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誰嗎?”白吉安長的很一般,臉上還有著青春痘感染后留下的坑疤,可人家有個好爹有個好媽,這份狂傲人家有資本。
程孝宇點點頭又搖搖頭,面對著這樣的場面,但凡是有那么一丁點男人氣概的都不會表現出軟弱的一面。
“不管你認識不認識,提醒你一句,沒事少惦記不該惦記的,否則這春城將沒有你和你這個兄弟的立足之地。”多一句的廢話都沒有,白吉安轉身就走,臨了還不屑的看了看一臉怒容的熊威。遠處張曉岑一身名貴服飾站立,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白吉安伸出手臂緊緊的將其摟入懷里向樓上的走去,熊威的衣食父母酒吧的老板滿臉堆笑的陪著白吉安上樓,那與平日里的模樣判若兩人。
因為什么,白吉安有個好家世,她母親撇撇嘴就會有下面的人來找麻煩,生意人最怕什么,不是地痞無賴,而是這些官場權貴。
程孝宇緊緊的壓住熊威在桌上的手,不讓他站起身,這份屈辱他必須吞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身旁的兄弟,酒吧的老板在這男人面前都卑躬屈膝,人家一句話熊威就可能沒有了工作,盡管他知道熊威一定不在乎的,可他不能這么做。
小人物的悲哀就在于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那種深深的無奈感甚至會將你內心僅存一點奮力一搏的沖動都湮滅,程孝宇不是沒想過此刻非常男人的站起身,巍然不懼的說上一兩句場面話,可現實就是現實,曾經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接觸不到也感覺不到,可當程孝宇剛剛覺得自己擁有一些什么的時候,白吉安那蔑視一切的眉宇神情和話語,深深的在程孝宇心底埋下一根刺,一根想要擁有更多的刺,從前沒有能力,現在呢?
看了看自己左手食指內的能量流動,程孝宇緊緊握拳,右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老大,喝酒。”
“來,喝酒。”熊威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小子,摟過程孝宇的肩膀,撞杯。
時間不長,酒吧老板,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楊哥坐到了桌子上,看著兄弟二人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紙袋扔給熊威,起身敬了熊威一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后離開,臨轉身的時候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轉回身說了一句話:“這社會就是這么不公平,別怨別恨,因為金字塔規則就是如此,站在你頭頂的人擁有著隨時踩踏你的資本和能力,哪怕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他喜歡。快走吧。”
熊威笑了笑沒說什么,拿過桌上的紙袋放入懷中,程孝宇察覺到了怒火上揚的說道:“老大,這……”
“呵呵,沒事,正好每天顛倒黑白的生活過慣了,走,大宇,今天哥哥好好請你瀟灑瀟灑,我們也享受一回省城人的生活。”熊威摟著程孝宇站起身,也沒想過結賬,拖著他向外走,而程孝宇始終低著頭,淚腺正在激烈的運動著,似乎已經無法壓制一種想要沖天怒吼和委屈淚流的沖動。
“對不起。”門口的陰暗角落,張曉岑帶著同情和無奈的目光望著程孝宇,她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面對著委屈之人道上一句歉意,除此之外她真的給予不了什么。
程孝宇手指扣入掌心,揚起頭使得自己看起來很鎮定,笑著說道:“我只想知道,有沒有一點點……”
“對不起,我只當你是朋友。”
多么殘酷的答案,程孝宇笑了,邁開大步走出酒吧,當笑容落下時,牙關緊咬,對著和現實的社會又有了多一層的理解。
酒吧門口的馬路旁,程孝宇蹲在那里點燃一支煙,望著不遠處停放的寶馬車,瞇著眼睛一言不發。
“只要你想,干他丫的,大不了回去種地。”熊威也蹲了下來,一把從程孝宇嘴中搶過了煙,狠狠重重的吸了一口后放回到程孝宇的嘴中,下了某種決定般說道。
程孝宇慘笑了一聲,揚了揚頭沖著酒吧不遠處的街邊大排檔:“這社會,真就是這么的現實。”
大排檔中,十幾個長相兇惡的男人光著膀子將脖子上的金鏈子、身上的紋身和傷疤露出來,喝著酒的同時望著酒吧這邊,在他們身前站著一個男人,赫然是之前跟著白吉安的人之一,帶著一絲的嘲笑和陰冷望著程孝宇和熊威,那邊大排檔中的十幾個男人頓時站起身,向著兩人圍攏走過來。
熊威第一時間將腰間的褲腰帶抽了出來,看了幾年場子面對這種場合他反應很快,程孝宇從小到大除了跟在熊威屁股后打了幾場沒什么懸念的仗之外,也就那次醉酒的見義勇為是單獨動手,如是平時面對此情此景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可今日他只能是悲哀的慘笑。
“對不起原來是這個意思,程孝宇啊程孝宇,你太可笑了。”猛的站起身,一百八十公分雖算不上高個子,可那壯碩的體型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一個人的蛻變,往往需要經歷幾個過程,程孝宇很幸運也很不幸的都都經歷了,從卑微沒有自信到擁有神奇能力建立自信,從平平常常小市民見證現實社會的悲哀,現在又懂得了人的殘酷,程孝宇揮舞著拳頭,與熊威一同主動沖向了對方,這份悶氣,兩人都需要一個途徑發泄,或許被揍得渾身傷痕也不錯。
熊威不是武林高手,只是一個擁有著蠻力和相當不俗打架技巧的普通人,程孝宇則更不濟,面對著一群職業打手,兩人最初的勇猛只堅持了十幾秒鐘就已經無法再反抗,身子亂撞頭低下來,雙臂始終在頭上亂打著,向著一個方向奔跑。
對方焉能這么就放過兩人,白少的意思可是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家伙,最起碼讓他們在醫院躺上十天半月。
對于這些職業混混來說,有一種燈和一種聲音對他們來說反應最敏感,警車的閃燈和警笛聲,一輛110的巡警車開著警笛行駛過來,十幾個兇悍男子四散奔逃,眨眼間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不見了蹤影,這在他們都是輕車熟路,剩下了臉上帶著血跡,身上處處酸痛,衣服上腳印灰塵諸多的熊威和程孝宇,呲著牙擦拭著血跡,忍著腦中眩暈的感覺,不少電炮可都是砸在了頭上,一陣陣的疼痛夾雜著眩暈,兄弟二人相視一笑背靠著背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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