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瑤聽后直直大驚失色,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突然沒了
“幾天前的事?”
夏兒回道:“是、是三天前。”
連瑤怔然,那天不正是自己出閣的日子嗎?
“十姑奶奶、十姑奶奶,您要為我家藍朵做主啊!”
思量間,藍朵娘卻是看到了連瑤,丟下手里沒燒完的衣裳就往連瑤跟前撲來,留著滿臉的淚水被她粗糙的手一抹,當下就嚇了連瑤一大跳。
夏兒忙將連瑤護在身后,退了幾步,拉開嗓門指著藍朵娘道:“你在這發什么瘋,還不快收拾收拾回去。等我告了我家奶奶,定打你板子!”
連瑤卻不知文才在自己眼前閃爍其詞的夏兒有這么一張伶牙俐齒,但她的話明顯沒起到作用。藍朵娘依舊往前躥了幾步,竟是給連瑤硬生生地跪下了,哭著道:“十姑奶奶,我家藍朵死的實在冤啊,求您給奴婢做主啊。”
連瑤伸手撩開夏兒擋在自己身前的手,上前一步道:“藍朵是七姐的丫頭,真受了委屈七姑奶奶定會給她做主。再說,她是在秦家沒的,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倒不是連瑤心腸硬,這安穆侯府里的事情確實是自己插不上手的。
藍朵娘抬頭乞求般看著連瑤道:“我家藍朵是個極乖的,以往在連家的時候什么時候犯過錯?就是連個茶杯都沒有摔碎過一個,如今卻是落得個被人活活打死的下場,她這是招誰惹誰了來了?”
藍朵娘極為悲戚,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可是她是奴仆,哪有說話的分量?因此就是有冤也無處訴。
活活打死??
連瑤愕然,似是自語,輕輕反問道:“怎么會被活活打死?”
夏兒默不作聲,身下跪著的藍朵娘一邊哭泣一邊道:“還不是少夫人見不得咱們七姑奶奶好,便拿奶奶身邊的丫頭出氣?唉我可憐的朵兒啊。”
連瑤見著眼前的婦人一邊彎身撲著地一邊抽泣著,這地雖偏僻,卻是通往頤壽園的必經之路。她故意在這焚燒,是想鬧事不成?
想了會,連瑤又反應過來,藍朵娘口中的少夫人指的是安穆侯府世子秦靳的正房蘇氏。
之前不是聽說蘇氏是個沒脾氣軟性子的人嗎??
聽說、聽說、果然是謠言不可信自己還聽說林氏也是個沒心眼的呢
她早該知道,能在大院里爬到算計別人地步的人,又豈是個好對付的?難怪上次連璃那么容易就肯來為自己說話。
夏兒看著連瑤一副不打算往前的模樣,眼前的藍朵娘又死皮賴臉的樣子,暗道不妙,等會奶奶豈不是會責怪自己?拽了拽連瑤的袖子吱唔道:“十姑奶奶,奴婢領您去老太太那吧,她病得很重。”
連瑤的眼珠子在夏兒身上不停地打轉,在福月樓里丁氏不是說霍氏沒什么大礙,只是著了涼身子發熱嗎?這一下就成了病得很重?
皺眉思索了一下,連瑤便點了點頭,對著跪著的藍朵娘道:“這事你找我沒用,得去找母親做主。藍朵畢竟是咱們連家出去的人,若是真的無緣無故被打死,秦家說什么也會給個交代的。”
“交代?!她們秦家不是人那,竟然將朵兒的尸首丟到了亂葬崗去,就裹了條破席子,連副棺材都沒有。我去那找到的時候,她都發臭了。”
藍朵娘很激動,立馬站了起來,布滿血絲又紅腫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連瑤。
連瑤聽了只覺心寒,秦家似乎做得也太過了吧?再者不是說秦夫人也喜歡七姐姐,對她疼地跟自家姑娘似的。貼身婢女被活活打死,依著七姐的性格,會忍氣吞聲?
答案絕對是:不可能!
難道連璃回連家就是與這事有關?連瑤不由得猜測了起來
“快,將她帶下去關起來。”
夏兒看到不遠處正好有兩個大漢,立馬就喚了過來,對著他們指著藍朵娘指揮道。
藍朵娘急了,上前就抓牢了連瑤的胳膊,緊緊地,只道:“十姑奶奶,你要為朵兒做主啊,她死的真冤求您了”
連瑤想掙脫開,卻還真沒發現她一個婦人力氣那么大,夏兒也是罵又是唬,上前也沒讓她松手。
連瑤只覺得被抓著的右胳膊特疼,此時的藍朵娘就是個病急亂投醫的病者,以為抓著自己就能得個公道。殊不知找錯了對象
“十姑奶奶?”
兩個大漢聽了夏兒的喚聲立馬就到了眾人跟前,對著連瑤驚詫之余行了禮,又瞧著這場面立馬就上了前。藍朵娘力氣再大,也敵不過兩個大漢,不一會兒就被制服了拖下去。
夏兒忙上前檢查連瑤的上上下下,緊張地問道:“姑奶奶,您怎么樣?”
連瑤揉了揉右胳膊,心想她的指甲指不定都摳到自己肉里去了。可現在是自己好管閑事才去看驚動了藍朵娘的,說的難聽都是自找的。只能對著夏兒搖了搖頭,而后繼續入頤壽園去。
突然來了個定了娃娃親的未來姑父老太太病得很嚴重藍朵在秦家被活活打死連璃在府里卻沒有出面???
自己不才離了三天,連家簡直是天翻地覆變了個大樣,連瑤在心底嘆氣,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頤壽園外,與前方熱鬧不同,冷冷清清大院子里,只有幾個小丫頭在那研磨著藥材。連瑤才剛走進去就聞到了刺鼻的藥味,心道不好,老太太果真病重了。
有小丫頭見了連瑤立即就掀開了厚厚的錠青簾子進屋去,不一會兒只見佟媽媽就走了出來。上前瞧了瞧連瑤,露出抹笑容道:“老奴給十姑奶奶請安了。”
連瑤對于佟媽媽感覺還是挺親切的,上前笑著道:“媽媽客氣了。”而后轉身望著夏兒道:“你回你奶奶身邊去吧。”
府里府外出了這么多事,連大奶奶該會很忙吧?
想起方才連大奶奶口中的院子有些亂,還果真不是客氣話。如今連府可謂是內憂外患。
夏兒聽了連瑤的話并沒有推諉,福了身便離開了頤壽園的大院。
佟媽媽迎著連瑤進屋去,連走邊又道:“姑奶奶您出嫁那日,老奴親眼見您上花轎,心里著實高興極了。今日本也是想去迎姑奶奶您和新姑爺的,奈何老太太這兒離不了人。
連瑤靦腆一笑,回道:“媽媽待我的好,我自是記得的。”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是真的為姑奶奶您高興。”佟媽媽一臉怕連瑤想歪了解釋道。
連瑤真心笑了笑道:“我知道。”而后邊走邊關心道:“祖母的身子怎么樣?”
面前的佟媽媽一停腳步,看著連瑤露出一張苦臉,搖搖頭道:“不太好。”
連瑤心下一沉,要知道之前畢竟聽誰說都沒個精準,如今佟媽媽卻她是說出了這話,那看來老太太卻是是不大好了。先前雖然猜到了幾分真正的病因,卻還是不禁問道:“怎么好好地突然身子就垮了?”
佟媽媽瞧了瞧內室,拉著連瑤往一邊角落嘆氣道:“病來如山倒,老太太年紀本來就大了,碰巧加上七姑奶奶在秦家受委屈的打擊和四姑娘的婚事的刺激,這一氣之下就嘔出了血來。”
連瑤睜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這么嚴重?
吐血,那是個征兆了
七姑奶奶在秦家受委屈。
連瑤張口想要再問,卻見顏炳掀了空子自內室走了出來,看著連瑤笑笑福了身道:“老太太說聽到了十姑奶奶的聲音,原來真的是姑奶奶您來了。”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又道:“老太太正念叨著奶奶您,快進去。”
連瑤只得將問題咽下,跟著顏炳進了內室。一入內室,滿屋子都是難聞的中藥味,掩下心里的不舒服,走到了霍氏的床前。
老太太眼睛半睜著,面如死灰形如槁木,行尸般地靠在大床上,身后枕了三四個大枕頭,顏玉在一旁端著藥碗喂著藥汁。
人都這樣了,耳朵還那么靈?
騙誰啊
上前給霍氏規規矩矩請了安,連瑤眼中淚光閃閃,動容地喚道:“祖母。”
霍氏眼珠子一轉,看向連瑤,抬了抬布滿青痙的手,連瑤力忙就握了上去,“你回來啦”
聲音很滄桑,又沙啞。
連瑤忙直點點頭,這一刻深刻了解到病魔的恐怖,這才幾天,就瘦成了這樣?想起出嫁那日穿了大紅百子祝壽薄襖精神奕奕的霍氏,與如今的模樣簡直無法重合在一起,心里難免一軟。
接過顏玉手里的藥碗,舀了一勺子想喂她,卻見霍氏的頭連往里一撇,有氣無力的聲音道:“沒用了。”
“祖母您必是病糊涂了,說的什么喪氣話,等喝了藥養個幾日您身子也就好了。”連瑤忙緊張安慰道。
霍氏卻是擺了擺手,重新看了連瑤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這藥喝與不喝都一樣。”
見不得人輕言生死,這么早就放棄希望的。連瑤轉身身后臉色也很不好的顏炳問道:“可有請了大夫,對了,木大夫怎么說?”
顏炳上前恭敬回道:“木大夫來瞧過好幾次了,說、說只能盡人事了。”
一邊的佟媽媽拿了帕子抹抹眼看向別處。
連瑤大驚,卻更無奈,生老病死,世間規律。
霍氏動了動身子,看向床前的顏玉,費力道:“你們扶我起來,我有話要和瑤丫頭說。”
“祖母,您身子不好,咱們改日再說吧。”連瑤忙道。
顏玉與顏炳卻已上了前,連瑤只得起身后退,見著兩人扶起霍氏坐在了床上,又幫她掖了掖被子,而后跟著佟媽媽走了出去。
一連串得動作利索無遲緩,心知是霍氏之前打過招呼的。
霍氏對著連瑤招了招手,重新握緊連瑤的手,強打起精神道:“瑤兒,有幾件事你必須得答應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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