,這個時候了還幸災樂禍,萬一土匪還兼職人販子怎么辦?!
紅衣女子看到了一臉陰郁的丹年,和藹的沖她點頭道:“小姑娘,先委屈你一下,等我們辦完事,就送你離開,不會傷害你的。”
丹年聽后稍稍放了心,既然領頭的人這么說,那自己也有了安全保障,而且他們說“辦完事。”又不像大昭人,那莫非是勒斥派來的奸細?!
丹年一想到這里,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沈鈺,莫非是這些人在戰場上見過沈鈺,認了出來?那可就麻煩大了,若是普通的土匪,無非是給些錢財,臨近京城,他們不會亂來,可如果是勒斥奸細,又認得沈鈺,那沈鈺的命“
丹年的心咚咚跳了起來,看著前面策馬前驅的紅衣女子和三個大漢,身后也還有兩個大漢騎馬跟著,如果只有沈鈺要逃,還有可能,帶著她,那絕對逃不出去。
丹年眼神暗示了下身邊的沈鈺,要他先跑,沈鈺趁后面的大漢不注意,暗中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丹年不要亂動。丹年心急如焚,又看到沈鈺氣定神閑,完全不當回事兒,也只得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暗中微微傾下了身子,靴子筒中藏著她的匕首,實在有個萬一“。
不多時,一行幾人便走到了山頂上”在身后大漢的示意下,丹年不情不愿的下了馬,跟著沈鈺走進了亭子里。
紅衣女子穿著高筒的靴子,手持著馬鞭,雖然衣著簡單,但眉宇中掩蓋不住的貴氣,丹年仔細打量著她,皮膚雖然不如大昭女子那般膚如凝脂,但也是白皙細膩,若是普通勒斥女人,整日在草原風吹日曬,肯定不會是這樣,那這女子的身份,必定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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